永安十二年。
王城依旧如往日繁华,这里聚集着晏国最富庶的王公贵族与百姓,享受着与世隔绝的宁静与和平。
自从秦府之变已有八年光景,晏国的国力日见衰微,各地民怨四起,先后出现七八只农民组织的叛军,最强大的一路攻打到王城附近七十里处。
但农民组织的叛军缺少有才能的将领,先后被欧阳城率领的北府军与玄甲军击破。
王城内的达官贵人根本不管前线士兵的死活,囤积粮食抬高物价是常有的事,原先一贯钱可以买整车粮食,现在百贯钱还是有价无市。
晏王宜整日沉迷仙道,国家政事全部交由三大家族与魏蓉代表的魏氏把控。
晏国政局混乱,已成强弩之末。
萧府外。
“哇,少爷好帅!。”
一群丫鬟仆人正围绕着一少年蹴鞠。
八年过去,这名眼前风度翩翩,球技翻飞的美少年就是曾经的秦籍,现更名改姓唤萧遥天,与萧家人相处的极为融洽。
萧夫人更是极为宠爱这个上天赐予的孩子,将府内最好的吃穿用度都给了他,甚至超过对长女萧荃的爱。
幸而萧荃从小便温良淑德,对于母亲偏爱弟弟从不计较。
萧遥天就像在蜜罐中生长起来,原本俊朗的面容更加出众,经常有走在街上被良家女子侧目的景象。
“少爷好棒。”
萧遥天接过府奴阿生递过来的帛巾,擦拭着面庞,身后两侧是四个伺候的丫鬟。
“就你会拍马屁。”
自从三年前萧廷义升做内卫正将军,府上的规格就高起来,正将军虽是四品衔,不过身在内卫保卫王族,这个正将军的分量可想而知。
“少爷,夫人让少爷您赶快回府,今天是老爷从军中回来的日子,已在府内准备家宴与老爷团聚。”
“就这些吗?娘亲没在说什么?”
萧遥天看出阿生欲言又止的神情。
“知道瞒不过少爷,有过言语,说是这两日是升太学的日子,让少爷准备好升太学的考试。”
阿生一板正经的说着,萧遥天却烦得很,太学就是一帮酸臭文生,他自小就想习武,奈何爹娘不允。
如今十六七的年纪,尚只会些基础的拳脚,每每与人打架,无不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听说今日是花灯节,少爷若是心烦,不如去街上瞧瞧,兴许能开心些。”
这莺歌般的声音乃是府上的丫鬟巧儿,她着一身青衫,二十上下的年纪,每每都让萧遥天想起故去的玲儿姐姐。
萧遥天狡黠的笑了。
“花灯节,太好了,整日待在府里难得自在,这花灯节,可要好好瞧瞧。”
“少爷可使不得,夫人让你赶快回府,若是不归,阿生怎么跟夫人交待啊。”
萧遥天一把掳过阿生的脖颈。
“交待什么,家宴都在亥时,况且出了什么事有本少爷担着,你就跟本少爷一起出府。”
“本少爷带你赏花灯!”
这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本就是王城里最热闹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是沿着王城中的晏水河放出花灯。
这花灯既有祈福祝愿之意,又有带走伤痛晦气之愿,每每都是人群攒动于晏水河两岸。
再看街上是各式各样的买卖,有花灯,字画,蒲扇,还有沿街叫卖的各种小吃。
萧遥天简直看花了眼,饶是萧府每日美味不断,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还有很多外地来的美食以及杂耍,真是好不热闹。
“少爷,这外面游走了许久,咱们还是归府吧,省着夫人担心起来。”
“阿生,你今日可是聒噪的很,是怕夫人怪罪下来,赏你板子吧。”
阿生涨红着脸辩解不是,这正中萧遥天的圈套。
“不是就好,本少爷许久未曾外出,今日怎么也要尽兴。”
“你可曾去过紫月斋?”
“少爷说的可是,王城中最好的清倌人院。”
“好你个阿生啊,竟然去过此等风月地,若是我禀告母亲,定会赏你二十板子。”
阿生经不起吓,跪倒在地。
“少爷误会,我一个小小府奴,怎么会去紫月斋这种地方,这紫月斋是王城中最好的清倌人院,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小人岂有那个福分。”
“快起来吧,既然如此。今日本少爷就带你走一遭紫月斋,让你看看这个清倌人院到底是何模样。”
阿生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随着萧遥天转过两条巷子,来到了王城中最大的清倌人院。
院前一条宽敞的大路,两侧较远的地方是叫卖的小贩,紫月斋的门楣特别的壮阔,尤其以匾额上的题字,有虎啸龙吟之感。
萧遥天武功不好,学问这块却很扎实,这归功于萧夫人的日夜督促,加上萧遥天本就天生聪颖,背书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紫月斋门前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牌子。
上面是晏文抒写的:“头牌清倌人赢月姬今晚戌时出夜,怜香者可聚于正厅相候。”
阿生看不懂牌子上的字,周围人又衣着华贵的进进出出,他拘谨的问道。
“少爷,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怎么,你想知道?”
阿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萧遥天开始卖关子。
“那就随我进去,保证有你好处。”
言语着,已是迈入紫月斋。
以往萧遥天也去过其他的清倌人院,与其不同的是,这里少了些胭脂气,也少了些吵闹。
堂中都是品茶的,楼上隐隐约约有琴声传出,也有苟合之音靡靡而来。
迎上他的是一位面像娇艳的年轻女子,尤以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勾人心魄的贴合着,让人忍不住的想亲上去。
“公子,可有相好的清倌人啊。”
这声音比巧儿的声音还清脆,清脆中却又带着魅惑。
“我们公子没有。”阿生一旁插话道。
这到逗笑了那女子。
“若是没有,可在斋中自选,挑中了哪位,我去给您协调,若再不济,戌时赢月妹妹便要登场,那可是妥妥的清倌人,公子可想法自尝。”
言语着,已是一只手伸过来摸着萧遥天的手臂。
“真是好俊俏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