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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攻打澶州

    长歌落日圆二百三十五、攻打澶州晚上,李继隆、石保吉发起了反击,反击很顺利,夺回了羊观,盐堆,凫雁三处阵地。

    韩德昌听说三处失守,不禁大怒,要处斩防守不力的军官。

    萧绰把三个军官叫过来,问他为什么没有守住阵地?三处军官都说没有料到宋军会出来打反击,因此,疏忽了。

    韩德昌说:“疏忽了,为什么疏忽了?兵临城下不严加防范,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个军官嗫嗫嚅嚅,不能说话。

    韩德昌说:“如此玩忽职守,要你们何用,拖出去斩了。”

    侍卫上前抓住几个瑟瑟发抖的军官。

    萧绰挥了挥手,说:“大丞相,疏忽大意也不能全怪他们,我们也有责任,朕看这回就饶了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韩德昌不说话,怒视着几个军官。

    萧绰说:“我们马上要攻打澶州了,你们若是能收回宋军占去的阵地,朕就饶了你们,还为你们记功,若是夺不回阵地,那朕也救不了你们。”

    几个军官一齐说:“保证夺回阵地,夺不回阵地,臣就死在阵地上。”

    萧绰笑道:“好,你们回去吧,等一会儿,听朕的号令。”

    几个军官千恩万谢地去了。

    韩德昌看了看萧绰,佩服她的驭人之术。

    不久,契丹大营响起了号角,一队队契丹军开出来,进至澶州城下列阵以待。

    契丹军这次列阵与以往不同,每个士卒除了常备的战马兵器之外,每人还携带了一袋泥土,阵地两边还摆着一堆堆柴草,数百辆战车装着门板,铁片,摆在阵前。骑兵一律下马,站在战马的旁边。大阵中央竖着数丈高的观战台,可以看清澶州北城之内的一举一动,以及南城的一切情况。大阵两旁也各有一座观战台。观战台上各立三名军士,手执五色旗帜。中央观战台下,放着一面大鼓。

    随着鼓声响起,契丹军号也随之吹响,抛石机,弓弩一起发射,顿时石如雨点,箭似飞蝗,一齐射向宋军阵地。

    在砲石,弩箭的掩护下,契丹军推着战车,扛着布袋冲向宋军阵地。

    宋军立即还击,飞石,箭矢飞向契丹军攻上的战车和奔过来的契丹军,砲石,飞箭猛烈地击打在战车上,有的战车瞬间被打得粉碎,竖起的门板上转眼间长满了长长的利刺。契丹军士一个个地倒下,没倒下的似乎没有看到这些,推着战车,扛着布袋,往前冲。一直冲到壕沟边沿,扛布袋的将袋子扔进壕沟便退回来,剩下的军士,就在战车上架起弓弩,抵近宋军射击,后面的契丹军士扛起袋子再冲上来,将泥袋扔进壕沟里,很快壕沟被填满了,战车就再进一步推过壕沟,掩护后面的人冲上来。

    阵前很快铺满了尸体,双方的砲石,弩箭穿梭般地对射,“轰隆隆”砲声和利箭破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外加火箭,火炮。就像来了极端天气,忽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李继隆,石保吉昨晚夺回了羊观,盐堆,凫雁三处阵地,心里十分高兴,黎明,二人在一起喝了一点酒,以示庆贺,当即睡下。没想到契丹军竟来得这么快,反击得这么强烈。

    军士叫醒他们时,他们还有些不相信,等他们听到城外的战鼓声时,不禁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城头上观望。只见这支契丹军大为不同,他们的结阵更加巧妙,步骑分明,十分协调,交相掩护,攻守自如。石砲,弓弩摆放的也十分恰到好处,可以轻易地射击敌人。契丹军又竖立观战台,以旗帜为号,鼓声为令,进退有序,行阵十分和睦。

    正在此时,刮起北风,旌旗被吹得哗啦啦地响。只见观战台上,旗帜一变,鼓声也随之一变。千余契丹军士抱着柴草向宋军阵地冲过来。

    石保吉惊诧道:“太师,他们抱柴草过来干什么?”

    李继隆看了看,忙说:“不好,快放火箭。”

    可是来不及了,契丹军已经抱着柴草跑进宋军阵地,被火箭射中的契丹军士,怀里的柴草已经被点燃了,犹自抱着烈火跑过来。契丹人也发射火箭,霎时,柴草被点燃,又被北风吹拂,烈焰腾空,浓烟弥漫,宋军阵地顿时被浓烟覆盖,军士们都被呛得泪流,咳嗽,甚至窒息。

    契丹军乘势进攻杀入宋军阵中,宋军被浓烟所迷,睁不开眼睛,成契丹军的刀下之鬼。宋军阵势顿时大乱,宋军四散而逃,但也只是变成了契丹人箭下的猎物。

    这时,赵恒正欲走出行宫,王应昌给他披上了大氅,一乘步舆停放在行宫门口,十几个精壮的大汉站在步舆的两侧,百官们在宫门前等候着。

    王应昌扶着赵恒走出宫门,高琼上前迎着,见了王应昌,四只眼睛对视了一下。百官们恭迎赵恒登舆。

    忽然,一阵激烈的战鼓声传来。赵恒吃了一惊,问:“何处传来的战鼓声?”

    高琼说:“没有呀,没有战鼓声呀?陛下是不是听错了?”

    赵恒凝神听了一会儿,说:“这分明就是战鼓声,从河对面传来的战鼓声,太尉,怎么没听到?”

    高琼说:“臣老了,耳朵聋了,真没听到战鼓声,即便有战鼓声也不是稀奇,契丹人在操练呢,不要管它,皇上还是巡河去,来扶着皇上。”

    王应昌走到赵恒的身边。赵恒侧耳倾听,神色慌张地说:“不,契丹军在攻城了,他们来了。”

    高琼说:“陛下听错了,这哪里有契丹军攻城,他们在演习呢。”

    赵恒说:“看来太尉真是老了,朕都听到了喊杀声了。”

    赵恒惊惶地看着河的对岸,双手微微地发抖。

    王继英说:“皇上,战场在河的对岸,契丹人过不了黄河,皇上还是去巡查河防吧。”

    正说着,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吹过南城来了,烟雾迷蒙,天色晦暗。

    赵恒吸了一口烟尘,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便什么也不顾了,跑进行宫里去了。

    高琼望着赵恒的背影,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北城的战报很快送到行宫,这一仗打得十分惨烈,宋军死伤非常严重,已经丢失了很多阵地。昨晚夺回来的羊观,盐堆,凫雁三处阵地,又被契丹军夺去了,全体将士都战死了。

    赵恒看罢,惊呆了,庆幸自己没有到北城去。奏折里说战斗还在继续,契丹人趁着北风放火,我军被烟雾所迷,睁不开眼睛,死伤惨重。不过契丹军也伤亡甚重,沟壕里填满了他们的尸体。

    赵恒心惊胆战,耳畔响起激烈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他仿佛看到矢石交加的场面,军士们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之中。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赵恒不寒而栗,他裹紧大氅,呆坐在火炉前,面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着,惊骇地张开大眼睛,紧张的四处看着,显得无助而迷茫。

    直到午后,战鼓声才停息下来。赵恒如同遇赦的囚徒,松了一口气,命令王应昌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王应昌带着几个人回来。

    赵恒差一点没认出这几个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被烟火熏得黢黑,头发蓬乱,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赵恒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他们是李继隆,石保吉和寇准。

    赵恒见了寇准,惊问:“寇卿家,你也上去了?”

    寇准笑道:“臣没有,臣不过被烟熏了一下,还好没变成熏肉。”

    赵恒问:“北城的战况如何?”

    李继隆连忙跪下来,说:“臣无能,北城外面的城堡都被契丹人占去了。”

    赵恒吃了一惊,紧张地问:“那北城呢,北城守住没有?”

    石保吉说:“北城还在我们手里。”

    赵恒松了一口气,说:“北城在,就好,告诉将士们,一定要守住北城。”

    寇准大声说:“守住北城不难。”

    赵恒盯着寇准,对他是既爱又恨,知道他又要逼他幸北城,这不真是要把朕往火坑里推吗?战鼓声还在耳边回响,大火还未熄灭,他就急着让朕幸北城,他究竟想干什么?

    赵恒说:“好了,各位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寇准望着赵恒,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回到住处,打了洗脸水,好好地洗了一把脸。

    刚刚洗好脸,王继英,高琼,王旦走了进来。

    王继英说:“听说北城外面的堡垒都丢了?”

    寇准看了一下面前的三个人,点了点头。

    王旦说:“伤亡重不重?”

    高琼说:“当然伤亡重了,阵地都丢了,哪里伤亡不重的?”

    寇准说:“还是太尉清楚,伤亡确实很重,出乎意料。”

    高琼说:“契丹军的战力还是很强大的。”

    寇准说:“我先前也听说契丹军很强大,但我觉得它再强大,也不可能强大到哪里去,今天一战,我算是领教他们的厉害,让人害怕。”

    王旦说:“连你寇大人都害怕,那说明契丹军确实厉害,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寇准说:“契丹军虽然强大,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我们守住澶州,让他们无法渡河,再切断他们的粮草,就可以让他们不战而降。”

    王继英说:“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契丹人只占领澶州的外围阵地,而不攻打北城呢?”

    寇准说:“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占领城外阵地,就突然不进攻了呢?”

    高琼笑道:“那可能是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

    寇准想了想,说:“也许,太尉说的也有道理。”

    高琼说:“那,还请不请皇上去北城?”

    寇准说:“请,一定要请皇上到北城去,将士们都盼望着见到皇上呢。”

    王继英说:“经过这次大战,恐怕皇上愈是不敢到北城去了。”

    寇准看了看高琼,高琼会意,说:“明天再去劝说皇上,务必让他去一趟北城。”

    王旦说:“假若皇上执意不肯去,怎么办?”

    寇准说:“王大人,河防也很重要,皇上一直很关心河防,为了让他放心,你要请他巡查河防,或许,皇上看见河防坚固,就放下心来,到北城去呢。”

    王旦说:“宰相大人说的有道理,明天我就请皇上巡查。”

    萧绰回到中军大营,摆开酒宴欢迎凯旋的将士。

    萧绰举起酒杯说:“诸位大契丹的勇士们,朕欢迎你们归来。”

    将士们高呼:“皇太后万岁。”

    萧绰说:“今天,你们打了一个漂亮仗,打出来契丹军的威风,朕要谢谢你们。”

    耶律磨鲁古说:“这都是皇太后指挥有方,一场大火烧得宋军魂飞魄散,逃命去了。”

    耶律老君奴也附和道:“是啊,老天爷都来帮忙,何愁不胜?”

    萧绰接着说:“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已经征战几个月了,粮草转运艰难,朕今天没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但是,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等回了南京,朕要大摆酒宴,好好招待你们,希望诸位齐力同心,再打几个漂亮仗,我们好回国去。”

    萧绰说完,赢得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

    宴罢,萧绰嘱咐诸将,说:“虽然我们打了胜仗,但是,切不能疏忽大意,小心防守,谨防宋军反击。”

    众将领命去了,萧绰留下韩德昌和王继忠。

    喝了几杯酒的萧绰,脸有些微红,眼睛炯炯有神。看着王继忠,说:“继忠,朕已经依照你说的,拿下了澶州北城的外围阵地,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王继忠说:“太后,不是看臣的,是看宋国皇帝的。”

    萧绰说:“那你说宋国皇帝会怎么办?”

    王继忠说:“臣觉得此时,他正想着怎么离开澶州。”

    韩德昌笑道:“臣也觉得是这样。”

    萧绰说:“这可不行,他走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韩德昌说:“所以,太后没有再攻打北城。”

    萧绰说:“是啊,万一吓跑了赵恒,怎么办?谁跟朕签订和约?”

    王继忠说:“太后放心,宋国皇帝是走不了的。”

    韩德昌说:“那是没把他逼急,走投无路了,他还不会跑?”

    王继忠说:“即使他想跑,寇准和一帮大臣也不会让他走。”

    萧绰说:“寇准接下来会怎么办?”

    王继忠说:“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的皇帝到北城来。”

    萧绰说:“他要让赵恒来北城?”

    王继忠说:“寇准一定会这样做的,只有皇帝来到北城,才能激励将士,鼓舞士气。”

    萧绰说:“是啊,打仗就是靠一股士气,我们今天能够取得胜利,也是靠这股士气。”

    韩德昌说:“这都是这几天太后调教的好,短短几天就把一支萎靡的军队变得坚强起来。”

    萧绰笑道:“想不到大丞相也会溜须拍马,尽说好话了。”

    王继忠说:“大丞相说的没错,那几天,臣是很担心的。”

    萧绰笑着说:“好了,你也别说好听的,你就说说赵恒这回会不会派人来和谈?”

    王继忠说:“他是想和谈的,可是,寇准恐怕不同意。”

    韩德昌说:“他能左右赵恒?”

    韩德昌说罢,看了萧绰一眼。

    王继忠说:“宋国皇帝虽说是一国之主,可以做出决定,但臣子的话他也不能不听,那样他就会被指责为专横独断,不纳忠言,就不是一个明君了,中原皇帝都想把自己打扮成明君的模样,所以,大臣的话他们还是要听的。所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做皇帝的压力也很大呀。”

    萧绰说:“如何才能让寇准同意和谈?”

    王继忠说:“寇准刚正不阿,要想让他同意和谈,恐怕很难,不过,他得罪过不少人,我们可以让这些人帮忙。”

    萧绰笑道:“继忠果然有办法。”

    韩德昌说:“王继忠你这么做是在帮谁?”

    王继忠说:“大丞相,你说我在帮谁?”

    萧绰说:“王继忠是在帮天下苍生。”

    王继忠说:“臣不想打仗,如果和约不签,天下就不会安宁,所以,臣宁可背上骂名,也要让和约达成。”

    萧绰说:“好吧,这事你去办吧。”

    王继忠说:“臣想跟太后借两件东西。”

    萧绰看了看王继忠,带他来到一间库房里,对他说:“你进去吧,看中什么就拿什么。”

    王继忠从库房里抱出两件东西,萧绰见了,笑道:“你还挺有眼光的。”

    王继忠说:“请太后忍痛可爱吧。”

    萧绰挥挥手说:“去吧。”

    王继忠回到穹庐里,康延欣高兴地走过来,笑着说:“怎么?皇太后又说你了?”

    王继忠摇摇头,没说话,走到案台后面,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写好后叠整齐了,叫来一个侍卫,说:“你从这里往东走三十里,那里有个杨柳渡口,有一个姓杨的船工,你找到他,让他把你渡过河去,然后,去澶州,找到这个人,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他,还有把这封信交给王继英。”

    侍卫拿着信和一个包裹准备离开。

    王继忠说:“等等,你准备怎么对那人说?”

    侍卫摇了摇头,王继忠便低声地对侍卫说了一遍。侍卫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王继忠拿出一根烟棒,说:“你到了杨柳渡口,将这个点燃,船工会来接你的。”

    侍卫揣了烟棒走了。

    康延欣说:“继忠,你让他去干什么?”

    王继忠叹道:“唉,别说了,想我王继忠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

    康延欣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继忠说:“皇太后想早点达成和谈,但是,宋国那边又被寇准阻挠,没办法我只能派人去澶州行离间计。”

    康延欣说:“如何行离间计?”

    王继忠说:“算了,你别问了,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康延欣笑了笑,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能早日让天下太平,比什么都光明。”

    王继忠看着康延欣,觉得一股暖流流进了他的心里。

    康延欣又问:“你怎么知道有一个杨柳渡口,那里还有一个姓杨的船工?”

    王继忠笑道:“我是哪里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康延欣愣了愣,说:“这么说你已见过姓杨的船工?”

    王继忠说:“是的,前天我见过他了,他是我十几年前救过的一个运粮的船夫。”

    康延欣惊奇地说:“是你那次在岐沟关救出的船夫吗?”

    王继忠点了点头。

    康延欣惊喜道:“他还记得你吗?”

    王继忠点头道:“记得,船在河中间,他就认出我了。”

    康延欣说:“继忠,我有一个预感,你这次一定能成功的。”

    王继忠说:“我希望我们能早点回去,我现在很想怀玉了。”

    康延欣听了,眼里一热,随即走到一边,站了一会儿,回头说:“我也是,好长时间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上次还是在攻打瀛州时,接到他写来的信,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你还夸他写得好呢。”

    王继忠说:“确实比原来写好了,这会儿一定更写好了。”

    康延欣说:“我就是担心我们回去了,他不认得我们了。”

    王继忠说:“怎么会呢?又不是隔了十年八年?”

    王继忠话一说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不安地看着康延欣,接着,一阵痛苦向他袭来,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康延欣望着王继忠,从他痛苦的表情里,她看出了恐惧。

    康延欣说:“是不是又想陈湘萍母子了?”

    王继忠没说什么,眼睛明亮地闪烁着,但那不是兴奋和愉悦,而是忧虑和紧张泛起的泪花。

    康延欣说:“我也很想怀敏,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王继忠揽过康延欣,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我们还会不会见面?”

    “会的,一定会的。”

    康延欣转过头,看着王继忠,眼里满是期待,说:“你说怀敏见了我会怎样?”

    王继忠说:“当然是高兴呀。”

    康延欣的目光愈发明亮,紧紧靠在王继忠肩膀上,忽然,又回过头来说:“可是,我不想见他们?”

    王继忠觉得有些诧异,说:“为什么?”

    康延欣说:“我怕见陈湘萍。”

    王继忠握着康延欣的手说:“不用怕,你们见了面,说不定会成为好姐妹呢。”

    康延欣说:‘难道她不恨我?’

    王继忠说:“不会的,她从来不恨人。”

    王继忠说这话的时候,仰着头,看着穹庐顶,似乎是说给康延欣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康延欣看了看王继忠的神情,知道他在想陈湘萍便不再打扰他,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呼吸与心跳。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不久前的那些恐惧和痛苦,都化成袅袅青烟飘散了。此刻,她只感到幸福。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抓住王继忠手,深情地看着他,说:“继忠,我有了。”

    王继忠惊奇地看着康延欣,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将她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