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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快刀斩乱麻,朕今日一言定之(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纵横家之士,本就善于论辩。

    何况姚贾这样的大家,他说的话始终都是立住脚的。

    蒙恬见机也道:

    “陛下,臣曾听高人言,小事不为,大事难成。这在秦国以儒学为治国之要,实在是动祖宗根基的大事。如今陛下才方继位一年,边地百姓正需要陛下镇压安抚。陛下如今应当做的应该是着手于解决朝中大小政务,而不是改换祖宗之法。这件事若是传到边地,陛下所封的诸侯王会怎么想。”

    冯去疾驳道:

    “陛下自被先帝拜为太子伊始,便一直心系秦国江山社稷。这十几年来为太子,陛下行事机敏,无有差池。平心而论,陛下多次频出奇策,巩固我我大秦江山,如今陛下继位,忧心烈烈,唯恐人心不齐,天下生变,所以大力革变。”

    “我等皆为法家之士,须知法家之术要在因时而变,如今时局不同,若是再不加以变革,岂不是坐以待毙。”

    二世听了这番话,自然喜道:

    “善。”

    姚贾面色一青。

    “臣姚贾斗胆,请问陛下……”

    这一次,扶苏不加迟疑的打断姚贾直接驳斥道:

    “姚贾,莫要在朝堂之上放肆。朕念你是侍奉先帝多年的老臣,且对当年攻下赵国立下功劳,所以朕对你多有容忍。此事朕心意已决。”

    皇帝对其动怒,姚贾见势不妙,自然住嘴了。

    二世坐在王座上,突的对大臣姚贾这般词严厉色,一时间教不少大臣心中戚戚。

    蒙恬眼看着姚贾退回原座,自然犹如失掉一只臂膀。只是姚贾早就是个没有实权的老头子了,皇帝不畏惧他,也属自然。

    二世见到大柱国又要出言,先发制人道:

    “朕虽然年纪轻,但是朕十岁时,便已经开始听闻朝中诸位大臣的事迹。甚至于,在这朝中,还有几位将军曾经教过朕骑射之术。朕十八岁被拜为太子,入驻华阳宫,及继位,又是十二年。”

    “朕自幼便在宫中,听闻诸位大臣的事迹,一直仰慕诸位之才华。虽然如今于大秦万世基业有功之臣,多有老病归家者,但是朕都曾一一探望过。如今,朕继位,也没有敢忘记诸位对我大秦帝国的基业的缔造之功。”

    “朕为了时时提醒自己,提醒宗室后人,创建凌烟阁。今日位在公卿之位的,哪一个又不在其中。”

    “朕不会忘记诸位老臣从前的功绩,但是朕更加不会忘记朕继位的初衷,安定天下。”

    “只是朕如今不明白了,面对古今未有之变局,天下为一,我朝中公卿大夫又是打算作何?”

    剪不断理还乱。

    而且是越理越乱。

    扶苏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一刀就把这件事给定下了,所以不需要再讨论了,这件事他自己给秦国天下百姓确定了,也给后世之君定下了。

    至于之后这儒学又在新的君王的治理下被发展成一个怎样的教化政治工具,还是被洗脑变成了一个愚蠢的仁义君子,那他也顾不了了。

    哪能有人明天都过不下去了,却还要满打满算的筹划一年后的事情。

    “朕今日有言在先,任何不顾帝国利益之人,便是挑衅朕。廷尉,按照秦律,藐视皇帝,抗旨不尊,罪当如何?”

    蒙毅尚且在心里嘀咕,皇帝这是在给他们下最后通牒啊,而且话里话外,是对他们赤裸裸的威胁,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蒙毅没想到,皇帝在这件事上态度这么坚定,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番话让朝中多数老臣听的脊背后冒冷汗。

    没想到皇帝又突然向他问话,他先是一惊,随后定了定神。

    “回禀陛下,凡有冒犯陛下者,皆为腰斩之刑。”

    蒙毅这话,说的并不算大声,但是腰斩二字已经是触耳惊心。

    腰斩之刑,最为残忍。斩腰之后,受刑之人并不会马上死去,而是像断尾的蛇一样,先抽搐不已,直到血液流干才能死亡,在死亡之前,受刑之人一直非常痛苦。

    受刑者痛苦难忍也就罢了,更为难的人是施刑之人,这种残酷的刑法,一般都会在市中人多的地方施加,为的就是起到警戒作用。

    一时间,整座大政殿陷入一片死寂。

    无人再敢出言。

    纵使蒙恬影响力大,但是他怎么也大不过皇权。

    皇帝一道诏令下去,他便必死。

    二世说完自己的心里话,随后看着这一个个老臣面若蜡色,心头却并未有多少愉悦。

    “关于儒学治国之事,以后朝中就不要再议论了。朕希望,全天下百姓心目中,只有一个国家,一个皇帝。”

    “日后我秦国朝中,再也没有儒法之争。朕今日一言定之,以后我秦治国之术,便为儒家之道!”

    “日后天下士人,不许再有人于朝野之外议论诸子百家之术,若想要议论,便来皇都太学。”

    说罢,扶苏环顾四下,又问:

    “可要有事启奏?”

    诸臣始终人人低着头,自然也就无事可奏。

    扶苏不禁皱眉。

    “散朝。”

    说罢,二世起身甩袖离开,冕服下摆随之摆动,卷起的都是怒气。

    皇帝仗剑离开,身后郎卫、近侍、史官纷纷跟着离开了,剩下满朝文武在殿内作揖,挥袖成云,山呼“臣等恭送陛下”。

    等到皇帝走了,蒙恬首先脸色一僵。

    至于姚贾,他更是在朝堂上当即向后甩了两袖,大叹道:

    “哎呀——”

    他担心秦国将不再是秦国,但是这话又不能在朝堂上直接说。

    其他人也纷纷唉声叹气起来,也有人无奈剁脚。

    那些个武将们,眼见蒙恬都不说话了,自然也就把心里的话憋了回去。

    大政殿中空留下一声声叹息。

    蒙恬握了握拳,他对于新帝,如今可谓是恨铁不成钢了。但是又能怎么样,看皇帝的意思,他根本就不顾朝中诸位老臣,而是要一意孤行,非要立这儒家之术。

    就像是当年,当年的先帝一样。

    非要立郡县制。

    蒙恬出了殿,其弟蒙毅自然也跟在身后。

    二人很快便驾马回到府中,一进门,蒙毅便对看门的卫士道:

    “若有人求见拜访,可不要放他进来。”

    蒙恬闻言,自然大笑起来。

    随后两人在府中闲步,这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前来汇报,说是几位上卿求见。

    兄弟两个自然是摇摇头,相视一笑。

    “今日,怕是有不少朝臣和我等一样,坐立难安。”

    “兄长,要我看,此事也是必然。其实纵观百家之术,唯有儒家名声最好,陛下立儒家,也是想要收束人心。”

    “我知道,朝中大臣人人都知道陛下的心思,但是我等都反对陛下,只是因为,陛下想来喜好改动。如果陛下是先帝,今日做出这样的选择和决定,朝中人虽有不服者,但是无有不顺者。”

    “但是陛下,观其年岁,不过三十有一,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样的年岁,喜好改动,会影响陛下在朝中的威信啊。你今日也看到了,陛下对待我们这些老臣,虽然未出恶言,但是已然是不顾我们这些老臣的规劝。”

    “我担心这件事,会引得朝中人心纷乱。”

    蒙毅听了,也不无忧虑。

    “但是事已如此,谁能奈何呢。当初我秦孝公变法,也是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的,甚至对太子太傅施加以黥刑,这才有了我秦国后来的强盛。”

    “陛下此举,势必失老臣拥护之心。我不知,陛下接下来又当如何。”

    蒙毅闻言却笑笑。

    “陛下失了不少老臣的心,但是却仍有兄长这大柱国啊。”

    蒙恬听了,也是笑笑。

    兄弟两人在府宅苑中踏着冰冷的石板,有说有笑起来。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陛下早就为我准备了这一手。这是先赐我以殊荣,好让我在这件事支持他啊。”

    “陛下早有谋算,既然已经提前安排了朝中老臣,想必也对那些老臣另有安排。我担心的是,姚贾和其他上卿勾结起来。”

    蒙恬直接道:

    “强弩之末,不成气候。而且姚贾此人,也未必就敢再出言阻止皇帝陛下。”

    “如果他真的去了呢?”

    “麋鹿跑的再快,也不跑不过箭矢。”

    蒙毅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皇帝会动手杀了姚贾,以让诸臣闭口。

    “真要这样的话,岂不是教其他老臣寒心。”

    蒙恬再未说话。

    这个时候,可是冬末春初,天地间一片清澈寒冷。远山上到处都是青木,都被烟雾笼罩。

    光秃秃的地表上,都是些怪石。

    皇帝出了大政殿,却独自前往了上林苑。

    扶苏希望见到朝中几大势力竞逐,但是不是由着几大势力恶性竞争,最后弄得朝中乌烟瘴气,导致朝中人心不齐。

    党派之争,要有,但是得有个度。

    但是当下这种局面,儒家和法家,似乎成了水火不容之势,这可绝对不行,所以扶苏只能把儒家给阉掉。

    范增随侍在皇帝左右,见皇帝这般不开心,自然要上前为其排忧解难。

    “陛下,今日陛下在朝堂上已经宣布了尊儒学为治国之术,从前折磨陛下的心事,如今终于得以解决,陛下为何反而比从前更加烦恼呢。”

    扶苏站在战车上,望着漫山遍野青灰色的树木,惆怅万分道:

    “冬日岁寒,春日回暖。但是冬春交替之间,最是难捱。这姚贾原本在朝堂上只是一贯的附庸先帝,在朝臣中也是左右逢源之辈,如今却在这件事站出来,可见其背后又许多人支持他。他们虽然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都是先帝留下来的名臣。”

    范增听了,只是笑笑。

    “皇帝陛下,可还记得池将军?”

    那个天天找嬴政打他小报告的人,扶苏怎么可能忘记。

    “他怎么了?”

    “臣从前和他一同在府中侍奉陛下,听闻他讲过不少先帝初继位的事情。”

    见皇帝不说话,范增脸色一紧。

    “臣斗胆一问陛下,先帝之威严,是如何在朝堂中立起的?”

    “有功者奖,有罪者罚,赏罚分明,以示公也。”

    扶苏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继续看山看水。

    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事实上,嬴政是谁不好好听话,就杀了他。

    是故以刑杀立威,群臣莫敢不服。

    范增听了这番话,也是肃容。

    “臣以为,陛下也是如先帝秉持天下公道者,只是时至今日,未有可让陛下加以赏罚者。”

    “你的意思是,让朕藉此机会,惩治一些人。可先帝的功臣,朕岂能轻易动之。”

    范增想要出言,但是却看了看左右。

    扶苏只好让这些人都离他远点。

    “陛下,臣听闻,昔日秦国国中有臣为夏太后之党羽,先帝命其打了一场不可能胜的战争,最后按律诛之。”

    扶苏摆摆手。

    “朕知道了。你这主意不错。”

    “都是池将军临走之时对臣的嘱托。池将军知道陛下想要在天下人面前树立一个仁德之君的形象,不会轻易喊打喊杀,但是池将军更知道,先帝的朝臣都是一帮虎狼之心的人,不动刑杀,陛下实难镇压。”

    池武……

    这个家伙,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都给考虑到。

    像是在这清寒萧瑟的旷野之中,扶苏忽的看到了一朵红花,绚丽夺目,而且温暖了二世的胸膛。

    “拟诏——朕这就加封池武为刺史。”

    范增听了,自然恨不得当场拍自己的脑袋。

    他干嘛这么老实,直接对着皇帝说这主意是池武给他留的呢。

    “如此,臣替池将军谢陛下。”

    扶苏看了看范增的脸色,自己辛苦经营来的果实却被旁人给吃了。

    “范增,朕打算,让你在朝中任职。”

    范增听了,自然眼中又有了生气。

    “臣布衣之士,身份低贱,贸然进朝,怕是不合适吧。”

    “朕早就打算提拔尚书台的人入朝中议事,但是朝中并无空缺,朕最近打算变革朝中职务,设立六部,专门负责处理天下政务。”

    “这六部,自然都要归属在丞相门下,而你日后,便在六部之中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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