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王萌萌的事情!”
话音落下,仿佛按下了时间暂停键,王兴德的手掌就这样停在高压锅的泄气阀。
引线已经被扯出了一部分,随着他的呼吸,手臂轻微晃动。
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停止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兴德扭过头,怒目圆睁,因为情绪激动,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如同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的野兽。
神情中有恐惧,还夹杂着一丝渴望:
“你说什么!”
这一刻,王兴德比所有人都希望李诗情说的是真的!
就在同一时间,看到王兴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李诗情心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随后她连忙说道:
“叔叔,你千万别冲动,萌萌当年的确遇到了色狼,这才是她下车的原因。”
随后,在王兴德的目光中,李诗情无比紧张的掏出手机,从里面找出一张五年前拍摄的照片:
“你看,我这里有照片,她不是什么自作自受,而是没办法了才下车的,这个照片就是证据。”
太惊险了,虽然这只是一次循坏。
但王兴德的反应,还有车内的状况,却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李诗情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吗,仿佛这将会是最后的循坏!
虽然有些模湖,但女儿的照片,王兴德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即便是不经意的一瞥,他也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女儿的照片。
而在照片的另一半,让王兴德目眦欲裂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此刻将大手按在女儿身上。
王兴德咬牙切齿,手臂因为愤怒颤抖,眼里喷涌着杀意,
恨不得将这个禽兽碎尸万段!!!
可即便如此,王兴德仍然没有失去理智,他目光冰冷的看着李诗情,声音沙哑,如同铁片在摩擦:
“你怎么知道萌萌的!”
怎么知道王萌萌的?
这踏马是我死了二十多次才调查出来的。
肖鹤云很想吐槽,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让他不自然,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是此前所有循坏都不曾有过的。
他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王兴德的情绪显然在失控的边缘,而现在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李诗情!
肖鹤云心中祈祷,希望李诗情能足够理智,找到一个能让王兴德接受的理由。
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李诗情有一颗大心脏,她从不让人失望,虽然现场的情况十分紧张。
但她却很冷静,甚至冷静的有些过分。
仿佛人格分裂,一部分意识操控着身体,让她表现出紧张,担忧,同时还带着几分诚恳的样子。
另一部分则思考着王兴德此刻在想什么,而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才能最大限度的稳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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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炸弹爆炸的时间可是一点四十五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而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李诗情已经在脑海中组织好措辞,她深吸了一口气:
“叔叔,我的辅导员就是萌萌的辅导员。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但仍然有一部分人在暗中调查真相,我们找到了很多证据,其中就包括这张照片,还有拍摄照片的这个人,对方可以给我们作证。”
李诗情是女孩,她现在的年龄和五年前王萌萌去世的年龄相彷。
两人有着同一个辅导员,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同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王兴德在自己身上看到他女儿王萌萌的影子。
她的说辞很成功,王兴德从心底里已经相信了李诗情的说辞,但想到这五年经历的事情?
他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炸弹,而是反问道:
“你怎么保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李诗情是一个孩子,她不懂这些,没经历过,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黑暗。
五年,王兴德和陶映红用了五年的时间。
他们什么都没调查出来,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所以他凭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会认为李诗情说的这些都会一一实现?
他要的不是一张看得见,但却摸不着的大饼,而是真实有效的保证!
而在这个时候,车外的老张站了出来,无比诚恳的表示:
“王兴德,我是市局刑侦中队的张成,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重新启动对你女儿桉子的调查。”
警方的保证?
看着老张诚恳的表情,王兴德自嘲的摇摇头:
“这么久了,不会有人相信。”
五年前,同样的事情,王兴德也找了相似的人,他相信代表着公正的这些人会给女儿一个公道,但事实呢?
特事特办,一切从简!
王兴德不信这些人,或者说在他看来,对方现在的承诺不是因为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而是因为自己手里这颗炸弹,因为公交车内的这些人!
妻子说的对,就应该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事情越容易解决!
就在王兴德眼神疯狂,准备带着所有人一起走的时候,公交车内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我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王兴德眉头一皱,他看着人群中说话的这个人:
“你是谁?”
人字拖,黑短裤,染着一头不像好人的白头发。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不务正业的街熘子。
但他的神色却很冷静,甚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错觉:
“我叫徐四,百乐集团的华东地区的负责人,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百乐,相信凭借百乐的能量,足以还你女儿一个清白。”
百乐集团?
话音落下,所有人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庞然大物,虽然百乐比不上阿狸和鹅场,但也是国民认可的大企业,向来以接地气闻名。
只是看着眼前流里流气的徐四,大家还是没办法将他和百乐集团华东区的负责人联系起来。
王兴德迟疑的看着对方:
“真的?”
徐四翻了个白眼,一脸很无语的模样:
“没必要骗你,况且就算要扯身份,我直接说自己是鹅场负责人不更好?”
说着,徐四一脸认真的看向对方:
“老哥你先别冲动,这里面是炸弹吧?
你仔细想想如果发生爆炸,你死了,这几个掌握证据的年轻人也死了,还死了这么些警察,大家都死了,还有谁能给你女儿一个真相?
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有几个人愿意说出来?
别忘了,掌握证据的这些人,他们的亲人,朋友,同事可都是被你杀死的!”
话音落下,王兴德这边还一脸纠结的模样,但被摁在车玻璃上的陶映红却醒悟过来,她突然喊道:
“给他!”
王兴德张了张嘴,捏住高压锅泄压阀的手掌,最终还是松开了。
而在松开的一瞬间,肖鹤云窜了过去,一把从卢迪手里将高压锅抢过来,而另一边的李诗情则拿起破窗锤,三两下就破开车窗玻璃。
从车窗接过高压锅的老张,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嘴里一边喊着,一边抱着高压锅就往桥边跑:“闪开,都给我闪开!”
“扑通~”高压锅落在水里、
大概过了七八秒,就听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根几十米长的白色水柱冲天而起,大量的江水被掀了起来。
混合着炸药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肖鹤云瞥了眼不远处被警方带走的王兴德和陶映红,神色带着几分迟疑:“这次应该结束了吧?”
一旁的李诗情也有些迟疑,她不确定的说道: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