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军的年度大比总算顺利结束,梅山军的半年度大比梅绢也没去管,不是他不重视,而是他有更多的事要管,再说有冯奚和冯至主持,他也放心。
现在梅绢最关心的还是童子军。
体能和军事的训练没什么问题,但文化这一块,梅绢从这次文化考试的过程,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童子军的文化学习会不了了之。
这就是纸和笔的问题,来自现代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之前童子军在地上用沙子和竹签写字练习,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这次考试,由于没有笔和纸,只能一个一个在黑板上作答,效率就太低了。
这个时代其实已经有笔和墨的存在了,不过没有纸,这笔也就只有士大夫和官场能用到,字不是写在竹简上,就是写在布上,寻常人家没有竹简用来写字,更没有布拿来练字了。
笔和墨都很容易就做出来了,吕蜴一行人就带了笔,梅绢让匠人照着做就行了,墨的话就用木炭磨制和上锅底灰之类的,都不难办。
纸就没那么容易造了,这个时代还根本没有纸的概念,梅绢也只是知道纸是竹子、草、木材这些造的,具体有哪些工序,他也不知道。
梅绢虽然不知道造纸的详细技术,却并不能阻止他把纸造出来,至少他知道用些什么东西来造,也大致知道先要把木材、竹子、草之类的制成浆,然后再用竹帘一层一层地捞出来晒干或者烘干就成纸了。
至于怎么实现这个过程,不是可以一次一次地试吗?就象炼铁一样,知道可以这么炼,慢慢试,总能成功的。
想到试验,梅绢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丁礼,不过现在丁礼忙着炼铁和改进兵器,没时间来帮他做试验,再说也不可能什么试验都让他来吧,术业有专攻,还是让他专炼铁和钢吧。
梅绢把自己要造纸的想法和老师宋玉说了,顺便问了一下这个时代是不是有相似的东西,宋玉的一脸茫然让他知道了答案,梅绢不得不尽他所能地向宋玉描述了纸这种东西,和造纸的原理和大致的方法。
说到没有人能帮自己把纸造出来,宋玉倒是很自然地把他孙子宋义推了出来,宋玉的本意是让宋义紧跟梅绢,今后也能跟着梅绢飞黄腾达,不过他这提议也解决了梅绢没有可用之人的当务之急。
宋义是宋玉的孙子,也有家学渊源,也算得一个小知识分子,头脑也算灵光,比大字不识的山民更适合造纸试验这种技术活。
领头的确定了,还得有帮着干活的人才行,梅绢感觉到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差不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
好在这次梅山军大比也淘汰了五个士兵,梅绢便把他们调了过来,让他们听宋义安排,这五个人老大不愿意,这些士兵的祖父都是随梅路从越国过来的,现在不但遭到淘汰,还让他们过来听童子军一个教习,仅十三四岁的小孩安排,心里怎么可能服气,不过没办法,他们都知道梅绢的话,现在在梅山比梅林还要管用,梅绢发话了,只能听从。
还有被淘汰的十名童子军,梅绢也让他们自己选择,是回原来的峒寨去,还是留在梅城当学徒,这十名童子军经过这一年的学习和训练,对梅城已经有很强的归属感,以能成为童子军一员而骄傲呢,都不愿回去,选择留在这里当学徒,梅绢让他们年纪大一些的跟丁义学炼铁,小一些的跟宋义一起造纸。
要用木头,竹子,稻草这些做成纸,梅绢和宋义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些原料打成浆,必须把这些东西碾得很细才行,于是他们用尽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包括捣、煮、泡等方法,经过半个月,第一池“纸浆”终于制成,宋义的造纸作坊迎来了第一张纸,不过这张纸和梅绢印象中的现代的纸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纸黑不溜秋的不说,还有非常厚,能看到纸里面有好些的木屑和草屑,不要说拿来写字,就是拿来擦屁股都会把人扎伤的。
不用说,这是捣和不够细,煮的不够久,泡的时间不够长,梅绢想到了用石灰水浸泡,石灰水具有一定腐蚀性,还有漂白作用,增加用石灰水泡这一道工序,能够记这些原料变软,更容易成浆。
经过这些改进,第二池纸浆就比第一池有了质的提升,在捞纸的时候,梅绢也让人用光滑的木板把纸压薄一些,这次造出来的纸比第一次造出来的纸好看了百倍不止,不仅薄了,也没有了明显的木屑和草屑,颜色也不再是黑褐色,而是奶黄色。
这种纸就和梅绢想象中的纸相差不大了,至少用来当手纸是没问题了,不过新问题出现了,这纸筋力不足,强度不够,容易破碎。
“要不加点糯米糊进去试试?”宋义提议道。
“先别加糯米糊,熬点米汤加进去试试吧。”梅绢略一沉思,觉得这个方法应该能管用。
他们便这样不断地改进、调整,到第五次试验的时候,造出来的纸就和梅绢想象中的纸,也就是和现代的纸差不太多了,只是比起来粗糙一点,特别是背面更粗糙,颜色还是奶黄色,用毛笔写字的话,有点浸渍,不过已经能用了。
梅绢让宋义他们继续改进,然后便又去忙别的去了。
他想到了今后这种纸就是梅山独有,用来传递情报,传达军令,别人就伪造不了,只是传达军令的话还得有一个印信,于是他便想到了原来和梅林他们提过的梅花令。
梅绢的性格是想到了就去做,于是他又去造梅花令了。
“这可相当于公章,得有防伪印记,还真得费点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