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头的故事,房遗爱不禁有些感叹,真是短短几十年,沧海桑田,谁能想到一个数十年前的顶级大少会落得如此地步。
此时老头突然跪了下来,房遗爱暼了一眼他,道:“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你现在是我的仆人,但是伯爵府从来没有让仆人跪着说话的规矩。”
高表仁马上连连磕头,几十年的颠沛流离早就让他放下了曾经豪门大少的高傲。
“伯爷,虽然我现在卖身于府中,衣食无忧了,可是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可都是没有谋生能力的妇孺啊!”高表仁可怜兮兮地道。
房遗爱有些不耐烦了,身为奴仆向主人提要求绝对是大忌。此风绝对不能涨,房遗爱顿时脸色一沉。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帮助她们吗?”房遗爱面无表情地道。
高表仁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但是为了家人他也没有办法。
“伯爷,请你将她们收到府中吧。”
“哦,你可清楚将她们收到府中的后果?”房遗爱略带笑意地道。
高表仁作为曾经的豪门大少,怎能不清楚后果,进府为奴,一世为奴,世世为奴。
但是经历过多年沧桑的他,知道自己家里的那些妇孺们如果没有自己,在如今的长安怕是撑不了多久。
房遗爱看着眼前老者的态度,便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做伯府的管家吧,以你的能力我相信绝对不成问题。”
老者一听,也很是感动,刚来到伯府就能被委以重任,可见自己很被信任。
房遗爱召来一直在门口守候的房南。
“房南,这是我新找的管家,现在你带五个护卫,五个奴仆去把他的家人接过来。”房遗爱吩咐道。
房南马上对高表仁行了一礼,他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前还是一个邋遢至极的奴隶,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伯府管家。要知道伯府管家的身份丝毫不比一些七品官员的身份差。
房南等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小院子前。院子前被一层一层地围着,里面不时传来吵闹的声音。
老管家一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马上冲到前面。
入目的是一个年轻人带着几个豪仆正在拉自己的小孙女,看年轻人的穿戴,应该也是出自一个不小的家族。
女孩正值豆蔻年华,长得又漂亮,无权无势,在这豪门遍地,纨绔成群的长安城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年轻公子看着老管家走了上来,他一看这老管家的气质就不简单,便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挡本少爷啊?”
女孩一见自己的祖父,马上跑到自己的祖父面前,爬在祖父怀里,哀哭起来,声音悲伤不停,仿佛要将最近时间以来的所有苦痛发泄出来。
老管家看到自己孙女的模样,也很是愤怒,奈何两者身份有别,若是冲动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老管家道:“不知我这孙女有何得罪之处,你们要把他拉走?”
这时那年轻人明白了,原来是家里人来了,他并没有慌,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缓缓展开,嚣张地道:“仔细看清楚了,你家借了我铜钱十贯,如今到期需要还了,你们没有,就只能用你的孙女抵账喽。”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出来,这是高表仁的儿媳妇,高表仁的儿子病死,儿媳妇寡居。
儿媳妇也曾经是高门大户,并没有哭哭啼啼,而是悲愤道:“我们哪里借了你十贯钱,前几天清影生病,我们没有办法才借了你一百文。如今你拿着十贯的契约来,你是黑了心吗?”
高表仁一听,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看上自己的孙女了,毕竟曾经作为豪门大少的他,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
他清楚现在用钱是解决不了事了,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来一个在地位上能够压得住眼前年轻人的人,否则今天的事很难善了。
老管家向年轻人拱手道:“我家主人是蓝田县伯房遗爱,不知公子名讳?”
年轻人一听,讥笑道:“还真是来了个带胆的,一个小小的县伯还能吓得住我,来人,把这个女孩给我带走。”
房南等人看着这些豪仆要抢人,马上走上前来,三拳两脚就把拿着豪仆打得在地上滚地哀嚎。
年轻人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护卫们,突然心里开始恐慌起来。
别人不知道,房南他们不会不知道,他们主人的身份在如今的大唐绝对不算是差,除了皇族,很少有人能够无视他。眼前的年轻人显然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名字,要么层次不够,要么就是一个外来的公子哥。
房南看着眼前一脸胆怯的年轻人,不由得有些好笑,就这样的货色,还敢挑衅伯爵府。
房南走到年轻人面前,道:“把契约拿出来吧,不要等我动手。”
年轻人显然也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敢对自己下重手,当街将人打死大残,即使是皇族都不一定能将事情捂下去。便嘴硬道:“什么契约,这是我的契约,为什么要交给你。”
房南也无奈,他以为自己迅速将恶少的仆人打倒,恐吓一番,他就会乖乖交出契约,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达到目的,看来这些豪门大少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废物。
年轻人看房南弱了气势,大声道:“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人,希望不要管这件事,否则只会给自己的主人惹麻烦,有的人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
房南看着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愣头青,跟他怕是讲不通道理了,只能跟他背后的人讲道理了,他相信自己主子的势力还能压住一般的家族的。
房南道:“不知你背后是哪个家族,我们蓝田伯爵府惹不起?”
年轻人看着对面的人问自己的势力,他马上挺起了胸膛,显然对自己背后的势力很有信心。
“听清楚了,我是京兆杜氏的旁支,我的堂哥可是和太子交好的杜荷,伯父是如今大唐的宰相杜如晦,怎么样,还行吧。”年轻人鼻孔朝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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