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无赖和无耻行为,完全颠覆了围观者的三观,对于泼皮无赖有了新高度的认识,看傻了眼,也让两名伙计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将无助而苦涩的目光投向酒楼里。
这个时候,酒楼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唯有几桌空荡荡、一片狼藉的桌椅板凳留在原地,那些仓皇离去的食客并未遭到任何的阻拦和刁难,就那么轻松地走过了灾民。
但还是有一些惊魂未定,感觉膈应的慌。
远远走开的他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之时,都是长松一口气,随即又逃也似的离去。
显然,这些食客不少人都是聪明人,又岂能看不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远远避开最为稳妥。
这种僵持的局面并未持续多久,天香楼的老板很快就走了出来,面带七分微笑,微微弓着腰,手里还拿着一袋散碎银子,显得很是客气,远远地就喊开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几位小哥,几位小哥,还请高抬贵手,容在下说两句话!”
就好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几乎是这种讨饶声刚刚落下,灾民们的小动作戛然而止,同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酒楼老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在别人看来,却是一脸的坏笑。
“小哥,天香楼招待不周,冒犯各位了,小老儿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
酒楼老板的姿态放的很低,更是一眼看出了为首者,连忙将一袋散碎银子递了过去,脸上挂着成竹在胸的威胁,显然并未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三十两散碎银子,不成敬意,还请小哥笑纳~”
听到这句话的围观者,不少人都是长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顿时泛起了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绪。
三十两银子啊~
一个普通的寻常家庭,一年的收入还不一定有三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十年的花销了,虽不能顿顿大鱼大肉,却也可以餐餐有口稠的,全家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为首者不仅没有手下这笔“巨款”,还请往回推了推,更是带着人径直离去了,离开之时,摆了摆手,却是留下了一句话。
“钱老板,我们这些兄弟穷是穷了一点,吃了上顿没下顿,却也不是那种做事无下限的泼皮无赖,还是知道‘君子固穷、取之有道’的道理,要是钱老板真得有心,愿意大发善心,还请将这些银子捐给所有的灾民们吧~”
刹那间,钱老板如遭雷击,手里的那袋散碎银子犹如冬天的一只迷失羔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困扰于心间的谜团瞬间解开了。
这个时候,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钱老板也不会有那个能力将天香楼经营的有声有色了。
渐渐走远的几个灾民中又飘来了一句话,使得钱老板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钱老板,兄弟们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也只能再次叨扰了,到时候,还请钱老板不要在意我等的造次!”
造次二字,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钱老板的内心最柔软之处,使得他不仅听出了威胁的意味,还有一丝警告,当即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失魂落魄了。
“快,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