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闷的像要爆裂;乌云,低低的压迫着江面。长江里的流水卷起一个又一个混浊的漩涡,在江州城下哗哗淌过。
此时江州城城头的大纛旗已经由“宋”字换成了“楚”字,王庆率领的二十五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江州城。江州城种已经不见一个梁山的兵士,城中的百姓也逃走了许多,城中遍地都是梁山军和老百姓们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绸缎、兵刃、马匹,甚至还有包袱皮包裹着的金银。
楚军将士们进城后,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接下来,进了城的楚军开始哄抢满街的财物。陛下有圣旨,不能劫掠百姓,可是圣旨上却没说不能在街道上捡啊。进了城的十余万楚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甚至为了财物竟然发生械斗。
没有进城的楚军,听说进了城的兄弟们都“捡”了盆满钵满发财了,都要往城里去发财,军纪松懈的,将官禁止不住,军纪严明的,虽然不敢明着进城,一到了夜里,也三五成群的往城里跑。
发财,谁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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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军撤出了江州城,可是并没有撤远,江州城东面,长江南北两岸,悄无声息的埋伏着,就等着楚军进城已经发生混乱。
可是当梁山军正在和王庆血战之时,童贯竟然率领着与辽国作战的三十万大军,突然南下,直逼大名府。
至于童贯兵锋直逼大名府的理由,那太简单了,一条就足够了。
祝彪勾结辽国,图谋不轨。
当正准备与王庆主力决一死战的祝彪接到戴宗送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也不慌张,仿佛他早有预料,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祝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卢俊义、公孙胜和朱武的时候,卢俊义的脸色吓得煞白煞白,公孙胜也茫然没有对策,道:“寨主,这......这可如何是好?正所谓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就算我军能够一举击破当面的二十五万王庆的贼兵,可是兄弟们哪里还有气力去对付这三十万官军?”
朱武还算是冷静,对祝彪道:“寨主,为今之计只能拜托李邦彦,希望他能在朝中为我梁山说几句话,如果能拖延童贯进军的日期,等我们这边先击破的王庆,才能反身去对付官军。”
卢俊义道:“军师,你如何这般的糊涂,李邦彦那个鸟人如何能信得过。”
祝彪道:“卢员外、公孙先生和军师,你们先不去考虑这些,现在咱们要集中精神和兵力,对付王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公孙胜道:“要事梁山失守,那咱们可就失去了根基了。”
祝彪当下给留守大名府的第一军团都统制林冲去了一封书信,对他们说,如果官军只是小股骚扰,那他们就坚守大名府,如果官军大举进攻,可以放弃江北全部州县,退守梁山。祝彪还嘱咐,退守梁山最重要的是粮草,让林冲现在下令,将所有州县的粮草、饷银、马匹,全部送往梁山,阮小二率领的水军整顿船只,随时准备应对官军对梁山的进攻。另外要林冲准备十万贯金银珠宝,派得力兄弟送往东京,交给太尉李邦彦。
祝彪还专门给李邦彦送去了一封书信,书信上对李邦彦说,蔡京童贯之所以能够在朝廷里面呼风唤雨,压制李邦彦,正是因为童贯的手中掌握着朝廷最精锐的西军,而李邦彦虽有太尉之名,手中没有军马,不能为国建功。这才是蔡京童贯能够压制李邦彦,几次能够置李邦彦于死地的真正原因。此番童贯突然对梁山军出手,其目有二:第一,是埋怨我梁山前番不该放虎归山,让他们后患无穷;其二,蔡京童贯也唯恐我梁山军马与太尉相公同气连枝,必欲制我梁山于死地。如果太尉相公能向圣上禀明实情,助我梁山一臂之力,梁山兄弟感激不尽。
祝彪相信,就算李邦彦不能制止童贯的南下,就算他不愿意为梁山出力,但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削弱蔡京童贯的势力,他会出手的。
更何况,祝彪还让林冲给他准备了十万贯的金银珠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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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让祝彪始料不及的是,童贯率领的军马进军太过迅速,林冲这边的金银珠宝还没有准备好,李邦彦那边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童贯的三十万大军已经相继攻占了大名府、齐州、青州三座州府,林冲率领第一军团退守济州。
在大名府的府衙内,一个儒生勾着腰,一脸谄媚的笑脸,跟在童贯的身后道:“郡王殿下,朝廷大军所到之处,梁山贼寇望风披靡,以小生看来,这全是郡王殿下用兵如神之故也,纵观古今,孙吴复生也不过如此,只是有一事,小生不解,还请殿下教诲。”
“讲。”童贯扯着鸭喉咙,不疾不徐的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在府衙的大堂上来回缓缓的踱着步子。
在中国历史上,得到皇帝宠信的太监不少,其中权倾朝野的更不在少数,比如秦朝的赵高、东汉的十常侍,唐朝的高力士,明朝的刘瑾、魏忠贤,清朝的李莲英、安德海。可是能被封王的太监,恐怕就独童贯这一份了。
那儒生猥琐的笑道:“殿下,梁山泊乃是梁山贼寇的巢穴,如今江北州县皆以规复,殿下已然又为社稷立下不时之功,正可一鼓作气,攻破贼穴,为何屯兵山下,裹足不前呢?”
童贯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儒生,一副自鸣得意的道:“亏你还自称饱读诗书,难道不明白相时而动的道理吗?”
那儒生赶忙谦虚求教:“请殿下指教。”
童贯摸了摸没有一根胡须的白白净净的下巴(据史书载,童贯下巴长了八根胡须,笔者不信,或有史学家们的恶意污蔑之嫌,童贯虽是公认之奸邪,但也不该歪曲历史,故不采纳此说),道:“此次本王帅大军征讨梁山,但是却并未名言和梁山翻脸,为何?”
“为何?”那儒生一副顶礼膜拜的表情仰视着童贯。
“还不是时机。”
“那......那何时是时机呢?”
“无论他们是狼吃了狈,还是狈吃了狼,只待梁山贼寇与淮西贼寇拼得两败俱伤之时,本王亲帅三十万大军南下,先取金陵,再破王庆,最后一举攻灭方腊,到那时,我等的天下还不似铁桶一般?所以,现在须得先行乘梁山贼寇无力北顾之机拿下贼寇们在江北的州县,但却不能破梁山,这样既可以绝了梁山贼寇的后路,又没与贼寇决裂,让他们能一心迎战淮西贼寇,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也!”
那儒生鼓掌道:“殿下高明,高明,实在是高明——”接着,那儒生指着天笑道:“梁山贼寇啊梁山贼寇,终究只是一群贼寇而已,如何能有本朝再世孙武广阳郡王殿下这般高超的智谋?那可真是合该灭亡啊!”
童贯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这一箭双雕之计乃是蔡太师的谋略,本王只是一介武夫,如何敢掠他人之美啊!”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进了府衙,单腿跪地禀报道:“禀报殿下,淮西贼寇的二十五万大军攻下梁山贼寇的江州,梁山贼寇反攻,两股贼军在江州城下决一死战。”
童贯冷冷一笑:“看来这祝彪好景不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