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彪领兵南下的第二天,深夜。扈成秘密面见了扈三娘。
扈三娘一见自己的嫡亲哥哥这个时候来了,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热情的接待了自己的兄长。她让丫鬟给扈成上了一碗茶,待兄长吃了一口以后,扈三娘问道:“哥哥,你此时来小妹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扈成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扈三娘身后的丫鬟。扈三娘当然知道兄长的意思,于是对身旁的丫鬟仆人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待丫鬟和仆人们都下去以后,扈三娘对扈成道:“哥,有话你说吧。”
扈成道:“妹子,这......这事......”
扈三娘见扈成说话吞吞吐吐的,觉得奇怪,笑问道:“哥,今天这是咋了,咋显得稀奇古怪的?有事便说,别云山雾罩的。”
扈成微微侧过身体,靠近了一些扈三娘道:“妹子啊,你觉得你的相公,日后会是何种人物?”
扈三娘笑道:“何种人物?反正不会再是占山为王的贼寇便是。”
“非也非也。”扈成道:“小妹啊,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夫君,咱的这个妹夫,是汉高祖,宋武帝一流的人物,迟早一日,那是要称王称帝的。”
扈三娘笑道:“既然哥哥这般的瞧好你这哥妹夫,那你还何必这般神神叨叨的与妹子说这些话来?”
扈成长叹一声道:“只可惜你生的虽然是个儿子,但是却不是长子,虽说现在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保不齐那一日,你夫君瞧着那李瑞兰生的是长子,将他立为了正室,那咱们扈家到手富贵被别人给夺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自从这个李瑞兰被他的兄长从东平府接到了济州府来以后,心中便似吃了个苍蝇一般的腻味,今日又听了扈成这话,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埋怨道:“这还不是你,谁让你当初非要我跟夫君说将这个贱人接来,如今害得妹子我,哎......”
扈成道:“妹子啊,为兄将那贱人接来济州不正是为了妹子着想吗?妹子啊,你想想,既然这个贱人怀了咱妹夫的种,那咱这妹夫迟早是要将她接到身边来的。既然迟早是要接来,你主动的提出接来,岂不显得妹子贤惠吗?再说,当初兄长让你将这贱人接来,不正是为了今日吗?”
“为了今日?什么为了今日?”扈三娘听了扈成的话,一头雾水。
扈成阴测测的道:“正所谓母以子贵,那贱人既然生下了咱妹夫的种,这野种现在是动他不得,不能动他,但不代表不能动那贱人啊?如今妹夫领兵南征,而为兄听闻,这贱人最近又病了,如果乘着这个机会,在她的汤药种做些手脚,只说她是染上了疫病没的,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扈成一脸杀气的道:“保管叫她死得不明不白。待得妹夫从江南回来,这个李瑞兰早就成了一堆白灰了,再回头来收拾她留下的野种,那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吗?”
扈三娘听了这话,只浑身打了个冷战,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兄长心中却是这般的歹毒。说道:“哥,如果这样,我夫君回来,一旦追查下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扈成道:“我的傻妹子啊!就算咱那妹夫真的查起来,这事都是你哥哥我做的,只要你那正室的位子能牢牢的握在咱扈家的手里,咱们扈家终究会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天!这事你就放心,就算真的有朝一日,妹夫追查了下来,你也只说不知,实在推脱不过了就推到为兄的身上,所有的罪责,为兄一人承担!”
“哥!”扈三娘眼中噙着泪水。
“真的有那么一天,为兄上了刑场也不埋怨妹子,只要妹子好好的善待直儿,为兄就心满意足了。”扈成嘴中所说的“直儿”正是扈成的独子扈直。说吧,扈成扭头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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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彪领着亲军营、童子营与步兵第一军万余人是在黄昏时分进驻浦口。西落的日头照的天边的云彩通红,此次南征,对祝彪来说是一次赌博,那自己的性命与梁山的事业来做一次豪赌,赌赢了,从今往后,他所领导的梁山将会如日中天的蓬勃发展,赌输了,那自不用说,他的下场或许会比原著中宋江更惨。祝彪看那红彤彤的云彩与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不仅心生五味,那夕阳仿佛是在暗示着一个王朝也或者是他自己从此将落寞。
进城时,祝彪与杜壆卞祥都发现百姓们都纷纷躲避着他们,就算偶尔有一二胆大的百姓在路旁观看梁山军的进城也都是目光中透着凶光与恨意。
卞祥对祝彪道:“寨主,你瞧见路旁百姓的目光了吗?看来咱们进这浦口是凶多吉少啊?”
祝彪铁青着脸色,没有说话。过去梁山军无论打到哪里,百姓们都是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可是这次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杜壆接着道:“城中的富人和官员都逃走了,这留下来的百姓分明就是等着盼着方腊军来,可是如今咱们梁山军来,要防着他们和刚刚攻占了润州的方腊军里应外合啊。”
祝彪依旧面无表情的对卞祥道:“卞大哥,你立刻派人去对第一军的所有将领下令,首先封闭四门,不能随意出入,然后各条大街十二个时辰要有咱们的兄弟不间断的放哨巡逻,一切行迹可疑的人全部都要抓起来。”
祝彪早已不是当初独龙岗的纨绔子弟,但是称呼卞祥与杜壆却还是尽量的以兄弟相称。
卞祥低沉着声音道:“在下遵命。”
这时的金陵附近时局也确实动荡不安,各地百姓在方腊军的影响下,纷纷举旗起事,杀官绅,烧衙门,此起彼伏。这浦口的百姓也本来要迎接方腊的农民进城,可是如今梁山军一来,这些人立刻蛰伏的起来,他们只等着方腊的农民军一到,便里应外合,破了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