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程万里去见过了花公公,又怄了一肚子的闷气回来后先去程小姐的闺房中看望重病的女儿,看了女儿消瘦的脸庞,双目紧闭,心中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他从一个伺候自己女儿的丫鬟的口中得知,兵马督监董平请来了神医,说可以给小姐瞧病,程夫人去和这个神医见面去了。
程万里一听自己的夫人去见董平请来的什么神医,他心中暗道:“就是东平府济仁堂的大夫都束手无策,那还有什么神医啊?这董平相来对小女居心不轨,莫非有甚不齿阴谋?”想到这里,三步并作两步走,径直去了正厅。
这个“神医”不是别人,正是祝家庄的三公子祝彪。
程夫人今年约莫四十三四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儿,生得丰满,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银钗,只为连日里为女儿的病症忧心而显得有几分憔悴。董平先将祝彪介绍一番,程夫人一听只是个土豪纨绔,心中已然不悦,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祝彪,一脸疑虑的看了看董平,问祝彪道:“敢问这位先生师承何处?有甚妙手回春之术能救小女的性命?”
祝彪微微一笑,反问道:“程夫人,莫非不信在下?”
程夫人道:“不是不信,只是这年月里,欺世盗名之徒,如过江之鲫,事关小女性命名节,不得不多问几句。”
祝彪道:“程小姐的病症,董将军略微的说了一些,小可觉得小姐患得也不是甚重病,只不过是汤药不能进而已,而恰恰在下有法子能够润物细无声的让小姐进药。”
“哦,”程夫人心中暗道:“莫非他真有些本事不成?看来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问道:“那还想请问先生的医治之术。”
祝彪道:“还请夫人先让在下看看小姐的病情,给小姐号号脉再说,可以吗?”
“当然。”程夫人吩咐身旁的一个丫鬟道:“青曼,给祝郎中带路。”
“是,夫人。”青曼丫鬟声若黄鹂。
恰在这时,董平与祝彪都看见程万里急匆匆的一脚跨进正厅,怒瞪了一眼董平,然后对程老夫人道:“夫人,这人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那能有什么过人的医术,你可千万不能病急乱投医,着了小人的道啊!”
只听那程夫人道:“夫君啊,事到如今,也只好请这位小神医瞧瞧了,总......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女儿病死吧......”程夫人说到这里,从怀中抽出一块手帕来,捂在眼上,泪眼婆娑起来。
程万里一见夫人又哭泣了起来,忙道:“好了好了,还没说上两句,咋又哭上,就让这位——”说到这里,他又瞪了一眼祝彪:“神医给我闺女瞧病吧。”接着他一脸不悦的对祝彪道:“瞧得好,本知府自有重赏,瞧不好,那你也就不用离开东平府了!”
不用细想,程万里的语气中威胁之意是明摆着的,而且是没有给董平半分面子。祝彪微微一笑,道:“知府相公,你这样说,那就恕在下爱莫能助了。既然这样,那还是在下的小命要紧,那在下也就先行告退了。”说罢,祝彪冲着程夫人一拱手,转身便要走。
祝彪现在是程夫人手里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现在就认准了祝彪,忙道:“小神医且留步,奴家的夫君就是这脾气,就是这脾气——”说着,程夫人瞪了一眼程万里,接着道:“神医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就算是神医医不好奴家的闺女,那也是奴家的闺女命中注定之事,有奴家在,没人敢为难神医。”
祝彪听了这话,冲着程万里微微一笑,道:“既然有夫人这话,那就请前面带路,在下先去给程姑娘号号脉,然后再说医治之法。”
祝彪、董平、程万里和程夫人等人在青曼的引领下进了程小姐的闺房,
程夫人道:“还请神医快快给奴家的女儿瞧病。”
祝彪道:“在下遵命。”说罢,走近床榻前,但见床榻上睡着一个少女,盖着一床红色的薄被,虽然因病而致面色苍白,但是眉目如画,却也是个美女。祝彪从薄被中牵出芊芊细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搭在程小姐的脉搏上,过了良久,眉头微皱,舔了舔嘴唇,然后又牵出程小姐的另一只手,号了良久的脉。然后起身,正要说话,只听程夫人关切的问道:“小神医,奴家的女儿还能医得好吗?”
祝彪没有回答程夫人的话,而是反问道:“夫人,能将前些日子郎中们开的方子给在下瞧瞧吗?”
“成,”程夫人吩咐道:“青曼,将方子取来给神医瞧瞧。”
不一会儿,青曼从花蕊床榻头前的方向取一个檀木盒子,然后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三四张纸片递给祝彪。祝彪将这三四张方子看过以后,心中已然有了医治之术。
程夫人关切的问道:“神医,能医得好吗?”
祝彪从号脉与前面郎中开得药方中了解到,程小姐害得病确如董平所言,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感冒拖得太久了,刚刚好了一些,又出现了反复,拖出来的重病。如果在现代社会,治疗的方法很多,最常用的就是注射治疗,可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北宋那有这个技术啊?
程夫人见祝彪不言语,以为自己的闺女凶多吉少,顿时又老泪纵横起来:“可怜的女儿啊……”
祝彪突然问道:“程夫人,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您老是要脸,还是要命?”
程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问道:“要脸如何说?要命又如何说?”
祝彪道:“如果要脸,在下请夫人现在就给程小姐准备后事,在下也就就此告辞了。”
程万里冷冷一笑:“你医不好本知府女儿的病症,还能告辞得了吗!”
祝彪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问道:“莫非知府相公在朗朗乾坤之下要草菅人命不成?”
程万里一听这话,正要动怒,只听程夫人问道:“那要命又如何说呢?”
祝彪道:“那一切须得听在下安排,不然大罗金仙临凡也救不了小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