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无人应答,张天佑神识一扫,空无一人。
申美凤过来对申美燕说道:“他刚才就跑了,估计被他的奴才来福带走了。”
“那个内奸是谁?”张天佑询问道。
“他叫章敏佳,章家口城主章魁祝的小儿子,我们刚来的时候,他老跟在我们后面献殷勤,像条尾巴似的。谁知道他早投靠了鱼人,在敌人攻城前,他和仆人来福一同破坏了法阵,还事先在水里下了慢性剧毒,守城的许多弟子没有战死,却被他们毒死。”申美燕恨的咬牙切齿道。
“他怎么有机会投靠鱼人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你说糊涂了。”张天佑疑惑的问她。
“这个我知道。”申美凤拂了下耳旁的青丝,接着说道:“他以前外出的时候,被鱼人俘虏了,因为贪生怕死,投靠了敌人,回来后隐瞒了实情,期间曾数次外出,受到我们的质疑,但其父为其开脱,说他年幼不更事,顽劣好动,才屡屡外出。之后,曾派人盯着他,没发现特别可疑之事,没想到他还有个忠仆叫章来福,那人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他极为溺爱,言听计从,终于为他所惑,竟同他一道残害同盟,投敌卖国!”
“原来如此,那不能让他跑了,这个章敏佳祸害不小,此番诸多阴险狠毒之计,恐怕都是出自此人之手,事不宜迟赶快找寻到他,以除后患!”
申美凤摇摇头,轻叹道:“来不及了,他定是被那个来福带走了,来福脑子不太灵光,却是章家口第一高手,青级高阶巅峰修为,苍级以下少有敌手。”
张天佑闻听下了一跳,忙问道:“怎么如此了得,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背叛?”
“几十年前,他曾是清海派长老,后冲击苍级失败,落下了后遗症,且行事浑浑噩噩,地位一落千丈,章家主安排他照看其小儿,所以他只听章敏佳的话,别人都不理会。”
“既然现在追之不及,我们去找申大长老他们吧。”
“我们去了也没用,他们那个级别的高手我们插不上手啊。”申美凤说完,望了望高空,美目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张天佑有些不甘心,有心上去看看,又担忧三女安危,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这时,陆文婷走过来,激动地拉着他的手道:“师兄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说完,眼圈居然红了。
张天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何况还是自家师妹,忙哄她道:“我出关以后,听说你们到了这里,我心急火燎的想独自赶过来,后来就跟金大长老来了,幸好我来了,不然还真危险。”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扭头对申美燕说道:“这些都是掌门安排保护你们的。”
申美燕黯然的点了点头,眼泪涌出,声音呜咽道:“有几个是我堂叔,还有几个是分家的哥哥们。”
张天佑忙掏出手巾给她擦擦,她才止住眼泪。
申美凤却在一旁审视着他,左看右看,嘴角弯出勾魂的微笑,美目盯着他说道:“你长高了不少,比以前更清秀了,这身衣服很合身,看起来更英俊潇洒。”
张天佑给她看的不自在,忙掩饰道:这衣服是景师弟给我做的,防护性不错,普通的元力攻击和利器的劈砍不能伤其分毫。”
申美燕童心大起,走上前来,左摸右摸,口中奇道:“好舒适,很光滑,上好的皮子啊,奇怪,这皮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张天佑心中偷笑不已,也不言明。只顾伸手在手镯上掏了两下,拿出透明的蓝魔蜘蛛外壳,递给申美凤道:“师姐,你看看这个,给你做身衣服,既好看看又透气,防御性极好。”
申美凤见他手中空无一物,不觉愣了下,难道是?忙用神识一探,惊讶道:“真的是那东西——蓝魔蜘蛛皮。”
是的,这是我在路上捕获的,这东西外皮非常坚韧,只能从其口中攻击,从……那个……那个后面抽出剑来。”后面这一句,差点说不出口。
申美燕在旁说了声:“我去,早知道就这样,你不但杀的恶心,拿出来的东西也恶心!”
“这个……这不是我干的,是……”说完摸了摸太上神针,闭口不言语了.
申美凤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抚摸着蜘蛛皮,十块嫣红的指甲如同红宝石般夺目,耀的张天佑睁不开眼,望着不断收缩中晶莹如玉的手指,恨不得自己变成蜘蛛皮,任她抚摸。
环视左右,陆文婷沉默不语,申美燕眼巴巴的期望,张天佑狡黠的笑了笑,又掏出了好多张蓝魔蜘蛛皮,说道:“我捕获了一千多张,大家都有份,这是给你们的。”
申陆二人这才绽放出笑脸,喜滋滋的上前摸蜘蛛皮。
申美燕一边摸,一边嘟囔:“这些够做个亵衣,再加个抹胸,肚兜。”
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张天佑还在身边,不觉吐了吐舌头,羞红了脸。
就在她无意中碰到了张天佑的手心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张天佑突然觉得丹田涌出两股真元,分别沿着左右两大经脉奔手心滚滚而来,流经路线却是脉中脉,不受张天佑控制。
这脉中脉自刚才次幻化蛛丝网,灭了大批敌人后,又回到了体内,中途还夹带了一尊金身佛陀虚影入内,此后再无消息。
此刻不知为何,竟有异动,而且一动就是两股,其中一股是自己称之为黄色真元的邪淫元力,另一股不晓得是何物所化。
两股力量竟然钻出了手心,一个光芒中带金点,一个澄黄色混浊一团,澄黄色的奔申美凤扑去,带金点转向陆文婷。
申美凤见之,吃了一惊,身体莫名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片刻间就不可抑制,如饥似渴,竟不自觉颤抖,伸手想要抓住它。
张天佑知道那黄色的是什么东西,岂能让它碰到申美凤,急忙抖手抓住了它,另一只手抓住了金点光芒。
这两个东西竟似有了灵性,一个幻化出大嘴,流着口水冲着申美凤嘶叫,一副极度渴望的模样。
另一个发出许多细小金光射向陆文婷,同时阵阵梵音传出,妄图度化她。陆文婷听到梵音,目光露出异彩,一脸虔诚,慢慢的走向金色光点。
张天佑断喝道:“抱元守一,凝神气穴!”
此功法乃南鹤派炼神诀入门口诀,陆文婷闻之,自主运行起来,转眼意识清醒,惊惧道:“师兄,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此可怕。”
张天佑苦笑道:“一言难尽,回头解释。”
话说到这里,两个怪真元发了疯,一个要扑向申美凤,一个要抓陆文婷,张天佑控制不住它俩,被拉成了大大的十字型状。
张天佑心里大叫不好,忙对申陆二人到,你们换下位子,抓住我的胳膊,让我左右手心合并一起,美燕快帮忙。“说罢,奋力要将俩手心合一。
三女急忙依言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她们香汗淋淋,还要忍受澄黄色真元的鼓噪声,才将天佑手心并在一起。
申美燕恰腰弯身,左手当扇子使用,不停的扇来扇去,边喘边问道:“天佑,你这又是什么恶心东西,行为像极了登徒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还在你体内,以后不要碰到我的手,我想起来就作呕。”
话才说到这里,她眼睛倏尔瞪得如铜铃大小,一眨不眨的看着张天佑的手心。
手心中,两道真元好像万年宿敌一般,被强行合在一起后,互相撕咬,斗殴,比世间泼妇打架犹胜之而无不及。
它们每次纠缠就会迸发出一道金色光波,金色光波饱含极纯净的灵力,四下扩散,如甘泉,似醇酿,让人闻之心醉。
张天佑手心的脉中脉蓦然穿体而出,好像邻家饿极了的猫,闻到了鱼腥味,发出的瘆人叫声,冲出手心,化作千丝万缕,不停地吸取四周金色光波光。
三女也陷入了沉醉中,运行功法,离地三尺,虚空盘坐,呼吸吐纳,不断吸收金色灵力。
唯有张天佑坐卧不宁,手心两股力量争斗不休,他死死的承受着双真元相斗的反击之力,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只好顺左右胳膊环身半周,将反震力转移到了反方向,这样一来,两股力量在后背相遇,再反震回去,来回几次,终自行抵消。
反反复复中,张天佑有了一种明悟:撞击产生反方向的力量,自己把双方的反击力引回来,就等于控制并限制对方,如果运用到战斗中,可以不停打断敌人的攻击节奏,让敌手无力发挥,他感到抓到了一点头绪……
上次,太上神针突然飞走,自己却定在半空不动,那种力和这次的反力有什么联系?难道每种力道都有个反方向的力?是了,定是如此,神针突然前进的时候,力量是向前的,没能带动我向前,是因为我自身力量向下落。
等等,两股力道合二为一可以生成静止之力。首先,两个力量达到平衡才能办到,太慢和太快都不行,向前的速度和力量,要根据我自身向下的力量而定!
明白了,双方互有攻击,就有反击力,我将他们同时反回去,不但可以化解对方部分攻击,还能将力道分毫不差的反回去,对方时刻受自己反力的牵引,如果返回的力道节奏同对方完全一致,岂不是会让敌人陷入静止,一动不动!
这难道就是南宫前辈提到的入寂式,了不起啊,这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何等精确微妙的程度,这种控制不但控制自身力道,还要算计对方的力道,空间的摩擦,距离的消耗都要考虑进去,否者高手相搏,稍有半分差池,后果不堪想象,这法决可要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轻用,尽管如此,张天佑宛如夜海迷舟,模糊中看到远方一丝光,找到海岸方向所在。
此事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融会贯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张天佑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在其身外,脉中脉化作千丝万缕。不停吸收金色灵力,同时疯狂地生长,不断地分化,分叉……慢慢的纵横交错在周围数十丈的空内,其颜色由最初的淡乳白色,转向透明色,终趋于无形。
裹在里面的三人从外面望去,好像置身于一块破碎的镜子中,碎成了无数块,随着脉中脉分化的密度加强,碎片越来越少,三人最后完全看不到了,只留下空旷的高台和遍地的尸身。
而对殴的俩真元耗尽了力量,只剩下豆粒般大小逃回了脉中脉内,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