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在这世界,比较复杂,有些是藏污纳垢之地,比如尼姑本身就是花尼,常常侍寝男香客,比如庵内为一些男女香客提供私会场所,收取好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上回叶明诚跟到新雨庵,守在附近大半个时辰,孙绍祖才从庵中出来,叶明诚跟在他后面出了巷子后,便让张文庭驾车继续跟踪孙绍祖,他自己则返回新雨庵附近守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珠丝马迹。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到一位年轻妇人从庵中出来,脸上颇有春色,随即坐上一抬小轿走了。
叶明诚年纪虽小,如今却是风月场的老手了,看到对方脸上的春色,便知是来此私会的女香客无疑,此刻成就了好事,方才离去,不过孙绍祖是否就是同这妇人私会,未必说得准。
情形有四种,一是孙绍祖来此只是上香,什么都没做;二是这新雨庵便是花尼庵,孙绍祖是找花尼侍寝的;三是孙绍祖确实来私会,并且就是跟这个妇人私会;四是孙绍祖并非跟这女子私会,私会的对象另有其人。
叶明诚来不及仔细琢磨,当机立断,尾随这位年轻妇人的轿子,一路跟过去。
直到对方的轿子进了一里开外的一座宅子,他暗中记住了地点,这才原路返回到新雨庵附近。
随后,他趁着到一家酒楼用餐的时机,向伙计打听了一番新雨庵,得知此庵并非花尼庵。
他这时心中有了几分计较,既然此庵并非花尼庵,那末孙绍祖不是专意来上香的,就是来私会妇人的。
对于孙绍祖会专意来上香,叶明诚几乎是不信的,最大可能性只能是来私会妇人。
但私会的对象却是难以确定,或许是适才那位年轻妇人,又或许并非此人。
正因如此,他之前跟到那个宅院时,才没有去打听这宅院的主人,毕竟还在猜测当中,打听这个也是多余。
回来后,他便向贾玮禀报了此事。
贾玮相当重视,在庵中私会妇人,如此谨慎小心,无疑说明孙绍祖心中有所顾忌,以孙绍祖的身份及色胆,若对方是寻常女子,他只会肆无忌惮,哪有谨慎小心之理?
他当即命叶明诚重点盯梢此事,若再有发现,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眼下,隔了这些天,叶明诚果然带来了好消息,让他不禁振奋。
想了想,他并不急于对此进行各种分析,而是认真确认了一下此消息的可靠性,“明诚,你肯定孙绍祖是同妇人私会么?肯定这妇人是兵部主事夫人么?”
“二爷,我自是肯定,这回我早有准备,见孙绍祖往新雨庵而去,便临时找了个唱曲的,随我们一道跟过去,孙绍祖一进庵,她便也紧随而入”
“孙绍祖走后,那妇人出来,这名唱曲的随即指认,此前在庵中,此妇人同孙绍祖说说笑笑地往后堂而去,虽说她没敢跟到后堂中,但看俩人的样子,也能猜到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何况,这妇人正是上回我看到的那个,孙绍祖两次前来,她也两次都在庵中,再怎么凑巧,也不可能巧到这个地步罢”
“至于这妇人的身份,打听起来,倒是便宜得很,便是由那唱曲的施了几两银钱给庵中,随口向姑子们打听的后来我又到这妇人的宅院附近打听了一番,果然宅院是一位兵部主事的。”
贾玮听罢他这番说明,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孙绍祖同这名主事夫人在庵中私会,确实已是呼之欲出这姓孙的如今跟兵部一帮官员打得火热,只是这帮官员没有想到,他们其中一人头上已是绿油油发亮。
转着念头,贾玮忽地想起一事,不禁皱皱眉头,向叶明诚没好气地道,“那个唱曲的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驾车跟着孙绍祖,居然临时可以在半道上找来一个你说说罢,是不是先前就带着身边的?”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二爷”
“少嬉皮笑脸的,如实回答!”贾玮黑起了脸。
“那唱曲的是我先前就带在身边的,带了好几天了,就是为了派上这个用场。”贾玮一发火,叶明诚不得不老老实实回答。
“我看你不止是为了这个吧”贾玮好气又好笑,这个心腹,别的尚可,在女色上,却是贪恋,不过这种事儿,他也不好多说,何况此番叶明诚却是带回了好消息,颇有功劳,于是摆摆手,“算了,不提此事,你自已好自为之”
“哦。”叶明诚心不对口地应了一声,见贾玮没有继续发话,便自己斟了盏茶,慢慢抿起来。
贾玮也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抿了两口,随即放下,略略沉吟着。
叶明诚带回的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用处不大,对孙绍祖造不成什么伤害,大户人家,类似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司空见惯,仆妇婢女,贱如草芥,遭到死便死了,没有哪个家主会为此身败名裂,乃至前程受阻。
由于身契的关系,仆妇婢女本身就隶属于家主,家主仆妇、婢女,并不能算是差不多算是理所当然。
第二个消息却是大可派上用场,是十恶不赦之大罪,孙绍祖不但对方还是兵部主事的夫人,只须捉奸捉双,当场拿住,孙绍祖不但身败名裂,必然还得下狱。
“便这么办,让人捉奸这姓孙的,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还逼死了一个仆妇,正好是报应。”
贾玮冷冷想着,心思倒是为之一松,在这短短时日内,他还怕找不出孙绍祖的软肋来,到了最后,不得不采取激烈手段,如今可谓功德圆满,剩下的事,叶明诚他们便不好出面,就让冯紫英找人解决便是。
ps:原文: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诉委曲,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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