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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红》——第二十九章天命
引:日月有轨,道恒不移。
在和府西侧一处院落,和珅与冯氏等在屋外,仆妇不断往屋里提着新烧的热水。
屋里一名贵妇指挥人等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蓄水,桶里坐着一个男子。贵妇隔一会会往桶里,放一些药物。这药物使得水色基本清亮,隔半个时辰,又会重新换水。如是三次男子不再浸泡,贵妇取过药布与他包扎。男子身上有四五处针孔,只是有点微微渗血丝,包好后歇息了。
冯氏听得消息才回头问和珅:“老爷,此事将来结果会怎样?”
和珅嘴边苦笑:“事理如麻,羁绊难斩。那些人染了市井气,不安于事,到而今看着天命吧。”
和珅说完就吩咐管事将几个人调离出府。这和府由于皇帝有时驾临即是天子行宫,出不得差错,虽然皇子进府有人就此意图或松懈或谄媚,但皇子也就是皇子,皇帝固然已经少来和府,公主却在驻骅,这些不图一心的人却要清理一下。何况皇子取走些东西,现在已经不是很要紧却不能就此含糊的。
这时,一个家人过来悄声回咐:“陛下回宫了。”
乾隆帝在京都外的畅春园修养已经有月余。乾隆已是年过八旬,一生顺畅,号称“十全老人”,鲜有灾病,这一次是罕见长时的卧床。不过,在昨天有了变化。
原来,这天下午,乾隆在屋里养息气闷,命人卷起纱帘,看见一只燕子飞过。
园子里有燕子在小侧间筑巢,皇帝垂慈没有让人毁。工匠怕宿泥难看,就以以金漆涂抹,也成了景致。以前,乾隆兴致来了,也作了几首诗句。
今天看燕子飞过,想来是捕食回巢哺雀,乾隆见了随口吟道:“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这词句原自是陶潜《归来兮辞》。
不想乾隆颂罢,不觉愣住,半晌后笑了起来:“圣者无惑。我也是懑住在这。漫漫岁月不可以懈怠呀。”说来乾隆病体延绵也就是一时感怀暮年心中淤积不得舒畅,现下解开心绪自然陈阂驱除。
乾隆就此让人在园里摆下茶点,看那燕归雀飞,阳光下余乐自舒开怀至晚间睡得安稳一宿天明。
到早上,乾隆已经气色健旺饮食如常,当知的御医自然随机条理药膳药茶将养皇帝身息。
乾隆有心处理国事,就把月余朝里的奏报看将起来。本来朝里有皇子和皇戚、大臣理政,当值的军机大臣也每日归结要务,命人飞马送进园子里。和珅等人这段时日也是觐见过的。
这些奏疏看不过半,乾隆不觉皱起眉头。随后他命人取过大内记事的秘折,看近些天朝里动静。看着看着乾隆后背竟然出了一层热汗。
乾隆放下手里事务,闭目养神。片刻后起身眼里神芒闪动,他也不传旨大臣只吩咐身边人起驾回宫。
在辇中乾隆并不担心和珅,只是想着:人生争流果然将息误事,朝臣是不是认真得近乎天真,这和珅也是思忖暮年还是也有异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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