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行走江湖多年,会的不只是衡山剑法,其他一些在江湖上流传的剑法他也是会一些。
心随念动,手中的剑法急缓,剑法不再是变化莫测,而是直来直往,招招凌厉狠辣。
这是刘正风年轻时行走江湖,同一奇怪的道人手中学来,名叫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
刘正风双脚并起,一剑点向莫大,莫大看出来刘正风不在用衡山剑法后,摇了摇头,好似失望之极。身行一变,好似鬼魅一般横漂出去,绕到了刘正风身后。
刘正风大惊回手,向后刺去,万万没想到手中的剑竟入了一阵血肉之感。
刘正风忙回头一望,莫大的剑早已放回了胡琴中,自己那一剑也刺入了莫大的肩膀之上。
莫大往后退了一步,将插入右肩的剑拔了出来。
朗声说道:“刘正风剑法高强,我莫大不是对手,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衡山弟子。你愿去哪里去做什么,我衡山派不再干涉,只是若要见你以后投靠魔教,为非作歹,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刘正风知道,莫大这是让了他。不然自己不可能赢得这一场,场中其他人其实也是看得出来,只是来者皆是刘正风的朋友,既然人家师兄愿意帮刘正风一马,自己又为何要点破?
莫大说完了,就背上了胡琴往外走去,刘正风上前阻拦,说道:“师兄,我……”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说不出话来。
莫大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再叫我师兄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绕过了刘正风,走了出去,到得门口,放下胡琴,咿咿呀呀的拉了出来。
“兰阶霜候早,松露穸台深。魄散珠胎没,芳销玉树沉。
露文晞宿草,烟照惨平林。芝焚空叹息,流恨满籝金。”
傅楚看着莫大一边走一边拉琴的背影,只觉得这个老年丧子,偏生门下又出了这么大变故的老人,心中藏着无限的悲苦。
当莫大走远,众人再听不到那悲戚的胡琴小调时,刘正风也收拾好心情,走到曲洋身边,说道:“大年,去再拿个金盆来。”
向大年赶忙去了后院拿了一个金盆,打了些水,找了张干净些的桌子搬到刘正风面前,再把水盆放在桌子上。
刘正风朗声道:“我本就打算金盆洗手,虽然中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但也并未改变心中所愿,只是这金盆洗手之人,变成了我和曲大哥。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做个见证,我同曲大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江湖中的一切恩怨,都再同我俩无关。”
说罢,拉着曲洋的手,一起放入了金盆之中,沾了水,拿了出来,二人对视一笑,转而又抱头痛哭。
众人见二人真情流露,不由得都为二人高兴,那怕是些对魔教有着仇恨之人,看得曲洋的手放入了金盆之中,这仇怨也就消散了。
“这世上再无魔教长老曲洋,也无衡山二把手刘正风,以后只有两个喜爱音乐的平凡人了,恭喜刘贤弟,恭喜曲兄”
刘正风和曲洋分开,对着岳不群深深的一鞠躬,转而又对傅楚陆小凤鞠了一躬,最后又对府中群雄一拱手说道:“谢过各位了,我同曲大哥无以为报,这些年我同曲大哥一起创作了一手曲子,就叫此曲献给各位英雄。”
曲洋对着一个小女孩说道:“菲菲,去把爷爷的琴拿来。”
那小女孩就是之前刘箐拉着的那个小女孩,后来连同刘箐一起被嵩山弟子抓住,然后傅楚将嵩山弟子都打晕后,她就一直站在场外观看。
现在听到曲洋叫自己,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去了后屋拿来了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曲洋面前。
曲洋爱惜的摸了摸这七弦古琴,这琴身是木制的,面板上嵌有十三剔透的玉石制成的琴徽,底板上有四个琴脚。
琴漆有断纹,那断纹的形状好似几朵梅花点在琴身上,看得出来是由于长期演奏的振动形成的。
曲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色明净浑厚,风格古朴。曲洋确定这琴音没有问题后,对着刘正风一点头,刘正风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萧。
曲洋双手放在古琴上,传来铮铮几声甚是优雅,过得片刻,刘正风也将萧放入嘴边吹了起来,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丝毫不显突兀。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七弦琴其实不适合与其他乐器同奏,但在二人的默契之下,众人只觉得这两个乐器天生就该在一起演奏一般。
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众人看着这二人,一个抚琴,一个吹箫,琴箫悠扬,说不出的和谐。
忽听七弦古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傅楚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傅楚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转头看众人,群雄皆都含泪欲泣,几个女眷更是不堪,就连郭芙蓉都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众人都得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二人。
岳不群忍不住上前道:“这曲子,怎地好似奏出了我等中人一生之意。”
刘正风发下手中的萧,开口道:“这一曲,我俩唤名叫....”
“笑傲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