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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主攻方向(六)

    从下午等到晚上,不管没有等到华西列夫斯基的电话,甚至连朱可夫电话也没有再打来。和我一起等电话的奇斯佳科夫叹了口气,失望地说:“司令员同志,看来上级对我们的计划不看好,所以连个电话都不打。”

    别济科夫也垂头丧气地说:“本以为朱可夫元帅都认可了您的判断,那么肯定会引起总参谋部的必要重视,谁知到现在都没下文,我看他们是根本不相信您。”

    我迟迟等不到来自莫斯科的电话,本来就心乱如麻,此刻听到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的一唱一和,越发心乱如麻,便冲两人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副司令员、参谋长,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等两人离开以后,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过后,躺上了床,本想好好地睡一觉,但由于有心事,始终没有丝毫的睡意。我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想自己和朱可夫的对话,发现说的那些内容,都是苏军在真实历史中实施白俄罗斯战役时,所采用的战略战术,应该没有什么错误才对,可为什么总参谋部的人对此会不理不睬呢?

    一夜无眠,我早早地起身前往指挥部。刚从地下室里走出来,就看到一名参谋快步地超我走过来。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我猜测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汇报,于是便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司令员同志,”参谋快步地来到了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刚接到机场的电话,他们报告说在几分钟前,有一架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飞机降落了。”

    “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飞机?”我听到这里,不禁蹙起眉头,反问道:“他们有没有说飞机上坐的是什么人?”

    参谋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回答说:“他们就说来了两位将军。”

    见从参谋这里无法获得更多的消息,我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继续工作。我背着手在会议桌旁边来回走动着,心里在暗想,不知道是方面军的哪两位将军,到我们来视察了?

    “司令员同志,”我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奇斯佳科夫的声音:“您大清早就在这里来回走动,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副司令员同志,您来得正好。”我等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将有两位将军乘飞机赶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最后说道:“可惜我们不知道来的是哪两位将军。”

    不过奇斯佳科夫在听完我的话以后,抬手看了看表,不慌不忙地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从机场到我们的指挥部,就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再等一会儿就知道来的是谁了。”说完,他见过一名参谋,吩咐道,“你到钟楼上去,看到有车开过来,就下来通知我们。”

    他等参谋离开后,特意向我解释说:“不管来的是谁,毕竟是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我们都应该出去迎接一下。不过现在天气冷,过早地等在外面也不合适,所以我才让参谋上去观察,等车来了以后,我们再出去迎接也不迟。”

    我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两位将军带着什么样的使命,是否奉命来训斥我,说我昨天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因为这事,被上级训斥一顿,没准会影响到我以后的前程。

    奇斯佳科夫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担心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这两位将军,是上级派来训斥您的吗?”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在自己的搭档面前,我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点了点头以后,如实地回答说:“我所担心的正是此事。”

    “我想应该不会吧。”奇斯佳科夫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如果上级要训斥您的话,完全可以给您打电话或者发电报,根本用不着专门派两个人过。除非……”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拼命地摇着头说,“不会,应该不会是这种情况。”

    他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吓得我有些慌乱地问道:“除非什么啊,我的副司令员同志,您能不能把话一次都说完,不然早晚把我吓出心脏病。”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认为可能上级派来接替您职务的。”奇斯佳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解除您的职务,显然是非常不明确,所以我也无法判断他们的真实来意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别济科夫已来了。他听完我和奇斯佳科夫的猜测后,摇着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看您是当局者迷,怎么能光把事情朝坏的方面想呢?我觉得没准他们是奉命来和您讨论细节的。”

    人有时就喜欢自寻烦恼,我刚刚和奇斯佳科夫就钻了牛角尖,以为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人,肯定是准备来教训我的,压根没有朝别的方面想。听了别济科夫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连连点着头说:“对对对,还是参谋长说得对,我们怎么老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也许朱可夫元帅考虑了一夜以后,应该再研究一下细节问题,所以才让方面军司令员派专人到我们这里。”

    我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骤然响了起来。别济科夫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听了片刻,然后递给我,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是罗科索夫斯基大将打来的。”

    我忐忑不安地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战战兢兢地说道:“您好,大将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马利宁同志到你那里了吗?”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

    “马利宁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正想反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忽然想到了正朝我们这里赶过来的那两位将军,连忙惊喜地问道:“大将同志,您说坐飞机到我这里来的,是马利宁将军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罗科索夫斯基用略带不满的语气说道:“我估计他应该到你的司令部了,所以打电话问问。”

    “大将同志,马利宁参谋长还没有到。”听说来的人中有马利宁,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就算是上级派来训斥我的,至少能有一个级别比较高的指挥员,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连忙恭谨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不过他和另外一名指挥员已经在路上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我这么说,不由一愣,随即反问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是这样的,大将同志。”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故此解释说:“机场只报告说来了两位将军,至于是谁,他们却没有说清楚。”

    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不知道另外那人是谁,我就暂时不告诉你了,这样见面时能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我放下电话以后,对站在旁边的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说道:“大将同志说,到我们这里是参谋长马利宁将军,和另外一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的神秘人物。”

    “神秘人物?!”别济科夫嘴快,抢先说道:“会不会是朱可夫元帅?”

    “瞎说,这怎么可能。”他的话音刚落,奇斯佳科夫就教训他说:“朱可夫是元帅,而到我们这里来的只是两位将军。”

    “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刚刚被奇斯佳科夫派到钟楼上的那名参谋,一路小跑着从楼梯下来,到我们面前报告说:“远处来了三辆吉普车,可能是您要等的人。”

    我等参谋说完后,冲奇斯佳科夫他们一摆头,说道:“走,我们出去迎接。”

    我们三人站在教堂门口的平台上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两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前面的那辆车,径直从门口开过,又向前开了十几米后停下。而第二辆车,则在教堂的台阶前停下。我知道这辆车里肯定坐着马利宁和那位神秘的将军,便带着奇斯佳科夫他们迎了过去。

    没等我走到车门边,面向我的后车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胖乎乎的将军。我一眼就认出来的真是我所熟悉的参谋长马利宁,便连忙向他伸出手去,同时友好地说:“您好,参谋长同志,欢迎您到我们这里来视察。”

    马利宁笑容满面地和我握了握手,随后朝身后敞着的车门一摆头,说道:“丽达,我来给你介绍和我同行的伙伴。”

    从车里下来一位穿着军大衣,戴着圆筒军帽的将军。看着面前这位身材和马利宁差不多,脸也圆乎乎的指挥员,肩上扛着和我一样的军衔,让我有些踌躇,不知道是该先向对方敬礼呢,还是等对方先向我敬礼。

    就在尴尬不已的情况下,就听马利宁向我介绍说:“丽达,你还不认识他吧,这位是红军的副总参谋长伊万诺夫中将,他是奉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的命令,特意到这里来见你的。”

    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后,我立即毫不迟疑地向他敬了一个礼。虽然我和他的军衔一样,但别人是副总参谋长,职务比我高多了,岂有他先向我敬礼的道理,所以我敬礼结束以后,用下级对上级的那种恭谨态度说道:“副总参谋长同志,欢迎您来到我的指挥部。”

    伊万诺夫也是个很随和的人,他抬手还礼后,分别与我、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一一握手。我等他和别济科夫握完手以后,礼貌地对他说:“副总参谋长同志,请进吧!”

    我们一行人回到大厅角落的会议桌四周坐定以后,伊万诺夫向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问我:“奥夏宁娜将军,不知道您的军事委员在什么地方?”

    没等我答话,坐在伊万诺夫另外一侧的马利宁就凑近他,低声地说道:“副总参谋长同志,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向您解释吧。由于近卫第六集团军所接到的命令,不管是在莫济里——卡林科维奇地区建立防御,同时还有尽快地让城里居民生活恢复正常。这件事是由基里洛夫同志全权负责,所以他如今就待在城市里,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及时进行处理。”

    听完马利宁的解释,伊万诺夫点了点头,扭头望着我随口问道:“奥夏宁娜同志,目前城市的重建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啊?”

    “整体进展还不错。”虽然我去城市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对城里的建设情况还是非常了解,因为基里洛夫几乎每天都要向我报告一次,因此听到伊万诺夫的这个问题,我很轻松地回答道:“城里废墟的清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居民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或者住进了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屋里,没有露宿街头的情况。两座城里的工厂,也有半数开工,为了方便居民们的出行,我们重新恢复了几条公交线路……”

    伊万诺夫听完我的汇报后,冲着马利宁笑了笑,说道:“马利宁同志,看来我们的奥夏宁娜将军真不简单呢,才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两座刚解放的城市打理得井井有条。”听到伊万诺夫在夸奖我,和我关系好的马利宁自然要附和几句,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该说的题外话都说完后,伊万诺夫便言归正传,他望着我严肃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我想问问您,难道我们真的只有从沼泽和湖泊纵横的地区,向德军发起进攻,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吗?”

    “没错,副总参谋长同志。”见伊万诺夫一本正经地向我提问,我也郑重其事地说:“根据我们的侦察,德军在沼泽的尽头,只在一些制高点上部署了少数的兵力。只要我们通过沼泽地区,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的话,就能轻松地突破他们的防御,并快速地退向明斯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