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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二章 人事任命

    听说可以根据我的心愿,来为突围出来的这些指战员安排合适的岗位时,心里就不禁一阵狂喜。我清楚地知道,能从敌人的重重包围圈里逃出来的人,除了在忠诚度上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通过残酷的战斗,他们都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不管将来是当指挥员或者普通的战士,都能成为部队中的战斗骨干。

    想到这里,我扭头问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不知道其他的同志在什么地方?”

    “在附近的一个军营里。”基里洛夫回答我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从我进来就始终一言不发的别济科夫,感激地说:“是参谋长同志亲自为我们的安排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别济科夫一眼,心说他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我还没吩咐,他已想到我前面去了。于是我笑着对他说:“参谋长同志,您做得很好,谢谢您!”

    别济科夫呵呵地笑着说:“司令员同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基里洛夫以前在中央委员会时,就曾经多次和我打过招呼,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人熟好办事,这是我听完别济科夫的话以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我没有向基里洛夫核实这话的可信度,而是直接吩咐别济科夫:“上校同志,带我去看看我们的指战员。还有军事委员同志,和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也一起去。”

    看着我们要离开,没被我点到名字的丹尼洛夫有些着急了,他急匆匆地问道:“司令员同志,那我呢?”

    “副司令员同志,您就不用去了。”想到待会儿要见的都是昔日自己的部下,如果他们见到一个和我军衔相同的指挥员出现,估计见面的场景就会显得尴尬。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丹尼洛夫一起去,不过该做的表面文章还得做,我笑着向他解释:“如果我们都离开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连个负责的人都找不到。您还是留在司令部里,负责处理日常的工作吧,反正我们也去不了多久,一会儿就回来了。”

    丹尼洛夫虽然听出了我婉拒的意思,但听我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留在司令部里吧。”

    从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到兵营,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我就没乘车,而是步行前往。在路上,我问走在身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和你们一起突围出来的指挥员,还有些什么人,第79步兵军的指挥员多吗?”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阿赫罗梅耶夫的脚步不由停顿了片刻,但很快又跟上了我,嘴里说道:“司令员同志,由于我们这一部分以原独立师的部队为主,所以突出来的指挥员,都是昔日独立师的老人。而其余第79军的指战员,在突围时不是被打散,就是跟随罗曼诺夫将军向西北方向突围了。”

    虽然阿赫罗梅耶夫说得很婉转,但我心里很明白,在基辅保卫战的日子里,不管是第79步兵军、雷巴尔科的坦克集团军,还是那几个近卫师,伤亡的情况一定非常惨重。最高统帅部派出的飞机,只将包括雷巴尔科在内的几名高级指挥员接了出来,剩下的能否脱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我们来到了兵营的操场上,别济科夫叫过一名兵营里的执勤军官,向他交代了几句后,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声对我说:“丽达,你在这里稍稍等一下,那些指战员很快就会出来集合的。”

    我见他安排得很妥当,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时目光移到了刚刚那名执勤军官的身上,想看看他是如何把兵营里的指战员们叫出来的。

    执勤军官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操场另外一侧一排木制的平房外面,停止了脚步,在原地立定后,掏出了一个哨子使劲地吹了起来。随着他的哨声响起,平房一扇扇禁闭着的木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跑出了成群结队的指战员。他们大多数人穿的还是旧式军装,军衔用的还是别在领章上的那种。

    当他们排成了整齐的四排以后,那名执勤军官转身跑了回来。在我的面前立正敬礼后,大声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部队已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我冲执勤军官点头笑了笑,随即抬腿朝列队完毕的指战员们走过去。我来到这帮在敌后周旋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我军防区,衣衫褴褛的指战员们面前,停止脚步后,我先抬手向他们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同时感情真挚地说了一声:“同志们好!”

    “司令员同志好!”由于我在离开基辅时,就是第聂伯河战役集群的司令员,所以这些指挥员都习惯性地称呼我为司令员。

    “指战员同志们,我代表近卫第6集团军的全体指战员,欢迎你们回来。”说完这句话,我就上前一步,挨着和队列的指战员们握手。

    指战员们经过了长途跋涉,个个都已疲惫不堪,但他们在队列里还是努力站得笔直。我在和他们握手时,虽然大部分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但还是看到了许多我所熟悉的人:侦察营副营长特拉夫金上尉;游击队的成员——原俄罗斯特别军区坦克第22旅的幸存者,连长沙姆里赫上尉,政治指导员沙伯瓦连科,坦克连副连长雅库达中尉。

    当我和所有的人一一握手完毕后,重新回到队列前时,我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同志,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朝队列里看了一眼,随后扭过头来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共有139人成功突围,这里连我和军事委员在内,只有125人。至于剩下14个人,被别济科夫上校安排在其它地方,和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少校待在一起。”

    听说谢杰里科夫也成功地突围出来了,我更是喜出望外,要知道在独立师的几位团长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他。反正如今集团军里的各师都缺指挥员,我完全可以安排他去其中一支部队担任指挥员的职务。

    在把特拉夫金、沙姆里赫、沙伯瓦连科等四人从队列中叫出来后,我便命令其余的指战员们回宿舍去继续休息。

    一回到司令部,我就让别济科夫给别雷打电话,让他立即赶过来,说我要为他安排几名助手。别济科夫在回来的路上,曾听我说过沙姆里赫几人的来历,所以听到我的这个命令,立即毫不含糊地打电话去了。

    趁别济科夫打电话的功夫,我当着丹尼洛夫的面,向大家宣布说:“同志们,我和大家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你们多少也了解,所以我打算根据你们的能力,来为你们分配工作。你们没有异议吧?”

    我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有点画蛇添足,在苏军这么等级森严的队伍中,上级说的话,下级只有服从的份,他们哪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为了引起他们的重视而已。

    “没有。”站在我们面前的几个人齐声回答道。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开始分配工作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就开始点名了:“阿赫罗梅耶夫少校。”

    “到!”阿赫罗梅耶夫大声地答应着,向前迈了一步。

    “目前集团军里的各级指挥员都非常缺乏,为了便于指挥作战,我任命你为集团军的作战处长,负责协助参谋长别济科夫上校的工作。”将阿赫罗梅耶夫任命为作战处长,对我将来指挥部队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

    接着,特拉夫金上尉被我任命为集团军侦察营的营长。我给他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在熟悉部队后,就立即展开对德军的侦察活动。

    我下达了阿赫罗梅耶夫和特拉夫金的任命后,就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安排沙姆里赫等人的职务。他们几人奇怪地互相望了望以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身上。

    由于我打算把三人安排去第33坦克军,在别雷上校到来前,我就暂时没向三人宣布对他们的任命。我假装没看到三人的目光,而是扭头问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不知道独立师的几名团长,除了谢杰里科夫外,还有谁也和你们一起突出来了?”

    基里洛夫想了想,抬头问站在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少校,除了谢杰里科夫中校外,您还看到另外几名团长突围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摇了摇头,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难道您忘记了。我们当时和一团、四团以及瓦丘克将军的一部,坚守着基辅的东面。当德军占领了第聂伯河上的桥梁后,我们就和主力部队之间的联系就被切断了。突围时,盖达尔中校主动率领他的四团留下来,为我们阻挡后门的追兵。”

    “那二团和三团呢?”我等阿赫罗梅耶夫一说完,立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两个团,至少有五六千人,不会那么轻易被德军消灭的,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冲出来吧?”

    我问这话时,心里多少带着点侥幸心理。可是阿赫罗梅耶夫的回答,却让我的幻想破灭了:“司令员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二团、三团的兵力虽然不少,可惜他们大多数的指战员都是我军在敌后徘徊时,补充进部队的,战斗力有限。面对德军的凶猛进攻,他们的防区是首先被德军攻占的。”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虽然说得不中听,但我知道所说的都是实情。当时我率领第79步兵军周旋在敌后,为了弥补战损,在几个较大的城市里补充了大量的兵员。这些城市因为在开战后不久,就纷纷陷落,所以补充的新兵除了少数有当过民兵的经验外,剩下的都没什么军事尝试,打打顺风仗还行,如果要打残酷的阵地战,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把目光转向了被冷落沙姆里赫等人。我望着他们说道:“你们以前都是坦克兵,虽然当了几年的游击队,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可能还是想重操旧业,回去继续当坦克兵吧?”

    沙姆里赫等人听了我的话,相互对视了几眼后,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沙姆里赫向前一步,对我大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太对了,我们几人做梦都想回坦克部队去。只要您能让我们再当坦克兵,哪怕当一个普通的战士,我们都愿意。”

    “是的,司令员同志。”在听到沙姆里赫的表态后,沙伯瓦连科和雅库达也齐声附和道:“我们愿意从战士做起。”

    他们三人的态度让我很满意,我笑着回答说:“三位指挥员同志,如果你们只是想去坦克部队里当战士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说到这里,我有意停顿下来,直到见三人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才接着说,“以你们的能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就算去当坦克营长,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必非要从战士做起呢?”

    沙姆里赫他们听我这么说,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沙姆里赫挠着后脑勺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对坦克部队的感情,虽然我们这一两年时间里,干的是游击队,可没有一天不想重新回到坦克部队去。你们说,是这样吗?”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沙伯瓦连科他们问的。

    “没错,连长说得对。”沙伯瓦连科他俩作为沙姆里赫的搭档和副手,在听到这个问题,立即毫不迟疑地喊了出来。

    “既然你们三人都愿意回坦克部队。”我说着边站起身来,向他们真是宣布道:“正好别雷上校新组建的第33坦克军缺少指挥员,你们就到他的部队里去吧。”

    “别雷上校?!”听到我说这个名字时,沙姆里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然后猛地惊喜地叫道:“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一次成为他的部下。这真是太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