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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〇章 塞兹兰之行(中)

    塞兹兰的面积不小,在前往卫戍司令部的途中,我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处于战略后方的城市。虽然街上摆着反坦克用的三脚架,十字路口也有街垒工事和站岗的战士,但战争的气氛不浓,人行道里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行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轻松。

    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好几波巡逻队,以及街垒工事的检查点,但对方一看走在队首的安东,便冲我们这边友好地点了点头,便轻松地放过了。

    我察觉到这一点以后,还饶有兴趣地问道:“战士同志,为什么巡逻队见到您在队伍里,就不对我们进行检查呢?”

    安东把身子微微一侧,用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臂上一个红色臂章说道:“将军同志,您请看,凡是巡逻队的成员,都佩戴有这么一个特别的臂章,其他人看到后,就知道是自己人。”

    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部下,除了多尔尼科夫和他的三名同伴,其他的人都穿着胸甲,他们以这种特别的造型出现,肯定会遭到诸多巡逻队的盘查。不过好在我们有安东当向导,在无形中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安东边走边回头看着后面的指战员,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将军同志,您的部下装备真好,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特别的枪呢。”说着,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步枪,自嘲地说,“像我们这些留在后方的部队,只能用这种老式的莫辛拉甘步枪。”

    “战士同志,你没见过这种枪是很正常的。”由于现在中央方面军的个别部队,已开始列装这种突击步枪,没有什么再保密的必要,所以我大大方方地告诉安东:“这是我们的军工部门新研制出来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目前正在列装部队,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也能配备这样的装备。”

    安东听完后,又随口问道:“这种枪的性能怎么样?”

    “简单耐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尤先科便抢先开了口:“我还从来没见过哪种枪械能和它相提并论。”

    我不想尤先科向这名普通的战士透露太多的信息,于是等尤先科一说完,我便插嘴问:“战士同志,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卫戍司令部?”

    安东显然没有手表,听到我的问题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侧着身子回答我说:“将军同志,我们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路程,再走两条街区,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带有很大院落的建筑物外面,入口的铁门两侧能看到站岗的战士。这时,安东停下脚步,恭谨地对我说道:“将军同志,这就是卫戍司令部。您请吧,我还要回去巡逻,就不陪您进去了。”

    “谢谢您,战士同志。”我和他握了握手,感激地说:“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再见,将军同志。”安东松开我的手以后,又立正向我敬礼后,转身快步离开。

    我们在准备进大门时,却意外地被一群战士拦住了去路。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少尉抬手拦住了我们这帮人的去路,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指挥员同志,您不能进去。”

    通常卫戍司令部的大门口,就两个哨兵站岗,而这里却有多达十人,让我不禁蹙起眉头。心说这个卫戍司令的架子可真不小,光门口就有这么多人,待会儿要见到他,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卡呢。见我们的去路被人拦住,我语气冷冷地问:“为什么?”

    “内务部在里面执行任务。”拦路的少尉虽然看清了我的军衔,但还是桀骜不驯地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看到内务部的少尉如此嚣张,这次抢先说话的是多尔尼科夫,他大声地问道:“执行什么任务?”

    少尉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内务部执行什么任务,还轮不到你来管。”

    “什么,轮不到我管?”少尉的话激怒了多尔尼科夫,他掏出自己的证件,啪地一声拍在了少尉的胸前,提高嗓门说:“你给我看看清楚,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

    少尉抿着嘴从多尔尼科夫的手里接过了证件,随手打开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这一看,立即就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立正敬礼,随后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捧着证件递到了多尔尼科夫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您好,上尉同志,我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

    我趁多尔尼科夫在把证件放进口袋的工夫,问挡在面前的少尉:“少尉,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尉看到多尔尼科夫收好证件后,乖乖地退到了我的身后,明白我的身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赶紧慌乱地回答说:“将军同志,我们是来抓捕一名叛徒的。”

    “叛徒?”好久没听见这个单词,让我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接着又好奇地问:“什么叛徒,他叫什么名字?”

    少尉摇了摇头,回答说:“我的任务是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尤先科大尉、多尔尼科夫上尉,”听说是抓什么叛徒,我心里便猜测肯定又是什么冤假错案,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叫了两位部下的名字,干净利落地向他们下达了命令:“留下四名战士看住门口,你们带人给我进去看个究竟。”

    “是!”两人答应一声后,指定了四名战士留下在门口执勤后,两人上前推开了挡在我们面前的内务部官兵,请我进入卫戍司令部的大院。

    进了大门后,我们快速地穿过了空地,走到了建筑物的前面。在这里的入口处,还站着五名一看就像是内务部官兵的人,可能是看到门口同伴的命运,他们没敢阻拦我们的去路,而是恭恭敬敬地请我们入内。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留下了两名战士负责监视和看管他们。

    在二楼宽阔的走廊上沾满了人,绝大多数人都没戴军帽,看样子是在楼里工作的军官,而不是内务部的官兵。看到我们的到来,原来在议论纷纷的军官们都闭上了嘴,闪到两侧背靠着墙边,为我们这群人让出了一条通道。当我经过他们身边时,谁也没有向我敬礼,而是用警惕的目光跟随着我的移动。

    我看到两扇禁闭的大门外,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有了刚刚的经验,我知道这两人铁定是内务部,便抬手朝两人一指,吩咐后面的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派人看住他们俩,我们进去看个究竟。”

    我们朝门口走去时,那两名战士还企图上来阻拦,但我身后的警卫员不由分说就将枪顶在了他们的头上,两人立即就老实。我走到门口,抬手就要推门,却在这时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声:“……你们内务部有什么权利,来随便抓捕一个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优秀指挥员,……”

    听到这里,我立即毫不迟疑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办公室里,一名中年上校正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上尉发着火,从上尉头上那顶蓝顶的大檐帽,我立即就猜出他是内务部的军官,而且还应该是指挥今天行动的最高指挥员。

    我们这帮人涌进办公室,立即就吸引上校和上尉两人的注意。上校停止了发火,望着我诧异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到处都是内务部的人?”

    “您是谁,将军同志。”内务部的上尉望着我,表情冷漠地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我只扭头看了多尔尼科夫一眼,希望他主动向自己的同僚介绍我的身份。多尔尼科夫是个聪明人,见我望了他一眼,便马上心领神会,他向前几步,走到那名上尉的面前,向我一指说道:“上尉同志,我来向您介绍一下。这是奥夏宁娜将军,是来塞兹兰探亲,我是奉贝利亚同志的命令,来保护他的。”

    听完多尔尼科夫的介绍,上校和上尉两人脸上露出了不同的表情,上校是惊喜,而上尉是震惊。

    两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抬手敬礼。上校先向我报告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塞兹兰卫戍司令费尔什特上校。”

    接着上尉也报告说:“报告将军,我是内务部的上尉切尔高。”

    我对这位懂得维护自己下属的卫戍司令很有好感,在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以后,转头问切尔高:“上尉同志,您能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卫戍司令部来的目的吗?”

    不得不说贝利亚的名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名字,特别是他的部下,越发有震慑力。切尔高上尉听到我的问题,立即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是来这里抓一个叛徒的。”

    “叛徒?!”我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单词,不由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叛徒。”

    “一个曾经被德军俘虏过的军官。”切尔高深怕我不明白,还特意补充说明:“最高统帅说过:‘我们没有战俘,只有祖国的叛徒’。我们既然发现在卫戍司令部里发现有这样的叛徒,就绝对不能放过,所以今天我就带人来抓捕。谁知道来了以后,费尔什特上校不光不肯主动交出这名叛徒,反而百般维护……”

    “奥夏宁上尉不是叛徒!”费尔什特上校不等切尔高说完,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他是祖国的英雄,他是因为在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负了重伤,才被送到塞兹兰来的。”

    听到内务部今天要抓捕的人居然是奥夏宁,而且还给他戴上了一顶“叛徒”的帽子,我不禁无名火气,恨不得将面前这位上尉狠狠地揍一顿。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我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切尔高上尉,您能告诉我,你们内务部是怎么知道奥夏宁上尉曾经被俘过?”

    虽然我努力表现出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但切尔高还是察觉到我明显在偏袒卫戍司令一方,有些紧张地回答说:“是这样的,将军同志。前段时间,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查找一名叫奥夏宁的军人,和一名叫阿利克的孩子。当我们查到这里时,就发现了奥夏宁上尉是在卫戍司令部工作,就立即向上级做了报告。可没想到,昨天我们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得知奥夏宁上尉在战争爆发的头两天,就曾经被德军俘虏过,我们怀疑……”

    “你们怀疑!”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多尔尼科夫不客气地打断了。虽然他的军衔与切尔高相同,但由于他来自莫斯科,所以无形中就要高出对方一截,况且他也听到了奥夏宁的名字,如果还搞不清楚我的和奥夏宁的关系,以后也不用再留在内务部里混了。既然现在有一个和我缓和关系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然会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说话:“奥夏宁上尉被俘,不是他主动放下武器,而是在负伤的情况下被俘的。这件事情,不光贝利亚同志知道,就连最高统帅本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他们都没说过奥夏宁是叛徒,你一个小小的上尉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叛徒?!”

    “好了,多尔尼科夫上尉,不用说了。”看到切尔高被多尔尼科夫数落得面红耳赤,我便即使地站出来打圆场,毕竟奥夏宁以后还要在塞兹兰待下去,贸然得罪了内务部的人,是不明智的举动,所以我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我说这话时,还故意盯着切尔高,“我没有说错吧,上尉同志。”

    切尔高看到我把台阶放在了他的面前,连忙冲我感激地笑了笑,顺水推舟地说:“将军同志,您说得太对了。我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我们办事的同志,受到了奸细分子的挑唆和蒙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我息事宁人地朝切尔高挥了挥手:“上尉,如果没什么事情,您就带着您的人回去吧。”

    听到我这么说,切尔高顿时如蒙大赦,爽快地答应一声,朝我立正敬礼后就快步地走出了卫戍司令的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