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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六章 新的战场(下)

    我和维特科夫刚回到了军指挥部不久,我的老搭档、新任的军政委基里洛夫上校便走进了房间,他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了一个礼后,兴奋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好!我很高兴,能再次和您成为搭档。”

    从他的面部表情和说话的声音里,我肯定他的情绪很几栋,他的这种激动同时也感染了我,我慌忙抬手还礼后,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说道:“您好,政委同志,很高兴,这么快我们又在一起了,而且是在部队即将开赴新战场的这个时候。”

    我俩说话的时候,维特科夫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主动向基里洛夫伸出手,友好地说道:“您好啊,基里洛夫上校,欢迎您的到来。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有机会再次在同一个指挥部里工作。”维特科夫这么说,是因为基里洛夫以前曾担任过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和他是老熟人。

    等寒暄完毕后,已进入了军政委角色的基里洛夫便向我建议说:“奥夏宁娜同志,我们的部队后天就要开拔了,您看,我们是否把师团两级的指挥员都召集起来开个会,给大家通过气,让他们先做好出发的准备?”

    “政委同志,您的这个提议不错,就按照您说的办。”其实就算基里洛夫不说,我也打算将各师、旅和团的指挥员召集起来开个会,向他们讲解一下新战场的敌我态势,让他们能做到心中有数。

    由于部队驻扎得比较分散,在接到了维特科夫打去的电话后,都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的师长、旅长和团长才全部到齐。

    等所有人到齐了以后,照例有维特科夫先发言,他先向所有的指挥员介绍了新上任的军政委基里洛夫,随后又向大家解释了为什么班台萊耶夫的第150师会更名为“近卫红旗斯大林西伯利亚志愿步兵第22师”。

    “指挥员同志们,也许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班台萊耶夫少将的步兵第150师,会被改编成近卫红旗斯大林西伯利亚志愿步兵第22师吧?”见所有的人都在点头,他便接着往下说:“第150师的前身独立师在包围马马耶夫岗的战斗中,获得了一枚红旗勋章,因此曾一度改称‘红旗独立师’;而这次,该师又获得了一枚‘保卫斯大林格勒奖章’,这样一来,在番号里又要加上‘斯大林’;另外,之所以在‘步兵第22师’前面加上‘西伯利亚志愿步兵’,除了是该师的指战员几乎来自西伯利亚,更重要的是为了和去年3月17日,由步兵第363师改变的近卫步兵第22师区分开来。”

    说实话,我其实也没搞清楚,为什么上级会给我的独立师改这么一个又长又拗口的番号,听到维特科夫在向指挥员们讲解,我也听得格外仔细。听完以后,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好在只获得了两枚勋章,要是再多获得几枚的话,没准番号就会长得一口气一页纸都写不下来了。

    在介绍完班台萊耶夫师新番号的由来后,维特科夫接着说更重要的内容:“……随着被围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的覆灭,我们的友军部队乘胜追击展开了伟大的反攻。目前,前段时间前来给保卢斯解围的曼斯坦因的‘顿河集团军群’,在我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强力打击下,正在节节败退。为了尽快地消灭曼斯坦因的部队,切断高加索德军部队和乌克兰德军的联系,大本营将我们军从第62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中抽调出去,加强给了瓦图京将军的西南方面军。……”

    维特科夫所说的内容,屋里的师长和旅长在几个小时前,都在集团军司令部听过,而那些团长们则是第一次听到。听说我军在战场上捷报频传,他们个个都显得情绪激昂,恨不得马上就率领部队赶到前线去。

    等维特科夫介绍完情况后,我站起身来,对着面前坐着的指挥员们说道:“同志们,我们军在得到来自方面军补充的兵员和技术装备后,将于后天,也就是2月7日,正式向顿涅茨克开拔。”说到这里,我停顿了片刻,目光从在座的指挥员们身上一一扫过,看到他们个个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便简短地问道:“有问题吗?”

    我的话问完以后,指挥员们依旧保持着沉默,我心里明白,在这种重大的时刻,到会的人好像都找不到什么话说。

    正当我打算宣布散会时,忽然从人群中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军长同志,允许我提一个问题吗?”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见站起来是坦克旅旅长别雷上校,不禁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头,和气地说道:“请说吧,上校同志。”

    “军长同志,既然我们的部队在2月7日就要开拔,那么我请问您:”别雷上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冷冰冰地问道:“不知道我们该什么时候派出打前站的人员?”

    “打前站?!”别雷上校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单词把我搞糊涂了,我重复一遍后,一头雾水地反问到:“什么打前站的人员?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军长同志,请等一下。”维特科夫见情形不对,连忙站起来为我解围:“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和别雷同志来说吧。”接着他侧身问别雷:“上校同志,您是打算先派人去探查我们的行军路线,并在合适的地段设置补给点吗?”

    别雷上校的注意力立即便被维特科夫吸引过去,他点着头肯定地说:“完全正确,参谋长同志。从这里到顿涅茨克,行军路程长达五百公里,再加上又是严寒的冬季,如果不在行军路线上设立补给点,进行补给和修理的话,等我们赶到顿涅茨克时,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坦克会因故障而趴窝……”

    我坐在桌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意外地发现坦克旅的编制,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坦克部队外,还有装甲营、装甲维修连、摩托化步兵营、摩托化通信连、装甲侦察排,以及负责燃料弹药补给的军需连等一系列的附属单位。如果是短途行军,有没有补给点还没什么大问题,可这次我们要在一天之内行进五百公里,赶到顿涅茨克,如果不做好相应的应对措施,坦克旅在赶到目的地时,估计真的会像别雷所说的那样,绝大多数的坦克因为故障而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等两人说完后,我再次站起来表态说:“别雷上校,这事可不能耽误,等散会后,您就立即安排人手去执行这项任务。等补给点建立好以后,让负责的指挥员送一份标有行车路线、停歇点及宿营地的地图回来。记住,在新建立歇息的补给点上,一定要准备好燃料、热的食物和开水。”

    等别雷上校坐下后,维特科夫又向在场的指挥员宣布部队的行军顺序:“这次开拔,全军依旧要将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71师,和别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组成;第二梯队,由班台萊耶夫少将的近卫第22师和军直部队组成;第三梯队,由古尔季耶夫少将的步兵第308师和卡维林中校的炮兵第266团组成。第一梯队的出发时间是2月7日上午八点,第二梯队为十点,第三梯队为十二点。……”

    两天后,我部在经过短促的休整和有限的补充后,正式向顿涅茨克方向开拔。

    我和基里洛夫乘坐的吉普车,夹在长长的带篷卡车车队里,冒着暴风雪缓缓地向顿涅茨克方向开进。

    我正在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维特科夫转身对我担忧地说道:“军长同志,这么大的雪,我们的行军速度不超过三十公里,天黑之前,我们是无法赶到目的地的。”

    我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外面的雪太大了。幸好崔可夫司令员给我们派来了这么多的卡车,否则的话,我们的指战员只能在暴风雪中,徒步向目的地前进。那样的话,我们到达顿涅茨克的时间会更晚。”

    吉普车在大雪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路的两侧,可以看到德军官兵的尸体、烧焦的坦克、变形的大炮、坠毁的飞机残骸,从厚厚的积雪里露出了黑糊糊的轮廓。

    看到这种情形,基里洛夫不禁感慨地说:“奥夏宁娜,您看看外面,要是这儿流的全是敌人的血,打坏的全是敌人的技术装备,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们也有数以万计的指战员,也在这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倒下了,他们为了从敌人的手里夺回这片土地,而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在这些积雪的掩盖下,也有我们飞机的残骸,也有我们被击毁的坦克,也有我们变成了废铁的大炮。”

    我等他说完后,立即接着说:“是啊,政委同志。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的军队和人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只要能把侵略者从我们的国家赶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军长同志,”坐在前排的维特科夫忽然喊了一声,“后面有一辆三轮摩托车开上来了,也许是上级有什么命令到了。”随后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等待后面赶上来的那辆摩托车。

    我们的车刚在路边停稳,摩托车也减慢了速度,开到了我们的车旁停下。从挎斗跳下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他快步来到我们的车窗外,抬手敬礼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电报纸,从车窗递进来。

    我看基里洛夫接过了电报,便随口问道:“政委同志,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啊?”

    “奥夏宁娜同志,电报是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将军发来的,”基里洛夫的目光停留在电报纸上,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读给我听:“……为了肃清残敌,确保我方面军的左翼安全,你部暂不用赶到顿涅茨克地区,而是转向南面的多库恰耶夫和沃尔诺瓦哈,部队就地展开构筑防线,并清剿附近的德军参与力量。”

    “参谋长,把地图拿来。”顿涅茨克这个大城市,我还是前两天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地图上,才知道它的位置所在,而瓦图京命令我们进驻的两个城市,我压根就没听过。

    当地图在我们三人中间摊开后,维特科夫迅速地从地图上找到了这两个地方,用手指着对我说:“军长同志,这两个城市在顿涅茨克的西南方向。多库恰耶夫距离顿涅茨克大概一百公里左右,而沃尔诺瓦哈则更远,还要向南走七八十公里。”

    看清楚两个城市的所在位置后,我心里也有了打算。连忙对维特科夫说:“参谋长,记录我的命令。命令第一梯队在到达古科沃地区后,调头向南前往沃尔诺瓦哈城;第二、第三梯队的目的地调整为多库恰耶夫。”

    维特科夫写完命令后,将写好的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下来,随后推开车门跳了出去。从车头方向绕到了停摩托车的位置,将手里的那张纸交给了送电报的指挥员,并叮嘱了对方几句。那指挥员将纸叠好后小心地放进了公文包,抬手向维特科夫敬了一个礼后,转身进了摩托车的挎斗,调头朝来的方向驶去。

    吉普车重新启动后,基里洛夫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情况很糟糕啊。第一梯队即将去驻扎的沃尔诺瓦哈城,比顿涅茨克足足远了一百五十多公里,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他们起码要明天上午才能赶到。如果德军在这时,对这个城市发起反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基里洛夫的担忧,我呵呵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轻松地说:“放心吧,我的政委同志。外面的风雪这么大,缺乏足够冬季装备的德国人,是不会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作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