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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二章 收官之战(十二)

    1月22日,城外的我军部队在调整部署后,在航空兵的掩护下,对德军的第二道阵地重新发起了全线攻击。在古门拉克以东的跌路线被我军切断的第二天,也就是1月23日,古门拉克机场也被我军成功占领。至此,德军所有的撤退道路都被彻底堵死了。

    当天傍晚,崔可夫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由于德军的节节败退,顿河方面军的主力已逼近了斯大林格勒城郊,我们集团军牵制德军的任务已基本完成。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命令,让我部抓紧时间休整,准备在25日重新发起对德军的进攻。”

    “太好了,司令员同志,这真是讨好了。”听到又可以重新进攻的消息,真是让我喜出望外,想到目前部队的攻坚能力还不足,便向崔可夫打听起自己关心的事情:“不知道配属给我军的两个突击工兵营,什么时候能到啊?”

    听到我这个问题,崔可夫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这件事,我问过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了,他说分配给我们集团军的工兵部队,大概在26日能赶到。”

    “什么,26号才能赶到?”听到崔可夫说工兵要三天以后才能感到,我不禁失望地说道:“太晚了,等他们赶到,仗都快打完了。”

    我的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顿河方面军的主力都还没进入斯大林格勒,谁又能说清仗什么时候打完?没准在罗科索夫斯基他们的心目中,都以为这场仗要打到三月甚至四月才能结束。不过崔可夫没有注意到我的失言,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就算工兵营来了,也不能太依赖他们,毕竟他们初来咋到,对城里的地形不熟悉。德军占据的区域,火力点有明有暗,既有高楼工事,也有地堡,街垒工事像是个火力支撑点,一旦开火就能形成交叉火力。不熟悉地形的工兵冲上去,也就是白白送死的下场,所以我还是考虑利用乌布利希他们的反法西斯联盟,对城里的德军展开政治攻势。如果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大多数的敌人,那样就能极大地降低我军的伤亡。”

    前几天我部就是靠着反法西斯联盟的反战宣传,成功劝降了不少的守军,没费一枪一弹就占领了两条街道。我本打算接下来继续这么做,听到崔可夫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连忙顺着他的话说:“司令员同志,据我所知乌布利希同志还在我们集团军,不知道您能不能把他派到我们军的防区来帮几天忙?”

    崔可夫对于我的请求,犹豫了片刻后,便果断地答应了下来:“好吧,我这就派人和乌布利希同志联系,让他们尽快赶到你的指挥部去。”

    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不到半个小时,外面执勤的宋吉克中士便进来报告,说乌布利希和几名反法西斯同盟的同志来了。

    听到宋吉克的汇报,我觉得既然别人已经到门口了,还坐在屋里等别人进来的话,有点不太礼貌,便招呼参谋长维特科夫一起出门去迎接。

    跟着乌布利希走过来,另外还有两名反法西斯同盟的人,一律穿着崭新的苏军制服,戴着钢盔。他们神态自若,脚步轻盈地跟着乌布利希的后面朝我们的指挥部走了过来。

    我连忙上前几步,迎上了走过来的乌布利希,主动和他握手,同时彬彬有礼地说道:“您好,乌布利希同志,很高兴,又和您见面了。”

    乌布利希紧握着我的手,也笑着说:“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是奉崔可夫将军的命令,前来协助您的。”

    乌布利希在和维特科夫握手时,我又过去和第二个人握手。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和我握手时,乌布利希向我介绍说:“将军同志,这位是二等兵海内尔,他在哈尔科夫战役中被俘,经过我们的教育后,加入了我们反法西斯同盟。这次我们到斯大林格勒来了以后,他曾经成功地劝说超过二十名官兵放下武器,向我们投诚。”

    听乌布利希介绍完海内尔后,我微笑着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您好,海内尔同志,欢迎您到我们这里来。”

    乌布利希向我介绍最后一位同伴时,脸上显出了犹豫的表情,最后还很干脆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这位是恩里克少尉,是前两天刚刚向我们投诚的。”

    我听乌布利希的介绍,心里立即明白他的脸上为什么会露出犹豫的表情,原来这位反法西斯同盟的成员,是刚刚加入的投诚官兵。看到恩里克少尉脸上尴尬的表情,我连忙上前紧握住他的手,同他热烈地握手,嘴里说道:“您好,少尉,欢迎您到我们这里来做客。”

    等他们进了指挥部以后,我连忙吩咐宋吉克去给他们倒茶。为了打消海内尔和恩里克的疑虑,我有意先和乌布利希聊了一会儿天,等两人的戒心没有那么强烈后,再把话题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因为有乌布利希做翻译,两人也渐渐地放开了,纷纷述说着自己的感想和经历,显得十分轻松愉快。尤其是年轻的海内尔,一旦放下了顾忌后,简直就是一个话痨。

    “将军同志,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您。”海内尔轻松地对我说:“我上个星期曾经化妆进入了敌人的防线,正好赶上一名上校坐在他的汽车,来到了前线。他看到前沿的官兵个个都是无精打采、毫无士气的样子,便大声地对士兵们说道:‘弟兄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们虽然被俄国人围困在斯大林格勒,但只要我们多抵抗一天,俄国人就无法抽出兵力去围攻在北高加索的友军,我们的战友就多一分安全。我希望能以我们的努力和牺牲来换取最后的完全胜利!记住,我们都是德意志国防军的一员,在我们牺牲后,我们的身体将化为祖国的基石!’

    原本垂头丧气的官兵在听完上校的鼓舞后,都齐声高喊着‘德意志万岁!’”

    我等海内尔说完后,不禁皱着眉头思考起来。原以为被围困的德军断粮以后,士气就会低落到谷底,在面对我们的进攻时,就会不堪一击。没想到,他们只是听到自己的长官说几句话,对胜利的渴望就战胜了饥饿。看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会吃大亏的。

    “将军同志,我是前两天刚投诚的。”旁边的恩里克插嘴说道:“随着我军的防线被苏军压缩,我们连能得到补给也越来越少。后来上级宰杀了罗马尼亚骑兵师的所有马匹,分给我们作为食品。我们饿了好几天,在品尝这美味的佳肴时,连队里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

    正当我们吃得高兴时,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就这点马肉,能吃几天啊?’

    听到这句话,大家又消沉下来,我向训斥自己的这个部下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训斥他的正当理由,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马肉很快就吃完了,连瓦砾堆里偶尔能见到的老鼠和猫狗也不见了踪影,缺乏营养的士兵们日渐衰弱,甚至连构筑工事的力气也没有了。受伤便意味着死亡,因为严寒、药品的缺乏,伤病员的自杀事件层出不穷。

    这个时候,上级下达了一道荒唐的命令,说自杀是军人的耻辱,要坚决制止。

    偏偏就在命令下达的这一天,我手下的一名士兵,因伤势恶化而快不行了。虽然天冷得厉害,但他的额头却烫得吓人。他躺在雪地里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我凑过去听,只听见他在不停地说:‘我饿……饿……给……给我点吃的……’我的鼻子发酸,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一点面包屑放进了他的嘴里。

    他吃了面包屑以后,精神稍微好了点。正当我以后他能挺过去,但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却开始痛苦地大声呻吟起来:‘打死我吧……求你们了……我受不了了……’周围的士兵都看着我,等待我做出决定。我在犹豫半天后掏出了手枪,朝四周看看,见大家都点了点头,还有几个人不忍心看,在点头以后就把头扭到了一旁。伤兵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我站起来向他敬了个礼,用颤抖的手握住手枪,瞄准了伤兵的心口。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即便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一缕青烟后,伤兵的头歪向了一旁,而我也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看到恩里克说到这里时,眼圈红红的,眼眶里的泪水随时又落下来的可能,我连忙把茶缸朝他的面前轻轻推了一下,和颜悦色地问道:“少尉,打死伤兵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是怎么到我们这边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