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台莱耶夫听完后,冷笑了一声,反驳道:“从战俘营里解救出来的指战员,虽然有一两千人,但其中伤员一定不少,能形成多大的战斗力,这还是一个未知数。还有,尼古拉所指挥部队战斗力肯定强,但他们刚刚投奔过来,这样的部队,你敢用吗?”
见到两人有谈崩的迹象,基里洛夫连忙过来打圆场:“副师长、参谋长,你们两人别争论了。我觉得吧,还是尽快把尼古拉营和解救出来的指战员分散到各团去,和那些新招收进来的兵员合并训练,争取尽快形成战斗力,以便在三天后可以投入反击战斗。”
“这样不行。”班台莱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忽然异口同声地反驳道:“政委同志,这样不行,临时将部队打乱重编的话,必然会影响到战斗力。”两人说完后相视一笑,刚才的小矛盾也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副师长和参谋长都说把部队打乱重编不合适,那么,不如就暂时维持原样。”我接过话题说道:“现在德军在马马耶夫岗附近的防御空虚,我们应该利用这个难得的大好时机,迅速地采用必要的军事行动,把被德军占据的107.5高地夺下来,同时让四团抽出部队,去占据那个刚刚被我军突破的德军前沿阵地。”
我的话一出口,三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劝说我:“师长同志,我们的兵力和战斗力有限,又没有重武器,要想夺取敌人有坚固防御工事的高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我的目光从他们三人的身上扫过,接着微笑着说:“决定部队战斗力的因素来自方方面面,不管是平时的刻苦训练、老战士们的丰富战场经验,还是指挥员的指挥水平,都可以影响到一场战斗的最终结果。以上这些,就必须通过一系列小规模的战斗来提高。虽然萨夫琴科同志策动了尼古拉营的反正,并突破了有意大利军队防守的阵地,成功地回到了我军的防区,但由于这一地区的德国部队,因为要防御顿河方面军的缘故,早已被抽调一空,就算他们要想回复,也需要时间。而我们就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果断地向敌人发起进攻,相信一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三人听我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都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这种计划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阿赫罗梅耶夫抢先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将用什么样的兵力,来发起这样的进攻呢?”
听阿赫罗梅耶夫这么问,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让盖达尔抽调一个连的兵力,加上尼古拉营的一个连,在三辆坦克的掩护下,从107.5高地的北侧发起进攻。目前二团的建制相对完整,我计划抽调霍鲁绍夫营攻击高地的南侧,特鲁申大尉的民兵营从东侧发起进攻。为了减少部队在进攻中的伤亡,再让米海耶夫大尉的工兵连配合,用飞雷炮对敌人高地的上的工事进行爆破。”
“二团同时抽调了两个营,由谁来协调指挥呢?”班台莱耶夫考虑问题就是比我全面,我的话刚说完,他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漏洞,并立即向我提了出来,“如果两个营各自为战的话,估计就算夺取了高地,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我认为该派一名团级指挥员,去协调指挥这两个营。”基里洛夫也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二团的副团长亚明少校能胜任这个职务。”
“对于政委的提议,大家有异议吗?”我听到基里洛夫举荐的是来自内务部的军官亚明少校,便没有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班台莱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提出来。”
两人同时摇摇头,接着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没有异议。”
新的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出来了,接下来就要与那位还没和我们见过面的尼古拉上尉谈谈,只要他不反对的话,我们夺取107.5高地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在等待萨夫琴科和尼古拉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没闲着,我站在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地图,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展三天后的进攻行动。阿赫罗梅耶夫正在通过电话,分别通知二团长奥列格和四团长盖达尔,让他们把参战的部队抽调出来,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只等师部的一声令下,就立即投入战斗。班台莱耶夫和基里洛夫都坐在桌边伏案疾书,副师长将马马耶夫岗附近敌人兵力空虚的情况,写进了给崔可夫的报告里;而政委则将尼古拉营反正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写了下来,打算让克里莫夫和西多林返回时,让他们送交给集团军军事委员古罗夫。
正当他们还在忙着自己的工作时,我们盼望已久的萨夫琴科带着几名穿着德军制服的军官走进了指挥部。我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到了刚走进指挥部的几个人,连忙招呼了基里洛夫他们一声,接着便率先迎了上去。
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停住脚步,冲着他们笑着问:“你们中间,谁是尼古拉上尉啊?”
正对着我的萨夫琴科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以后,扭头向他右侧的一个矮胖子介绍说:“尼古拉上尉,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师长奥夏宁娜将军。”说完,他又把头扭回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这位就是尼古拉上尉。”
矮胖的军官连忙上前一步,抬手向我敬礼:“将军同志,您好,我就是尼古拉。”
我没有还礼,而是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着,热情地说道:“欢迎啊,欢迎啊,尼古拉同志以前是和我们一起抗击法西斯侵略者的友军,现在我们是同一支部队里的战友了。”
尼古拉松开我的手以后,立即又恢复了立正姿势:“很惭愧,如果不是萨夫琴科同志的劝说,我现在和我的部下还在为该死的德国佬效力呢。”
基里洛夫也走过来,拉住尼古拉的手,友好地说道:“尼古拉同志,虽然你走了一段弯路,但最后还是回到我们的阵营里来。”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像拉家常似的又问,“尼古拉上尉,以前你在哪支部队啊?”
“报告政委同志!”尼古拉瞥了一眼基里洛夫领章上的政工人员的军衔,赶紧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在被俘前,是第63步兵军的。”
“第63步兵军?!”班台莱耶夫走过来接过话题,感慨地说道:“那可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啊。在41年7月,德军装甲突击部队强渡第涅伯河,而其后续步兵尚未抵达。为了牵制敌人,迟滞德军进攻速度,彼得罗夫斯基果断决定率领第63步兵军也渡过第涅伯河,并向敌步兵逆袭。这个大胆的计划得到了当时负责西方面军的铁木辛哥大力支持,该军渡河后,解放了罗加乔夫和日洛宾两个城市,并向西推进了30公里,这在当时是我军全面溃退的形势下这是一个相对成功的反击,因此最高统帅部十分欣赏彼得罗夫斯基的这次指挥,当最高统帅本人得知彼得罗夫斯基还是一个上校的时候,果断地下令将他提拔为中将。”
尼古拉点点头,接着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军的进攻虽然打乱了敌人的进攻步骤,但由于是孤军深入没有援兵,所以在不久之后便就被蜂拥而至的德军所合围。8月17日,在日洛宾东南的突围战中,军长彼得罗夫斯基在率领我们冲锋的过程中不幸中弹牺牲。当时我和几名战士就跟在他的身边,见他倒下以后,我们找来树枝绑成了一个简单的担架,准备带着他的遗体跟着前面的部队冲出重围。可惜我们和大部队失散了,最后还是没能从敌人的包围圈里冲出去。”
最后一个走上前和他握手的是阿赫罗梅耶夫,他一边和尼古拉握手,一边试探地问道:“尼古拉上尉,现在有个让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尝试一下?”
“什么机会?”尼古拉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阿赫罗梅耶夫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对,便开门见山地对尼古拉说:“尼古拉上尉,马马耶夫岗附近的德军部队被抽调一空的事情,我相信你很清楚吧?”尼古拉听到这个问题,马上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阿赫罗梅耶夫又接着说:“在马马耶夫岗西侧有一个被德军占领的107.5高地,根据我们的侦察,高地上只有一个连守备力量。我们现在打算立即发起进攻,把高地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在计划中,我们打算动用你部的坦克连和一个步兵连,不知道你有什么反对意见没有?”
尼古拉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为难的表情,他扭头望向了自己的那帮部下。看到尼古拉把目光投过来,四名军官的表情各异,有人把眼光望向一旁,装没看见尼古拉求助的目光;有人连连点头,示意尼古拉把任务接下来;当然也有持反对意见的,站在最后那名瘦高个的军官,用难以察觉的角度摇着头,暗示尼古拉拒绝我们的请求。
看到尼古拉的部下有反对的,我对尼古拉能否答应我的请求,变得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暗自盘算,假如尼古拉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又该怎么办?
不过还算运气好,我们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尼古拉在犹豫片刻后,最后果断地点了点头,用委婉的语气说道:“好吧,师长同志,我同意调我的部队参加战斗。不过只派坦克连和一个步兵连,会不会太少了点?要知道德军不管在装备还是训练程度上,都远在我们之上,用同等的兵力去进攻他们,很容易吃亏的。”
“上尉同志,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阿赫罗梅耶夫友好地说道:“你的部队将从107.5高地的北面发起进攻,配合你们作战的是四团的一个连,这个连的指战员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有他们的配合,你们的进攻将会很顺利。除了北侧,我们还会同时在东、南两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分散敌人的防御力量。”
“我明白了。”尼古拉答应一声,转身喊了两个名字。等两名军官走过来后,尼古拉指着肩章上扛着中尉军衔的军官向我们介绍说:“这位是坦克连连长普鲁利中尉,他是在斯摩棱斯克保卫战中被俘的。”接着又指着另外一名上尉,就是刚刚冲他摇头的瘦高个,“这位是格里岑科上尉,他是一连的连长。该连的战斗力在全营是最强的。”
“格里岑科上尉,您又是在什么地方被俘的?”刚刚格里岑科对尼古拉所使的小动作,估计也被班台莱耶夫看到了眼里,所以他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在被俘前,又是什么职务?”
被他点到名字的格里岑科连忙上前一步,挺直身体老老实实地报告说:“报告上校同志,我原来是第16集团军的,在莫斯科保卫战中被俘。……”
骤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番号,顿时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好奇地问道:“上尉同志,你说你原来是第16集团军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指挥的第16集团军吗?”
本来我打算等他说出了肯定的答案后,也说出自己曾经在第16集团军待过的经历,从感情上和他拉近一下距离。没想到他瞧了我一眼后,悠悠地回答说:“将军同志,对不起,您搞错了。您所说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指挥的第16集团军是后来重建的,而我所待的第16集团军,则是由卢金将军指挥的。”
“卢金?!”这次轮到基里洛夫惊讶了,“格里岑科上尉,你说的是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卢金吗?”
格里岑科见有人准确地说出了卢金的名字,眉毛不由往上一挑,接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您说的没错,正是他。”接着石破天惊地补充了一句:“我在被俘前,一直担任着他警卫排排长的职务。”
“我听说卢金将军也被德军俘虏了,您知道具体的情况吗?”基里洛夫为了向格里岑科打听卢金的下落,罕见地在称呼里使用了敬语,“您既然是他的警卫排排长,那么在他被俘前后的情况,您一定很清楚。”
“被德军合围以后,面对十几倍于我们的敌人,在弹药所剩无几,粮食则已经耗尽,部队靠当地居民提供的粮食和屠宰战马为食,医疗用品已经全部用完,剩下的帐篷留给了伤员,部队只能露宿的情况下,罕见地坚持了三周之久。在德军合围圈里的战斗,持续到十月底才渐渐停止。司令员所在的指挥部,被敌人的远程炮火击中,等我带人将他从掩蔽部里挖出来的时候,发现除了他以外,其余的指挥员都牺牲了。而司令员同志他,也失去了双腿。”
从格里岑科和班台莱耶夫的对话中,我听出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至于刚刚给尼古拉使眼色,估计是担心我们故意把他们的部队当炮灰使用,想到这里,我连忙笑着安慰格里岑科:“上尉同志,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我们把你的部队当炮灰使。一旦你的部下打光了,你在我们的眼中就会失去可利用的价值,对吧?”不等他回答,我又继续往下说,同时给他们都吃一颗定心丸,“之所以要把你们的部队投入战斗,是因为目前师里战斗力强的部队不多,只能临时借助你们的帮助了。不过请大家放心,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你们的部队损失多少,我以后就给你们补充多少,决定不会让你们当光杆司令。”
我表完态后,再观察尼古拉、格里岑科几人,发现他们都表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尼古拉趁机向我表决心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您所下达的命令,争取尽快将高地从德国人的手里夺过来。”
我们正说话的功夫,得到了消息的巴斯曼诺夫和卡尔波夫走进了指挥部。一见到卡尔波夫的出现,我连忙冲他招手,同时叫他:“卡尔波夫上尉,到我这里来。”
卡尔波夫望了穿着德军制服的军官们一眼,快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在他想抬手敬礼时,我抢先制止了他,随即指着他向尼古拉他们介绍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段时间率部脱离德军阵营的卡尔波夫上尉,目前他暂时担任着一团二营的副营长职务。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天,他就将单独指挥一个营,除了职务外,军衔也会得到相应的提升。”
尼古拉他们听完我对卡尔波夫的介绍,脸上的表情越发地变得轻松。尼古拉和卡尔波夫握手寒暄两句后,重新走到我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向我请示:“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我该把参战部队调到什么地方去集结?”
班台莱耶夫转身冲着阿赫罗梅耶夫一摆头,说道:“参谋长同志,这件事情就由您来负责吧。您先把尼古拉上尉的部队带到集结位置,再去看看那些刚被营救出来的指战员。”说完后,还特意请示我一句:“师长同志,我这样的安排,您同意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冲阿赫罗梅耶夫说道:“参谋长同志,你就按照副师长的安排,把尼古拉上尉和他的部队先带到四团的阵地去吧。”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尼古拉他们几人身上的德军制服,又吩咐道:“待会儿收复高地的战斗,是从几个方向同时发起的,为了避免发生误会,造成不必要的上尉,你去给尼古拉上尉的参战部队找点我军的军装换上。”
当阿赫罗梅耶夫带着尼古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基里洛夫把留下的萨夫琴科叫到一旁,向他仔细地打听策动尼古拉营反正的详细过程,以便补充进他的报告里面。
我和班台莱耶夫站在墙边,望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开始商议是否应该被即将发起的进攻战斗,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
当听到班台莱耶夫提醒我要把这次行动及时地向集团军司令部汇报时,我忧心忡忡地回答说:“副师长同志,您以为我不想向上级报告这次行动吗?如果报告了的话,没准还能得到来自伏尔加河东岸的炮火支援。可是不行啊,我的副师长,您别忘记了,师部通往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线路已经在炮击和轰炸中损坏了,如果通过无线电通话的话,则很容易出现泄密的情况。上次那两个参加反击的团,不就因为用无线电明语通话,结果被德国人截获了情报,并安排了陷阱等他们,导致两个团几乎全军覆没。”
班台莱耶夫听完我的解释,依旧固执己见:“不过这么大的行动,假如不请示的话,可是违反条令的。一旦上级要追究,就算立下战功,也会受到处罚的。”
见班台莱耶夫把条令拿出来说事,我便没法再反驳了,这些该死的条令虽然讨厌,但如果不遵守的话,还真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所以我只好无奈地说:“好吧,副师长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么就把这件事情向上级报告吧。”
“怎么报告呢?”班台莱耶夫向我请示道。
“就向司令部报告,说我们即将对防区附近的敌人发起进攻。”虽然我最终答应了班台莱耶夫提出的向上级汇报的请求,但怎么上报,还可以抠抠字眼。
不过班台莱耶夫却相当配合地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就这样向上级汇报。”说完,就跑向拉祖梅耶娃的报话机那里。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四团找到了盖达尔以后,我大声地问道:“中校同志,我让你准备的部队集结好了吗?”
听到我的问题,盖达尔立即回答说:“报告师长,接到了参谋长下达的命令后,我已经派出了柯里澄上尉的一连,去接收了高地北侧那个原来属于德军的阵地。另外我还从警卫连里抽出一个排,加强给三营七连,由政委夏平同志率领去参加即将开始的战斗。”
“很好,”对他的部署,我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吩咐他说:“待会儿参谋长会带着尼古拉上尉和他的部下到你那里去,你记得告诉参谋长一声,就说从高地北侧发起的进攻,由夏平政委负责指挥。”
挂断和盖达尔的电话,我又拨通了二团。不过团长奥列格不在,据接电话的维洛尔政委说,团长亲自去集结部队去了。在汇报完以后,维洛尔有些担忧地问我:“师长同志,您要亚明少校指挥两个营,去攻击高地的东、南两侧,这合适吗?”
“维洛尔同志,您到底想问什么?”我被她的这个问题问糊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由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您难道觉得师部的这种安排不合适吗?”
“师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了,亚明少校是来自内务部的军官。”维洛尔压低嗓门对我低声地说道:“内务部的人在指挥打仗方面可是一个外行,如果他不顾实际情况,让我们的指战员冒着敌人密集的子弹不管不顾地往上冲,没准打到最后,高地没拿下来,我们的人反而全死光了。”
“维洛尔同志,”虽然我对内务部始终没好感,不过从和亚明打交道的经历来看,他这个人还不算太讨厌,在军事指挥上,遇到举棋不定的情况时,他多少能听进不同的意见,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他负责指挥二团的两个营对高地的进攻。此刻听到维洛尔的提醒,出于团结的考虑,我还是在为亚明说着好话,“您不能用老眼光看人,虽然亚明少校来自内务部,当经过我和他的接触,我觉得他还是一个不错的指挥员,所以才给他这么一个指挥部队的机会。”说完这话,我觉得好像说得有点太重了,于是放缓语气又说:“假如你对他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一支小部队到他的指挥所附近去,一旦发现他瞎指挥的话,就立即接替他的指挥。”
“明白了,师长同志。”维洛尔充分地领会了我的精神后,果断地回答说:“待会儿等团长回来,我就带一个警卫排跟着出发,只要发现亚明少校乱指挥,拿我们团里指战员的性命当儿戏,我就立即剥夺他的指挥权。”
我这边电话刚放下,那边班台莱耶夫又喊了起来:“师长同志,请过来一下,集团军参谋长同志要和您讲话。”
我猜测克雷洛夫可能是想了解我们即将发起的进攻,所以几个箭步就来到了报话机旁,从班台莱耶夫的手里接过耳机戴上,接着又冲着送话器礼貌地喊道:“喂,喂,是参谋长同志吗,我是奥夏宁娜!”
“奥夏宁娜,怎么回事?我听班台莱耶夫同志说,你们准备发起进攻?”不知道班台莱耶夫刚才是怎么向克雷洛夫汇报的,我听对方的口气好像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由于怕明语通话泄密,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道:“我师阵地左侧的那股敌人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经过侦察,我们发现他们的人数不多,以我们的实力,可以轻松地解决掉他们,所以才制定了这个进攻计划。”
“有把握吗?”克雷洛夫听到我说得含含糊糊,也就没问更详细的内容,只是问:“你们打算动用多少兵力,有重武器吗?”
我连忙简短地回答说:“这次战斗,我们将投入三个营的步兵,和一个坦克连,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结束战斗。”
“三个营?”克雷洛夫纳闷地问道:“据我所知,你手下的兵力有限,一下投入这么的兵力,假如被敌人缠住,又有敌人攻击你们的防区,哪有该怎么办?”
“请参谋长同志放心,”我深怕他问得太详细,让我无法回答,只能简短地说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以保证在进攻的过程中,我们所坚守的地段绝对不会遭到敌人的攻击。”
见我的语气这么坚定,克雷洛夫也就不再继续往下问,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好吧,既然是这样,战斗一旦有了结果,立即向司令部报告。祝你好运!”
我放下耳机和送话器,见基里洛夫和萨夫琴科的谈话也已经结束了,便招呼着班台莱耶夫一起来到桌边,对他们说道:“今天对107.5高地的进攻,只是检验一下我师现有的战斗力。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很多,首先要把获救的指战员分散到各团去,同时,收容被打散的散兵游勇和武装居民的工作也要按照计划进行。告诉各级指挥员,要抓紧一切时间训练部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间内形成战斗力,以迎接接下来更残酷的战斗。”
基里洛夫听完我的安排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奥夏宁娜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的一团怎么样?根据从集团军司令部得到的消息,除了少数的指战员外,其余的战士不是牺牲就是因为负伤退出了战斗。”
我担心谢杰里科夫继续留在工厂区,会有生命危险,所以硬着头皮向基里洛夫请求:“政委同志,您给军事委员同志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请他和司令员商议一下,让谢杰里科夫中校和幸存的指战员先归建,毕竟我们这里也缺乏足够的人手。”
基里洛夫听完,立即就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好吧,我这就去给军事委员打电话,请他尽快让谢杰里科夫的一团归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