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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 恶战前的备战(七)

    格拉姆斯和德军军官肩并肩地走进了车站大门,先从我们脚下的候车大厅一楼通过。接着那些完成了集结的德国兵,也在军官们的带领下,跟在我们战士的队列后面,陆续进入了候车大厅。

    我和维洛尔连忙来到二楼的另外一侧窗口处,贴在墙边,小心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只见先进入车站的德军军官正站在楼下,正在对进入车站的部队指指点点。而他旁边的格拉姆斯上尉则面带着微笑,不停地点着头。

    接着我看到格拉姆斯招手把米海耶夫叫到面前,低声地吩咐了几句。米海耶夫少尉连连点头,随后跑到那些刚走进车站的德国兵面前,冲着他们大声地喊着。维洛尔知道我听不懂,连忙小声地为我翻译:“师长同志,米海耶夫少尉在对这些德国兵说,我带你们去宿营的地方,大家都跟紧了,别掉队。”

    看来米海耶夫是想把这些德国兵都引到那两个仓库去,然后再派隐蔽在四周的部队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等到那些德国兵下了月台,跟在米海耶夫少尉这个向导的后面,越过几道铁轨,向着远处的仓库走去时,我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德国人到了仓库里,那就是瓮中之鳖,我们要收拾他们,还不是十拿九稳。

    和格拉姆斯上尉站在一起的德军军官,见自己的部队都进入了仓库,才点点头,跟着格拉姆斯向我的指挥部方向走去。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奥列格,向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附近都是自己人,便悄悄地抬手向我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加快脚步去追前面的格拉姆斯。

    看到奥列格向我们打的手势,维洛尔低声地问道:“师长同志,奥列格中校是什么意思?”

    我轻笑一声,回答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奥列格中校是告诉我们,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等这两个德军军官进入指挥部,就可以俘虏他们。”

    “只有两个军官吗?”维洛尔探头出去看了看,接着又迅速地把头缩了回来,小声地说道:“在军官的后面,还有一个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

    “通讯兵?!”我刚刚还真没注意到,听维洛尔这么说,我也连忙探头出去看了看,看到在格拉姆斯和德军军官的后面,果然有一名带着软檐帽,背着电台的通讯兵。

    看到意外出现的通讯兵,我不惊反喜,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在俘获德军指挥官的同时,可以让他向通讯兵下令,向上级报告虚假的信息。

    我冲着维洛尔一摆头说:“走吧,维洛尔政委,我们去见见这位新来的德军指挥官。”

    维洛尔摆摆说:“师长同志,您难道忘记了?你给我的任务,是等这帮德国兵进了仓库后,立即率领埋伏在仓库附近的部队出击,尽快地解决掉这批敌人。”

    听到他这么说,我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糊涂,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于是我点点头,连忙对她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快去执行任务吧。维洛尔同志,记住,一定要在德国人放松了警惕,没有防备的时候,派部队果断地冲进去,将他们全部缴械。能不开枪,就千万别开枪。”

    交代完这一切,我便小心地沿着破烂的楼梯下了楼,快步向我的指挥部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的哨兵看到我的到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向屋里指了指,同时伸出三个手指,表示屋里有三名德国人。我对着哨兵笑了笑,快步走到门边,也没有敲门,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我就看到格拉姆斯上尉和德军军官面对面地坐在桌前,正聊得热火朝天。格瑞特卡少尉、化装成德军少尉的奥列格中校,还有另外一名德军中尉都靠在墙边站着。而那名德军通讯兵,正在墙角原来舒拉坐的位置调整电台。

    我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格拉姆斯他们的聊天。那名德军军官扭过头来,不满地看着我。没等他说话,他手下的那名德军中尉就一个箭步来到了我的面前,冲着我大声地吼叫起来。我听不懂他嚷的是什么,只好微笑着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奥列格。

    见到我已经闯进了房间,奥列格也就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他笑着对我说:“师长同志,这个德军中尉问您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

    我看也不看德军中尉,就直接对奥列格说:“中校同志,差不多了,让躲在屋里的战士们都出来吧。”

    听到我和奥列格肆无忌惮地在用俄语对话,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不光是德军中尉,接连坐在格拉姆斯上尉对面的军官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人本能地伸手去拔枪。不过没等他们的枪拔出来,奥列格的枪口已经顶住了德军中尉的太阳穴,而格拉姆斯和格瑞特卡的手枪也指向了德军军官。

    当然我也没有闲着,我拔出腰间的手枪,直指角落里的通讯兵,不管他是否能听懂我的话,我自顾自地说道:“还有你,通讯兵,也请你把手举起来吧。”通讯兵不知是否听懂了我的话,但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也只有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就在这时,奥列格大声地喊道:“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里屋的门被推开了,冲出五名端着冲锋枪、身强力壮的战士,他们一冲出来,便纷纷把枪口对准了屋里的两名德军军官。而门口的哨兵在听到喊声后,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将手里的步枪对准了墙角的通讯兵。

    “格拉姆斯上尉,你这是在做什么?”坐在格拉姆斯对面的德军军官把手从腰间移开,缓缓地举起了双手,但他并不像普通士兵那样把手高高举过头顶,而只是略高于双肩,他恶狠狠地瞪着用枪指着自己的格拉姆斯,大声地呵斥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可耻的背叛行为!”

    我听完翻译,瞅了一眼德军军官的肩章,发现也是一名上尉。我把枪重新插进枪套后,推开面前的中尉,走到了德军上尉的面前,冷冷地对他说:“上尉先生,您说错了。格拉姆斯上尉现在所作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以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匪帮,正把伟大的德意志帝国拖向毁灭的边缘。”

    那名上尉冷冷地哼了一声,居然也用流利的俄语说道:“这位女士,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兵临城下,斯大林格勒要不了多久就会陷落,所有的俄国军队都会被我们消灭。假如你们现在投降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向上级为你们求情,既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也可以让格拉姆斯上尉逃脱军事法庭的审判。”

    我顾不上打听为什么这个德军上尉也会说俄语,而是直接反驳他:“上尉先生,虽然你们现在占据着优势,但是随着战役时间的拖长,你们的力量将会被逐步削弱,而得到了充分补充的我军,却可以给你们以决定性的打击。我想也许几个月以后,你们的部队就会被我们的彻底干净地消灭掉。”

    我的话,让这名德军上尉惊呼起来:“见鬼,您说的怎么可能发生?你们怎么可能打败我们?您这是在胡说,您知道什么叫德国战车吗?那是因为我们不光有征服了整个欧洲的强大军队,还有像曼斯坦因,古德里安,保卢斯,冯.克莱斯特这样伟大的统帅,在我们凶猛的进攻面前,俄国人的部队是不堪一击的。”

    “是吗?”我冷冷地说道:“可是在我师的防御阵地前,虽然霍特将军发起过多次进攻,可好像每次都是损兵折将,一点都没讨到好。”

    听到我这么说,德军上尉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突然吃惊地说道:“上帝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上校吧?”

    这回轮到我纳闷了,难道我现在已经这么有名,居然连普通的德军指挥官都知道我的名字?不等我向他询问,德军上尉的脸上已经堆出笑容,主动向我解释起来:“我们的坦克第4集团军这几个月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所取得的战果可以用辉煌来形容。可是这一段时间来,好运似乎离我们而去,不光进攻屡屡受挫,甚至连摩托化步兵第29师也遭受重创,连师长莱泽将军也被俘虏了。而且在第29师被打垮的第二天,我们用三个师的兵力,向当面的守军发起进攻,结果攻了一天,居然没有成功。后来霍特将军派人进行调查,才知道正面的守军,是新组建的独立师,而且师长还是一个女的。”

    既然别人对我的态度好,我也不能板着脸,于是我也笑着问:“上尉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贝克曼,德军步兵第103团F连的连长。”

    “贝克曼上尉,”我礼貌地问道:“您现在还认为德军能攻陷斯大林格勒吗?”

    贝克曼对我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耸了耸肩,把嘴一歪,似乎表示他此刻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我接着又问:“上尉先生,我可以问问你们连的任务是什么吗?”

    本来我以后他会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谁知道贝克曼出人意料地点点头,接着回答说:“团部命令我们进驻车站,协助格拉姆斯上尉进行守备。在确保铁路交通畅通的同时,对格拉姆斯上尉进行监视。”

    贝克曼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连忙问道:“为什么?”

    贝克曼再度耸了耸肩,瞥了对面的格拉姆斯一眼后,随意地说道:“团部检测到车站附近出现了不明来历的电波信号,虽然向格拉姆斯上尉询问时,他回答说平安无事。但团部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于是把我连派到了这里来。团部的意思是等我们连彻底接管车站的防务后,会把格拉姆斯连直接派上战场,去和俄国人作战。”

    虽然我和贝克曼在用俄语对话,但格拉姆斯的忠实手下格瑞特卡少尉则站在他的身边,低声地将我们的对话内容翻译给格拉姆斯听。格拉姆斯听到贝克曼上尉表面上是来加强车站防御,其实是来监视自己的时候,气得狠狠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用德语骂了起来。

    我没有去过问格拉姆斯骂的是什么,但我心里明白,这么一来,格拉姆斯更加会死心塌地地站在我们的阵营一边。我接着问贝克曼:“贝克曼上尉,你的上级是不是命令你到车站后,通过你们自己的无线电和他们进行联系啊?”

    贝克曼使劲地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等于是默认了。我把他举起的双手拉下来,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既然是这样,上尉先生,那就让您的通讯兵向上级报告,说你们连已经进驻车站,目前车站里一切正常。”为了防止他搞花样,我还特定强调:“请记住,上尉先生,这间屋子的人几乎都懂德语,所以请您为了您和您部下的安全,千万千万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向你的上级示警!”

    贝克曼点头哈腰地答应:“请师长阁下放心,我一定遵照你的命令,绝对不会搞鬼的。”接着走到了通讯兵的面前,见他的部下还被用枪指着,只好扭头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我朝那名看管着通讯兵的战士使了个眼色,那名战士立即心领神会地放低了枪口。

    看没有战士再把枪口指向通讯兵,我微笑着向贝克曼做了个请的姿势。看到他极为配合地向自己的通讯兵下达着命令,向103团部上报着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内容,我心里暗自感慨这些德国人就是比倭寇要强,他们发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会自动地配合敌人的指示,以便保全自己的性命。

    贝克曼上尉见自己的通讯兵结束通话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接着转身对我说:“师长阁下,我已经按照您所说的,向团部报告了。”

    “团部有什么新的命令吗?”

    贝克曼摇摇头,回答说:“没有,还是和来之前的交代的一样,监视格拉姆斯上尉和他的部队,同时逐步地接管车站的防务。”说到这里,贝克曼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不禁一颤。

    “您怎么了,贝克曼上尉?”我看到他这个慌乱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的部下,我的部下,您打算怎么处置?”贝克曼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紧张地问道。

    “我已经命令人把他们所在的仓库包围了,”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我走过去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上尉先生,请你放心,只要你的部下不反抗的话,我的人是不会随意开枪的。”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贝克曼还是有点不信地反问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然是真的。贝克曼上尉,你还记得你进车站前,经过的候车大厅吗?”

    贝克曼想了想,接着拼命地点点头,表示他记得。

    我继续往下说:“我在候车大厅的二楼,部署了二十几挺轻重机枪。假如要消灭你们的话,你的部队在车站前广场集合的时候,我就可以下令射击。一旦我们开枪的话,就算你们的士兵战斗经验丰富,个人战斗技巧高超,但在密集的机枪火力下,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全部被打成筛子。”

    “我可以见见我的部下吗?”贝克曼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试探地问道:“为了避免发生流血事件,我可以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因为对我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将是漫长的战俘营生活。”

    “那不一定,贝克曼上尉。”我见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消极,连忙劝解他说:“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阵营,那么你和你的部下,也可以像格拉姆斯上尉他们一样,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那样的话,你们就不用长途跋涉去位于遥远的西伯利亚的战俘营。”

    “格拉姆斯上尉!”贝克曼听完我的话,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他扭头指责格拉姆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加入敌人的阵营,和我们自己人打仗,这是叛徒的行径。”

    对于贝克曼的指责,格拉姆斯低头不语。见到这种尴尬的场景,我连忙为格拉姆斯辩解说:“贝克曼上尉,你说错了。格拉姆斯这么做,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因为他们拿起武器不是和德国人在打仗,而是以希特勒为代表的法西斯分子在战斗。当希特勒匪帮彻底覆灭,一个崭新的德意志帝国诞生的时候,你们这些加入我们阵营的官兵,不光不会成为祖国的叛徒,相反还会成为你们民族的英雄。”

    贝克曼上尉听完我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变得茫然,他扭头问格拉姆斯:“是这样的吗?格拉姆斯上尉。”

    一直没说话的格拉姆斯上尉只是用点头来表示肯定。

    问完这番话的贝克曼上尉,站在原地发了好一阵的呆,接着一咬牙一跺脚,果断地说道:“师长阁下,请您马上派人带我带我的部下那里去,让我劝说他们放下武器,避免发生流血冲突。至于他们是否加入您的阵营,我会尊重我部下的选择。至于我本人嘛,”他说到这里,扭头又看了格拉姆斯一眼后,又连吸两口气,最后下达决心地说:“我决定和格拉姆斯上尉一样,站在您的一边。”

    听到贝克曼的表态,虽然我明白他是迫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还是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欢迎你,贝克曼上尉。”

    握完手后,我扭头对米海耶夫说道:“少尉同志,请你带贝克曼上尉和这位中尉到仓库去,让他们和被我军包围的士兵们见面。”

    等米海耶夫少尉带着贝克曼上尉和他的两名部下离去后,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格拉姆斯上尉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态度坚毅地说道:“师长同志,今天我才知道,加入您的部队,将是我这一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欢迎您的加入,格拉姆斯上尉。”我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同时我心里明白,直到此刻,格拉姆斯上尉才真正地成为独立师的一员。相信他在听过贝克曼上尉的话以后,在他的有生之年,是绝对不会对我生出什么异心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