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费久宁斯基已经说出了朱可夫的名字,可图尔奇诺夫仗着自己是内务部的,没人敢轻易招惹他们,所以口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将军同志,我从来没听说过朱可夫大将是什么副统帅,而且您也没有权力阻止我处决犯人。”
“中尉同志,”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内务部军官,费久宁斯基语气严厉地回击道:“我再次重复一遍,我是奉了副统帅朱可夫大将的命令,来这阻止你的犯罪行为。要知道,朱可夫同志在担任副统帅后,内务部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假如你再拒不执行我的命令,我有权对你采取必要的措施。即使你的上级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想,他会冒着得罪自己顶头上司的风险,去为你这个小小的中尉出头吗?”
在我的印象中,内务部的人都属于欺软怕硬的主,面对态度强硬的费久宁斯基,图尔奇诺夫终于败下阵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艰难地向架着我的战士下达了命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费久宁斯基将军的命令吗?还不赶快为奥夏宁娜少校松绑。”
身后的战士连忙答应一声,先将我反绑在身后的双手解开,又松了下绳结,把绳子从我的脖子上摘了下来。松完绑,两名战士连忙闪到了一旁。
当身上的绳索被解开,我便明白,自己获救了,再次如同在莫斯科的卢比扬卡那次一般,死里逃生了。虽然上次是斯大林亲自打电话后,我才获释的,但如果没有朱可夫出面为我求情的话,内务部的人就不会接到那个释放我和别济科夫的电话,估计我此刻早变成一堆白骨了。由此可见,找一个稳固的靠山是多么的重要啊!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我再也没有力气支持住自己的身体,架着我的两名战士刚松手,我就如同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看到我跌倒在地,费久宁斯基和七八名战士小跑过来,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抬手制止想来搀扶我的战士,而是亲自弯腰伸手扶住我,关切地问:“丽达,你没事吧。”
我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我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两眼潮湿地看着费久宁斯基,低声地回答说:“我没事,就是腿有点软。司令员同志,谢谢您救了我的性命。”
费久宁斯基搀扶着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正想说话时,费久宁斯基忽然又用手指着旁边,命令图尔奇诺夫:“还有那两名指挥员,把他们身上的绳子也解开。”
“可是,将军同志。”图尔奇诺夫似乎还想反驳,可一看费久宁斯基脸上那严肃的表情,只好乖乖地命令那边的战士:“喂,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那两位指挥员松绑。”
我好奇地扭头看去,图尔奇诺夫口中的指挥员,居然是彼得瓦洛夫和谢尔盖两人,此刻他俩虽然还被战士架着站在壕沟的边缘,不过行刑的大士早站到旁边去了。听到图尔奇诺夫的命令,那几名战士忙不迭地为两人解掉身上的绳索。
我扭头望向反方向,看到另一边有名双手反绑的指挥员,头朝下地倒在了血泊中。我这才明白,原来枪毙人是从最左边开始的,枪毙完一个再枪毙下一个,枪毙前面十几批人的时候,我正在不停地回头张望,没注意居然是这样的枪毙顺序。幸好后来枪毙我的那把枪卡壳了,这样费久宁斯基及时出现的时候,不光救了我,也挽救了彼得瓦洛夫他俩的性命。
费久宁斯基扶着我走了几步,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剩下的四十几个指挥员,又停下了脚步,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对图尔奇诺夫说:“中尉,把那些指挥员也全部放掉,让他们都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去。”
图尔奇诺夫扭头看了看那些人,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将军同志,这些人都有通敌的嫌疑,在未经我们内务部的审判前,是不能随便释放的。”
“审判?!”费久宁斯基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接着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中尉,这些指挥员未经审判,就被你带到这里来枪毙。要是我晚来一步的话,估计这一百多名指挥员就被你全杀光了。在这里,我有必要提醒你,他们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德国人的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他们不光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着对苏维埃祖国无限忠诚,他们都是我们红军宝贵的财富。可是你看你,中尉,你都做了什么?你肆无忌惮地屠杀着这些红军中的精英,他们没有死在抗击德国人的战场上,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犯罪。我将向梅列茨科夫司令员建议,免去你特勤科科长的职位,换适合其他人来担任这个职务。”
面对着正义凛然的费久宁斯基,图尔奇诺夫没敢继续嚣张,他冲自己的部下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命令:“把他们都放了!”说完,抬手向费久宁斯基敬了个礼,带着他的一帮部下灰溜溜地离开了。彼得瓦洛夫揉着红肿的手腕,走到我的身边,问道:“师长同志,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我眼睛看着远处的图尔奇诺夫和他的手下,面无表情地回答说:“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师里去,回到你的战斗岗位上去。”
“明白了,师长同志。”彼得瓦洛夫挺直身体向我敬了个礼,随后和谢尔盖一起离开。
我跟在费久宁斯基和他的警卫员的身后,慢慢走近了那群指挥员,看着稀稀拉拉的队列,费久宁斯基痛心疾首地说:“同志们,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是我们红军的宝贝,可是今天却因为弗拉索夫这个祖国的叛徒,而蒙受了不白之冤。我来得太迟了,让很多优秀的指挥员不明不白地倒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
没等他说完,指挥员队伍里马上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将军同志,这不是您的责任,请您不要自责。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的话,我们都会被内务部的人枪毙。”
“是啊,将军同志。如果不是您,我们都会被不明不白地枪毙掉!”
“内务部的人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只是在第2突击集团军待过,根本没有见过弗拉索夫将军是什么样子,怎么就成了弗拉索夫份子了呢?”
费久宁斯基耐心地听着这些指挥员们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等队伍里没有人说话了,他神情严肃地说道:“指挥员同志,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各自的队伍去吧。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特勤科的人去骚扰你们了。”
听完费久宁斯基的话,那群指挥员集体立正,向他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然后三五成群地散开。
等大家都离开后,我问费久宁斯基:“司令员同志,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跟我到方面军司令部去,梅列茨科夫大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说完,转身对自己的几名警卫员一摆头,“我们走。”
离开森林里的这块死亡之地,我和费久宁斯基坐在他的吉普车后排位置上,一起赶往梅列茨科夫的方面军司令部。
在路上,我忽然想到费久宁斯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刑场上呢?要知道,我现在并不是他的部下,就算我被抓了,也轮不到他来出面营救啊?于是我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您为什么……”
没等我问完,他已经打断了我后面的话,主动地接过了话题:“丽达,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被内务部抓走,并及时地出现在刑场来营救你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我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事说来就话长。昨天你被抓走后,博罗达大尉马上就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想请梅列茨科夫大将出面来保你。可是司令部的值班人员告诉他,说大将同志和总参谋长回莫斯科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没有办法,又打电话给向第59集团军的司令员科洛夫尼科夫求救。科洛夫尼科夫本来想管这件事的,但听说特勤科的人是以抓弗拉索夫份子的名义抓的人,马上就吓得缩了回去。好在他知道我和你是老相识,便特意打电话通知了我。我得知这件事后,顿时吓了一跳,根据我的经验,内务部对这种案子的处理方式只有一种,凡是被抓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处决。
丽达,你也知道,作为一个特殊的保卫部门,内务部的人权力都很大,我虽然是将军,但却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一名内务部的低级军官,这一点你刚才也看到了。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正好朱可夫同志打电话过来问突出部战役的准备情况,我当时灵机一动,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费久宁斯基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句嘴:“司令员同志,朱可夫大将还记得我吗?”
费久宁斯基本来神情严肃,听我这么说,顿时乐了:“丽达,你想得太多了。朱可夫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每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要顺便打听一下你的情况。这不,一听你出事了,大将同志马上就急了,让我立即带人去特勤科把你救出来。我当时把我的担心一说,他听后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等着,这事我来解决了,我这就去见斯大林同志。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由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打电话过来,我便一直待在电话机旁边不敢离开。直到快天亮时,他才打来电话,信心十足地说:亲爱的费久宁斯基,你马上到特勤科去把丽达放出来。
我当时反问要是特勤科的内务部人员不理睬我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下,回答说:假如特勤科的人刁难你的话,你就告诉他们,说你是奉朱可夫大将的命令,来释放那些被捕的所谓的弗拉索夫份子。要是他们不听的话,你可以告诉他们,斯大林同志刚任命朱可夫大将为副统帅,有管辖内务部的权力。
我当时向他表示完祝贺后,他又叮嘱我,说把你从特勤科里救出来后,要尽快把你带到方面军司令部去,梅列茨科夫大将已经完成了他在莫斯科的使命,将在今天上午返回他的指挥部,部署即将开展的突出部战役。”
虽然费久宁斯基把整件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是明白,假如没有他的话,我这次真的完蛋了。当然我要感激的人还有博罗达,没有他的话,我被捕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传到费久宁斯基的耳中。不过目前我首先要感谢,还是坐在我身边的费久宁斯基,因为是他将我从死神的手里救了出来。我抓着他的手臂,感激地说:“司令员同志,谢谢您,没有您的话,我已经被特勤科的人枪毙了。”
费久宁斯基用手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背,安慰我说:“丽达,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我听朱可夫大将的意思,上面有意调整你的职务,第378师的师长看来你是当不成了,也许会调你去担任其它的职务。”
“上面?!”我不解地问道:“上面是指谁啊?”
费久宁斯基哈哈地笑着说:“还能是谁?比朱可夫大将职务更高的,只能是斯大林同志。你的脑子怎么反应这么慢,连这也想不到。”
我对费久宁斯基的话里听出,由于朱可夫的缘故,高高在上的斯大林同志又想起了我。我心里暗想,不让我继续担任师长,难道是打算将我调到别的集团军里担任参谋长之类的职务,就算当不了集团军参谋长,回去继续当我的第八近卫师的师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我们乘坐的吉普车停在了方面军司令部的门口。费久宁斯基用肩膀碰了我一下,提醒我说:“丽达,别发呆了,我们到地方了。”说完,他推开车门钻了出去。我慌忙也推开了我这边的车门,跟着下了车。
我们来到了门口,费久宁斯基问门口执勤的一名少尉:“少尉同志,梅列茨科夫大将回来了吗?”
少尉似乎认识费久宁斯基,向他立正敬礼后,回答说:“您好,将军同志。大将同志刚从简易机场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平安到达,正在乘车往这边赶。他还叮嘱我们,假如您来了的话,请您先到指挥部里去等他。”
“好的,明白了。”费久宁斯基说完这句话,回头对我说:“走吧,丽达,我们到指挥部里去等大将同志。”
梅列茨科夫大将的指挥部里,只有名上尉在,看起来像是参谋一类的,见到我和费久宁斯基进去,他连忙起身敬礼,礼貌地问道:“您好,将军同志。请问是费久宁斯基将军和奥夏宁娜少校吗?”
费久宁斯基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我就是费久宁斯基。”接着用手一指我,介绍说:“这是奥夏宁娜少校。”
上尉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堆文件,走过来递给我们,同时说道:“这是最新的战报,大将同志有命令,让你和奥夏宁娜少校先看看,待会儿回来他要问你们对当前战局的看法。”
费久宁斯基从上尉的手中接过了战报,对他微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上尉同志。我和奥夏宁娜少校就留在这里慢慢看战报,你去忙吧。”
上尉向我俩敬礼后,大步地走出了指挥部。
费久宁斯基翻看了一会儿,把厚厚的战报往桌上一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马上就要发起突出部战役了,梅列茨科夫大将让我们看这些西南方面军的战报做什么,要知道顿河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
顿河!一听到这个词,我的心突然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我心里马上联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城市名字——斯大林格勒。难道这些战报是和即将开始的著名的斯大林格勒有关的?想到这里,我连忙抓起战报,翻找着与顿河有关的内容,并将这几份战报挑了出来。
从战报上可以看出,德军五月在哈尔科夫战役中挫败了铁木辛哥元帅率领的西南方面军的反攻后,还合围并歼灭了西南方面军所属的第6、第9、第57三个集团军。6月30日,德军的第6集团军在沃罗涅日方向上突破了西南方面军的第21、第28集团军的防线,并重创了这两个集团军。7月4日,曼斯坦因的部队又夺取了我军南部的军事要塞——塞瓦斯托波尔。取得了一系列胜利的德军南方集团军群正在向东疯狂推进。而苏军在艰苦的后撤过程中不断地损兵折将,疲惫不堪的部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条令人欣慰的战报:德军的坦克第4集团军原本已经抵达顿河一线,只要发起一次强攻,就能夺取此刻兵力空虚防守薄弱的斯大林格勒,可好大喜功的希特勒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将这支坦克集团军调往了高加索方向。
费久宁斯基见我在专心致志地看战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丽达,你从战报中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看桌上摊着张地图,连忙拿起战报,走到地图旁边,同时礼貌地对费久宁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请您过来一下,我在地图给您讲述一下我对敌情的分析。”
费久宁斯基走到桌边,弯下腰看着桌上的地图,眼睛盯着我们方面军所处的沃尔霍夫位置,说:“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我连忙把战报放在地图上,遮住了他视线停留的位置,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别看沃尔霍夫,我们这里很快就引不起统帅部的重视了,他们将会把所有的精力都转向新战场。”
“新战场?”费久宁斯基不解地问道:“在哪里?”
我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沃罗涅日对他说:“司令员同志,您请看,根据战报显示,沃罗涅日在6月30日被德军攻取,而现在他们正向我军在顿河西侧的沃罗涅日至克列次卡亚地段发起猛攻,打算从这个地段突破我军的防线。”
费久宁斯基听我这么说,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用手指着地图上顿河东侧的斯大林格勒,试探地问:“丽达,你的意思,是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下一个主攻目标,有可能是在这里——斯大林格勒?!”
对于他如此迅速的反应速度,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他不愧是朱可夫的得力手下,我只简单地提了一下,他就猜到了德军的下一个主攻方向,可能是顿河东侧的斯大林格勒。我缓缓地点了点头,说:“司令员同志,不是有可能,德军的下一个主攻目标肯定是斯大林格勒。”
费久宁斯基顿时大惊失色,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问:“你只看了几份战报,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德军会把进攻方向选在斯大林格勒?”
我心说,老兄,我至少看来三个版本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这是我最熟悉的一段苏联卫国战争历史。但这些话我又不能明说,否则铁定会被当成神经病,我只能含糊地说:“司令员同志,这只是我的直觉,再加上根据手上的这几份战报分析出来的。”
“直觉!”费久宁斯基听了我的回答,点了点头,说:“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你曾经告诉斯大林同志,说你梦见罗科索夫斯基会遇到危险,险些被德国人俘虏。斯大林同志但是虽然觉得非常荒诞,但还是派了一支部队到你所说的那个村子里去。后来的事实证明,你在梦境中见到的事情都是真的。我想问问你,这个传闻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这是真的。”
费久宁斯基在桌边坐下,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至少过了一分钟,他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开口说:“好吧,丽达。既然斯大林同志都相信你的直觉,那么这次我也选择相信你。”
听完费久宁斯基的表态,我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匪夷所思的,他能说出相信我的话,可见他对我是多么地信任。我将桌上那几份重要的战报拿起来,征询他的意见:“司令员同志,您看这件事情,我们是否需要向朱可夫或者梅列茨科夫司令员报告呢?”
“什么事情要向我报告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循声望去,原来是梅列茨科夫大将和几名将军从外面走进了指挥部。
见到梅列茨科夫进门,费久宁斯基连忙站起来,抬手向他敬礼,礼貌地问好:“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欢迎您从莫斯科回来。”
等费久宁斯基敬完礼,我也连忙上前一步,向他敬礼,并报告说:“您好,大将同志,欢迎您回到司令部来。”
梅列茨科夫还礼后,走到我的身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关切地问:“奥夏宁娜少校,我在莫斯科听说你被特勤科的人抓走了,所以连夜赶了回来,你没事吧。”
我努力地在脸上挤出笑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说:“是费久宁斯基将军把我救出来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
简单的问候过后,梅列茨科夫把话转入了正题:“对了,我进门的时候,你们刚才在谈什么,还说要向我报告。”
“大将同志,”没等我说话,费久宁斯基已经走到了梅列茨科夫身边,说:“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向您报告吧。奥夏宁娜少校刚才根据战报,分析了德军下一步可能会攻击的目标。”说到这里,他作了个请的姿势,“请到地图这里来,我再向您详细讲解。”
梅列茨科夫和他同行的几名将军跟在费久宁斯基走到桌边,弯腰看地图。费久宁斯基正要开始讲解,梅列茨科夫突然抬头对我说:“对了,奥夏宁娜少校,我忘记告诉你,最高统帅已经亲自解除了你第378师师长的职务,让你先到方面军司令部当个作战参谋。”
一听新的职务,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从代理师长到作战参谋,这明显是降级嘛。虽然心中不满,但外表还不能流露出来,我满脸苦涩地回答说:“我服从上级的安排。”
这个时候,费久宁斯基开始为梅列茨科夫讲解我刚才的分析,当听到德军猛攻沃罗涅日至克列次卡亚地段,有可能从该区域突破我军的顿河防线时,梅列茨科夫打断了费久宁斯基,语气沉重地说:“费久宁斯基同志,你的分析很对。在刚才我回司令部的路上,得到了最新的战报,德国人已经突破了该地段,逼近了顿河,看来他们的攻击目标真的会选择斯大林格勒。这个情况很重要,我要马上向斯大林同志汇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