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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营救战俘

    我举着望远镜,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瓦斯科夫进去的那个帐篷,心里暗自祈祷他能顺利地完成任务。

    功夫不大,帐篷帘子撩开,有三名战士从里面钻了出来。看着重新垂下去还在轻微摆动着的帘子,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鬼,战士们都出来了,怎么瓦斯科夫还不出来啊?难道他出事了吗?

    正在担心的时候,帘子被人向一旁撩开,瓦斯科夫那熟悉的身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到他平安无事的样子,我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附近的帐篷帘子也纷纷被掀开,战士们纷纷从里面钻了出来。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已经把帐篷里的敌人清理干净了。

    看到布尔达也从帐篷里钻出来,我正准备从藏身的灌木丛后面站起来,刚要抬身,就听见旁边有人兴奋地说:“弟兄们,连长他们把活干完了,干得真是太漂亮了!”

    我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少尉,也是这个排的排长。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乐了,可不,布尔达、瓦斯科夫他们的动作真够麻利的,才几分钟时间,就干掉了东方营一个连。

    我伸手拍了拍少尉的肩膀,说:“好了,少尉同志,别发感慨了,叫上你的人,跟我一起到上尉他们那儿去。”

    被我拍肩膀的少尉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站起身来,侧着身子向后低声喊道:“弟兄们,别趴着了,都站起来,前进!”

    我和警卫排的战士来到帐篷前,马上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血腥味。布尔达刚安排完战士向几个方向担任警戒,见到我的到来,立即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的脸上挂着按捺不住的喜悦,抬手向我敬礼报告说:“师长同志,营地里的敌人全部解决掉了,共是110人,无一漏网。”

    我向他还了个礼,笑着称赞他:“好样的,上尉同志,干的不错!”

    接着我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后的瓦斯科夫,看着满脸满身的血迹,我关切地问:“瓦斯科夫中尉,您负伤了?”

    瓦斯科夫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脸,笑着说:“没有,我身上都是敌人的血。”说完,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又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倒在手帕上,用浸湿的手帕擦拭脸上的血迹。

    布尔达上尉向我请示:“师长同志,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繁星满天的星空,觉得在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还是早点回我军的驻地稳定,便吩咐他:“让战士们带上敌人的武器弹药,我们撤!”

    “是!”布尔达答应一声,随即将我的命令向下传达给战士们。他们正在紧张地搬运弹药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名战士正向我们快跑过来。“是我派出去的侦察员。”瓦斯科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接着便迎了上去。

    战士跑到瓦斯科夫的身边停下,和他低声说了几句,我发现瓦斯科夫听了战士的话,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大变,随后便领着战士朝我走过来。

    布尔达上尉见他们走过来,抢先发问:“什么事?中尉同志。”

    “上尉同志,侦察员有重要的情况,要向师长报告。”

    “什么事啊?瓦斯科夫中尉。”我怕布尔达再问东问西地耽误时间,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瓦斯科夫。

    瓦斯科夫走到我的面前,低声地说:“侦察员报告,说在这里北面一公里远的树林里,有四五百我军的战俘。”

    我军的战俘?!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大吃一惊,连忙问侦察员:“战士同志,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在那里待着的,的确是我军的战俘?”

    “是的,师长同志。”侦察员非常肯定地回答说:“我悄悄接近到离他们只有五六十米的地方,仔细观察过了,绝对是我军的战俘,不会搞错的。”

    “师长同志,我们该怎么办?”布尔达一听附近有几百名我军的战俘,顿时便有些急了,连声追问道:“去营救他们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布尔达的话,而是继续问侦察员:“看守战俘的士兵有多少人?”

    “十二个人,正好一个班。”侦察员用肯定的口吻说道:“守卫不是德国人,都是东方营的士兵。”

    “我们该怎么办,师长同志。”布尔达见我没有回应他,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营救他们啊!”我立即吩咐他:“上尉同志,马上集合部队,立即出发。”

    “是!”布尔达响亮地答应一声,接着开始向战士们发号施令,安排队伍的出发顺序。

    队伍乱哄哄地在集结时,瓦斯科夫叫了两名战士,和他一起钻进了附近的一个帐篷。他的这个举动,让我不禁一愣,帐篷里的武器弹药刚才都搬出来了,他还进去做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瓦斯科夫和两名战士从帐篷里出来时,手上都拎着一套德军的军服。

    看到瓦斯科夫从帐篷里拿出德军的军服,布尔达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劈头盖脸训了起来:“我说中尉同志,我们正在准备出发去解救自己的战友,而你做了什么?不召集自己的战士集合,却跑到帐篷里拿几套德军的军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用,能换面包干吃吗?”

    布尔达的话音刚落,刚集结好的队伍里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我看瓦斯科夫的脸涨得通红,连忙为他解围:“行了,上尉同志。部队集结完毕,就马上出发。至于瓦斯科夫中尉去拿什么东西,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就不用多管了。”

    布尔达见我帮瓦斯科夫说话,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好向部队一挥手,大声地说:“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走在最后面的,是我和瓦斯科夫,还有两名手里拿着德军制服垂头丧气的战士。

    队伍在离关押战俘的地点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就分散开来,以排为单位,一排在左,三排在右,二排居中,从三个方向悄悄地向目标接近着。

    但我接近一百米范围内停了下来,仔细地观察这个关押战俘的地点的全貌。在这片关押战俘的林子里,四周没有围墙也没有铁丝网,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看守端着枪在四周警戒,可几百名衣衫褴褛的苏军战士却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既没人敢起来随便走动,也没人该交头接耳,甚至咳嗽都是用手捂住嘴,努力地压低声音,免得惊动了看守,招来无妄之灾。

    我躲在低矮的灌木丛后面,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北、西、东三面,每边只有两个流动的看守,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南面,却有六个看守,他们挤在一起不说,还有一挺机枪,再想如刚才那样不开枪就把他们全干掉,看起来有点困难。

    布尔达悄悄来到我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看这么多敌人集中在一起,想不开枪就把他们全干掉,是不可能的。还是开枪打吧,就这么几个敌人,只要枪一响,他们立马就完蛋了。”

    “不行,不能开枪。”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上尉同志,这里肯定离德国人的驻地不远,否则他们的守卫不可能这么松懈。只要枪声一响,就会把附近的德国人引过来,别搞得战俘没救出来,我们也当了俘虏。”

    “可是,不开枪的话,这挤在一起的几个敌人怎么办?要知道他们手上还有一挺机枪,一旦他们发现了我们并开枪射击的话,势必会给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连长同志,”没等我答话,瓦斯科夫已经悄声地对布尔达说:“这几个敌人交给我们排来解决。您只需要让一排和三排的战士先悄悄绕到另外三面,等我们把这里的敌人被解决后,他们再动手也不迟。”

    “中尉同志,您有办法吗?”布尔达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瓦斯科夫。

    “上尉同志,”我对瓦斯科夫是无条件地信任,既然他说能解决掉面前这几个敌人,就一定能干成功,所以我吩咐布尔达:“按照瓦斯科夫同志说的,让一排和三排先绕到另外三面去。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他说能解决掉我们面前的敌人,就一定能解决掉。我完全信任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我特意看了瓦斯科夫一眼,向他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可瓦斯科夫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地和另外两名战士把身上的军装脱掉。但看到他们三人往身上套德军制服时,不光是我,就连布尔达也明白他们是打算冒充东方营的官兵,去接近那几个看守。这时,不用我再吩咐,布尔达已分别派人到两个排去传达自己的命令。

    又过了几分钟,瓦斯科夫他们的衣服换好后,一、三排的战士也先后运动到位,向我们发来了准备就绪的信号,瓦斯科夫这才站起身来,带着两名战士朝那几名看守走去。

    离哨兵还有四五十米时,他们就被哨兵发现了,一名哨兵冲他们大声地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喊的是俄语,看来果然是东方营的伪军。

    “你眼睛瞎了,看不清楚吗?”穿着德军中尉制服的瓦斯科夫摆出一副军官的派头,大声地呵斥着对方:“我们是来传达团部命令的。”

    原本在哨兵喊话时,就将机枪调转过来对着瓦斯科夫的机枪手,见来的是穿德军制服的同伴,也就放松了警戒,把手从扳机上移了开去。

    瓦斯科夫走到离那几个哨兵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住,指着他们大声地说:“你、你、你,还有你,都过来。”那几个哨兵还挺听话的,规规矩矩地从掩体里出来,到瓦斯科夫的面前排成了整齐的一排。

    见到南面的哨兵注意力被吸引开了,埋伏在另外三个方向的战士马上动手,用匕首将那些落单的哨兵全部干掉。

    见到其余三面的哨兵被干掉,瓦斯科夫连忙后退一步,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指着那几个哨兵,厉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你们被俘虏了!”

    面对三支黑洞洞的冲锋枪口,六名士兵顿时傻了眼,愣了片刻后,一名调头就想往机枪那里跑。瓦斯科夫一扬手,一把飞刀就扎在了士兵的背心上,那个士兵身子往后一仰,身子晃了晃,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剩下五名士兵见到同伴丧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见到局势得到控制,我连忙带着布尔达和二排的战士冲了上去。

    当我们从四个方向同时出现在被俘苏军的面前时,他们还没搞清楚出了什么状况,还傻呆呆地坐在地上没看,用茫然的目光望着我们。

    我看着这些战士愣着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住一名战士的衣服,努力将他拉了起来,同时大声地对其余人喊:“同志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从现在起,你们自由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站起来,跟我们走,你们自由了。”其余的人跟着我一起喊。

    听到我们的喊声,这些被俘的战士才意识到自己获救了,马上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向警卫连的战士们扑过去,抱着他们失声痛哭。

    我看到局面有失控的危险,马上吩咐布尔达:“上尉同志,让警卫连的战士马上把他们带走,别老停留在这里,要是被德国人发现就麻烦了。”布尔达答应一声,就忠实地将我的命令向部队传达了下去。

    很快,战俘们就在警卫连战士的帮助下,开始转移。

    战俘们一行动,我才明白为啥看守他们的士兵只有区区十几个人,这些战士不知被饿了多久,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就算没有看管他们,让他们跑也跑不出多远去。

    我估摸着以战俘们的行军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三个小时后,我们能通过沼泽到达皮亚特尼察村,到时就能让他们坐上卡车,加快整体的行军速度。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眼看战俘们几乎都离开了,没想到有个落在最后的战士,居然端起了地上那挺轻机枪,对着那几名伪军俘虏扣动了扳机,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听起来如霹雳般震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