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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节 练兵

    调整后的女子高炮连,依然保持着原来的三三建制。全连有三个排,每个排三个班,其中一个是男兵班。

    中午基里亚诺娃和奥尔洛娃回来吃午饭时,一致称赞男兵们学得很刻苦,很快就学会了如果使用高射炮的技术,她们离开时,已经有不少战士能像模像样地操作高射炮了。

    吃过午饭,我让两人通知所有的女战士下午留在帐篷里休息。交代完我的安排后,才穿上军大衣独自一人到防空阵地去,亲眼看看男兵们的训练成果究竟如何。

    女兵们都和基里亚诺娃她们一样回帐篷吃午饭去了,防空阵地上,只剩下正在刻苦训练的男战士们。

    乌嘎德中尉原本坐在炮位旁的一个空弹药箱上抽烟,见到我过去,连忙把烟头一扔,站起身大声喊起了口令:“全体都有,立正!”

    随着他响亮的口令声,男兵们停止了训练,纷纷从高炮上跳了下来,在冰上站稳后,在原地立正向我行注目礼。

    乌嘎德走到的面前,敬礼后报告说:“少校同志!女子高炮连副连长乌嘎德中尉向您报告,男兵正在进行训练,请指示!”说话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我明白他为啥会有这种表情,随便换了那个男指挥员到女兵部队去担任副职,都不免会产生这种复杂的心理,我强忍住笑还了个礼,关心地问道:“男兵们吃过午饭了吗?”

    乌嘎德看了看那些站得笔直的男兵,回答说:“还没有,我打算等女兵们回来后,再让他们去吃午饭。”

    “安排战士们轮流去吃午饭吧。”我向乌嘎德吩咐道:“天太冷,我让女兵们下午都在帐篷里休息,在没有战斗警报的情况下,她们是不会出现的。让战士们现在就去,别饿坏了。”

    “是。”乌嘎德答应一声,然后开始向他的手下发号施令:“听我的命令,立正。大家轮流去吃午饭,现在一排的战士先去,剩下的战士继续训练。”

    当一排的战士迈着整齐的部分离开后,乌嘎德问道:“少校同志,训练还继续吗?”

    “当然,那还用说。”我赶紧回答说:“请继续吧。”

    随着乌嘎德中尉的一声口令,男兵们又投入了紧张的训练。

    看了一会儿男兵们的训练,我转身打算离开,却看见叶连娜少尉过来了。我迎着她走过去,有些诧异地问:“叶连娜少尉,你不在帐篷里休息,跑到炮位里做什么?”

    叶连娜似乎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还涂了口红,听到我这么问,显得有些忸怩,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怕男兵们对技术装备不熟悉,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忙?!看着她眉目黛春的样子,我心说,你把我当小孩子骗啊,居然用这么牵强的理由来敷衍我。扭头向男兵们望去,看见乌嘎德中尉正向我俩看,两眼放光,一看到我注意到他,马上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心里嘀咕,这个女少尉和男中尉发展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才认识半天时间,居然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故意打着官腔说:“少尉同志,你去指导一下他们吧。”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连忙又补充说:“外面天冷,你忙完了就早点回帐篷去。”

    接下来的两天,男兵们的训练结果,在实战中得到了检验。在德军飞机接下来的几次空袭中,分别击落和击伤敌机各一架。

    正当我为这样的战果感到欢欣鼓舞的时候,奥尔洛娃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说如今连里女兵和男兵们打成了一片,除了训练和战斗,就是待在帐篷里聊天唱歌或诗朗诵,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

    基里亚诺娃因为负伤,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帐篷里,很多事情不了解,听奥尔洛娃这么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指导员同志,您确定没有没有搞错?”

    “绝对错不了!”奥尔洛娃用肯定的口吻回答说:“这是我亲眼看见的,特别是叶连娜少尉和乌嘎德中尉两人,即使在炮位上,当着战士们的面,也敢卿卿我我,一点都不避嫌,再照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会出大事的。”

    对于奥尔洛娃的说法,我非常赞同,一帮血气方刚的男女兵们整天混在一起,确实容易出事,还是要提前打好预防针才行。于是对基里亚诺娃说:“马上把女兵连集合起来,我要给大家讲话。”

    五分钟后,队伍集合完毕。

    我带着基里亚诺娃、奥尔洛娃、乌嘎德三人,走到了排列整齐的队伍前面,战士们挺直身体,向我们行注目礼。

    我站在队伍的前方,咳嗽一声说:“战士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几件事情要宣布。我们穿上军装,从列宁格勒来到这条冰上运输线,是来保卫脚下的这条生命线,不是到这里来谈情说爱的。”说道这里,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队列里的叶连娜。她看见我瞪她,不由地羞红了脸,微微地低下头。我接着说:“你们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来恋爱。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把用来卿卿我我的精力,都用到训练和战斗中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队列里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回答的声音。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听清楚了!”这次的回答整齐,声音也格外洪亮。

    “好,”对这次的回答,我比较满意,于是接着往下说:“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说的意思,下面我就给大家布置新的任务。”

    “新的任务?”队列里出现了小小的骚乱,大家都左右张望,小声地嘀咕着。

    “立正!”基里亚诺娃大声地喊着口令。

    随着她的口令,队伍里嘈杂的声音立即消失了,战士们又重新站得笔直。

    “请稍息!”我提高嗓门说:“从今天起,女子高炮连新增加一个训练科目:用高射炮平射打坦克。好了,各就各位,解散!”

    “少校同志,”队伍刚一解散,乌嘎德中尉走到我身边,低声地提醒说:“我们可是高射炮兵,主要的任务还是负责防空。”

    我皱皱眉,用不满的口吻说:“当反坦克力量不足的时候,高射炮兵也是可以用打坦克的。”之所以对他不满,并不是因为他插话,而是在前段时间和德军巡逻队的遭遇战中,是用高射机枪平射,决定了战斗的最后胜负。而作为当时的参与者,他居然不懂得举一反三,高射机枪能打装甲车,高射炮为什么不能打坦克?

    “可是高射炮所用的弹药不合适打坦克,那需要专门的穿甲弹。”

    “中尉同志,”我加重语气说:“根据条例,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的,你立即按照我的安排去执行吧。”

    “是!”乌嘎德无奈地答应一声,举手敬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