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猪,你还晕血呢?”我一边笑骂道,一边收回长枪,麻利地将阿银的肖像绘于画册之中,并制作了一个面具。
象阿银这种不会反复刷新的NPC死了之后尸体不会自动消失,于是我便将他的尸体拖到僻静处,用干草盖住藏匿起来。
随后,我乔装成阿银的模样重新回到了李家。
我大摇大摆地四处游走,不一会儿便将李家的布局全都摸熟,但却没有找到关押雪梨等人的地点。
“肥猪,你不看门来这里作甚?”内院家丁阿宝喝道,紧接着一抬腿在我屁股上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
“我出恭。”我指了指身边的茅厕,故意口齿不清地答道。
“出你大爷个毬,你失心疯了?敢上后院的茅房?”阿宝一边骂道,一边毫不含糊地一巴掌打了过来。
看来阿银平时没少受欺负,早知道他这么可怜,刚才应该放他一码,我心中略感后悔。
“啪”地一声,阿宝的巴掌清脆响亮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怒反笑,轻声骂道:“草泥马。”言罢双掌平推将阿宝击飞,他的尸体穿过茅厕的门径直跌落到茅坑之中。
“扑通”一声,粪水溅得到处都是,茅厕之内再无下脚之处。
我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拿起门边的水桶冲洗了一下地面,又用扫帚将脏水扫到墙角。
我一边暗暗骂娘,一边退到院内,然后对着花丛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阿银,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名女子在我背后问道。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庄主夫人朱金梅。
我定睛一看,“500级终极首领”,“朱家庄庄主朱金桦之妹”等信息一一闪现。
朱金梅和朱玉真姑侄俩都嫁到了李家庄,看来朱李两家交情不浅,我心想。
“阿财不见了,我来找他。”我傻乎乎地答道。
“这个时候想必他去饭堂了吧。”朱金梅说道,“你这孩子刚才又钻哪里去玩啦?满头满脸的泥土和汗水。”
朱金梅怜惜的眼神令我大为感动,我忍不住对她咧嘴一笑。
“赶紧去吃饭吧,晚了又要菜汤就馒头了。”朱金梅微笑道,随后带着丫鬟转身往内堂饭厅走去。
庄主夫人还真是慈祥有爱,我暗道,同时又为杀了阿银懊悔不已,毕竟这傻孩子罪不至死。
我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饭堂,发现里面人头济济,下人们早已开吃。
我想找个位子坐下,无奈跑到哪里都被人拒绝,最后只得坐在某个角落里,半边屁股还悬在长凳外面。
下人的饭菜非常粗陋,而且我也没什么食欲,因此我便随手拿了个馒头慢慢啃。
下人们吃完后陆续离开,不知不觉饭桌边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肥猪,今天怎么啦?一个馒头啃了半天,想什么心事呢?莫非在做梦娶媳妇?”一名在饭堂工作的家丁凑上来取笑道,并顺手往我裆下一掏。
“想你媳妇儿呢。”我死死盯着名叫阿贵的家丁,一字一句地说道。
“找打是不是?”阿贵凶巴巴地问道。
我霍然站起,直视阿贵的双眼,毫不退让。
“哥哥跟你闹着玩呢,别当真呀。”阿贵看了看我比他高一头的庞大身躯,顿时蔫了,只好当场认怂道。
我将馒头往菜盆里一扔,嘴里哼着“嘻唰唰”,大大咧咧地缓步走出饭堂,也不管阿贵是否懂得欣赏现代歌曲。
“这小子撞邪了吧?”阿贵在我身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声音细不可闻。
我懒得理阿贵,脚下一阵小跑,径直来到大门口,打算离开李家去别处打探一番。
我的手刚伸到门闩上,正好有人敲门,大门被砸得“咚咚咚”直响,震得我心慌。
“快开门,朱家庄庄主到访。”外面有人喊道。
“肥猪,傻站着干嘛?开门啊。”阿财一边骂道,一边伸手在我脑后重重一拍,随即挤到我身前打开了大门。
开门之后,我与阿财让在了一旁,弯腰颌首,恭恭敬敬地迎接来宾入内。
朱家庄众人鱼贯而入,朱金桦经过我身边时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目光如炬,仿佛将我看穿了似的,令我心脏狂跳不止。
“阿银啊,好像你又胖了一圈。”朱金桦微笑道,“都三个下巴了嘛。”
众人一阵哄笑,有几个人特意上前捏了捏我的下巴,有人还使坏猛掐我腰里的赘肉。
我心中好像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恨不得扔个乌烟瘴气在他们中间。
目送众人进入院中慢慢走远,我的心情渐渐平复。
“哎呦,我想尿尿。”我一边捂着小腹喊道,一边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跑去。
“死肥猪,院里的茅厕不上,跑去外面偷懒么?”阿财骂道。
我没理阿财,只顾继续朝东边发足狂奔,跑出2,3百米才停,然后躲在墙角处换回了和尚装束。
正在我盘算下一步的计划之时,恰好朱玉真带着丸子从远处慢慢走来,只见她眉头紧锁,有些闷闷不乐。
等朱玉真主仆2人走近,我对她们行了个礼,说道:“善哉善哉,贫僧吃了女施主施舍的馒头,捡回了一条命,真是感激不尽。”
“师父言重了。”朱玉真微笑道。
“女施主愁眉不展,想必遇到了什么难事,贫僧愿助你一臂之力。”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师父你一个出家人怎管得了我们这些俗人俗事?”朱玉真摇头拒绝道。
“不妨说来听听。”我说道,“贫僧会些粗浅功夫哦。”
丸子“噗嗤”笑了一下,不屑道:“我家少奶奶武艺可高强啦,若是用武力能解决,她还愁什么?”
只不过400级,我看也高强不到哪里去,我心里嘀咕道。
“师父是方外之人,看人看事比我等俗人通透,我确有一件烦心事,说出来请师父帮忙参详参详。”朱玉真说道,“若能解决此事,也算了却我一桩心病。”
“女施主请讲。”我说道。
“事情的由来得从半年前说起。”朱玉真犹犹豫豫地说道,“去年的冬天特别冷,大少庄主派人给我送来了一条貂皮围脖,那是他外出办事时给女眷们带回来的礼物,我与众嫂子和弟妹等几个妯娌人人有份。”
“我心下感激,念在大少庄主夫妇一向待我不薄,便做了一副棉手套回赠于大少庄主。”朱玉真继续说道,“岂料正是此举埋下了祸根。”
“大少奶奶原本对于这等礼尚往来之事也没放在心上,但她身边有一名叫娟儿的丫鬟搬弄是非,我送手套暗含挑逗,旨在勾引大少庄主。”
“此话怎讲?”我问道。
“那娟儿说我是暗示大少庄主‘任君采撷‘。”朱玉真答道。
“依贫僧看,娟儿的话虽属信口开河,但硬要牵强附会的话,却也勉强能说通。”我说道。
“如此看来是我多事了。”朱玉真苦笑道,“我这人凡事想得太多,往往画蛇添足,节外生枝。”
你要答谢的话送大少奶奶首饰衣物不就得了?送大少庄主东西不是多事是什么?换了我可能也会误解这里面含有暗示,我心道。
“女施主请继续讲。”我点头道。
“大少奶奶闻言大怒,她不但派人将手套送了回来,还附赠破鞋一只羞辱于我。”朱玉真含泪道,“事后我听说那只破鞋出于娟儿之意。”
“娟儿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干嘛掺和到主母的家务事中呢?看来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我皱眉道,“她与你有过节么?不然为何处处针对你?”
“哎,因为去年中秋之事。”朱玉真叹道,“仅仅因为一块月饼,她便记了仇,并伺机报复我。”
“哦?一块月饼引发的血案?说来听听。”我饶有兴趣地说道。
“去年中秋那天大少奶奶见我一个人孤单,当时大少庄主又出门在外,便邀我去她的院里吃晚饭。”朱玉真说道,“晚饭后我们一边赏月一边喝茶吃月饼,一直聊到夜深。当时桌上还剩下几块月饼,我寻思我房中的丫鬟婆子还没吃到月饼,于是便问大少奶奶讨了去。娟儿等人本指望剩下几个月饼分来吃,不料被我带走,因此心中十分不快,送我出门时便摆出了一张臭脸。过得几****听丸子说下人们盛传我贪得无厌,吃完了还要拿,连丫鬟婆子们的月饼也不放过,流言的源头正是娟儿。”
“原来如此,此女心胸狭窄,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啊。”我说道。
“反正我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朱玉真说道,“这半年来大少奶奶不但对我形同陌路,还处处为难我,在暗地里对我使绊子。”
“这其中娟儿恐怕功不可没啊。”我感慨道。
“先前我去村东庙中磕头上香便是想求菩萨保佑,令我早日摆脱困境。”朱玉真无奈地说道,“今早得到朱家庄的消息,全庄上下随时待命,我不敢擅自走动,所以一直拖到午时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