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章鱼从身体突然喷出的一团用力迷惑对手视线的墨汁早就已经被菲恩所预料到了,这头畜生在他的眼里几乎都不能算作是一条活的生命,因为它太过于恶心。菲恩低身躲开那团墨汁,同时也稳住身体重心,在太刀上凝聚了浓厚的鬼神气息,随后释放出鬼斩迎面劈在了黑章鱼柔软的身体上。
攻击仍未结束,菲恩紧接着向前滑步一道横斩,鬼神的嘶吼声从刀身上迸发出来——红色代表了卡赞。锋利的锯齿也正是为此而运用,伴随着强大威力的鬼斩,它也在黑章鱼的身体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大量的墨汁从伤口里面流出来,这也在菲恩的预料之内,黑乎乎的墨汁就是这畜生的血液。
黑章鱼的身体向后挪动了一小段距离,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因为害怕而想要逃跑,的确,它的动作确实有逃跑的意思。然而,很快它便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表情扭曲,像极了冷酷的微笑。它大张着触手,向菲恩扑去,试图吸住他整个身体。
菲恩双手紧握太刀,判断着黑章鱼的后手——他在第一次闪避中躲开了黑章鱼的吸附攻击。结果出乎菲恩意料之外,那家伙先是做出了准备旋转身体的姿势,那一度让菲恩判断它想要再度使出旋转攻击,于是他立刻挥刀试图打断它的准备。就在这时,黑章鱼圆滚滚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红光,就像是计谋得逞了一样。一根隐秘的触手从斜方挥向菲恩。
菲恩能够挡下那一击完全是出自于运气,如果不是米尔娜适时的放出魔法干扰了黑章鱼,以及自己迅速收刀横在身前——那时他还没有对黑章鱼的攻击做出准确的判断,刚好挡住挥舞而来的触手的话,他几乎没有办法躲开这次必定会受到的攻击。那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或许太小看这畜生了。
“你太乱来了,这不是你在以往的狩猎中遇到的那些轻易就能解决的怪物。”米尔娜不满的冲着菲恩嚷嚷道。
“你怎么知道我接取过许多狩猎怪物的委托?可爱的魔法师小姐。”
“出自维尔勒的鬼剑士不都要踏上靠着接取委托来谋生的道路吗?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米尔娜跺了跺脚,一想到马尔科斯和马费奥以及眼前的菲恩会做出的举动就让她感到头痛。
“好了,米尔娜,早点解决就好了。”乌玛走上前来,他的身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所以他能提供的帮助有限。
米尔娜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待在原地,你这个笨蛋。”
乌玛摊着手,“为什么?”
“什么样的笨蛋才会把自己弄伤……”米尔娜小声咕哝着,乌玛并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心疼。
“天哪……”乌玛摇着头,无奈的望着任性的米尔娜。
“既然这样,那么我来提供掩护!”菲恩用双手握住他那柄并不适合双手使用的太刀,只不过那只是他的习惯所致。同时右手顶住了护手,左手则握着柄端圆顶,他把太刀微侧着高高举起,然后开始往太刀内注入鬼神之力。
乌玛则为米尔娜提供了二层掩护,他在身前凝聚出一整块冰晶,然后施加力量握拳砸在冰晶上,整块冰晶就像是接到了信号一样开始向黑章鱼发射出冰刃,也是第一轮攻击。黑章鱼喷出的墨汁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它不可能一直那样做,于是最后一轮喷射墨汁也是它的垂死一搏。在召唤出了数不清的小章鱼后,它的身体也没入到了墨汁之中。
就在这时,菲恩发动了第二轮攻击。凝聚了鬼神之力的太刀陡然挥下,带着强烈的怨念以及黑暗的气息砸在了墨汁之中。随着墨汁中传来的低沉的嘶吼声,菲恩知道黑章鱼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这一击。他露出一丝微笑,大喊道:“红发的女孩,希望你无愧魔法师的名号!”
“怎么可能会有愧……”米尔娜睁开双眼,随后提高了音量。“倒是你,赶快给我离开那里,移动你的身体还有屁股!”
“遵命,魔法师小姐!”菲恩打了个回应的响指,向后退去。
湮灭黑洞几乎是在墨汁之中形成的,准备扑上来攻击人类的小章鱼也在黑洞的强大吸附力下再也无法移动。巨型黑章鱼正在不停的发出“咕噜”的声音,似乎表达了它的不甘。现在,就连它最钟爱的墨汁也已经逐渐被黑洞所吞噬。
伴随着最后一声用尽全力的嘶吼,以及喷吐着作为象征性反击的一团墨汁——被作为攻击对象的菲恩轻松的一刀将墨汁在半空中斩为两半之外,它整个身体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就被黑洞所吞噬,只留下了一枚作为它曾经存在过的证据的印记。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作为蓝色真理教第34代大神官诺鲁特存在过的证据。
乌玛上前捡起了那枚印记,对着黑章鱼消失的地方低语道。“愿你安息,大神官诺鲁特……”
“还有东西留了下来?”菲恩凑上来,感兴趣的打量着乌玛手中握着的那枚印记。
“这对于她来说很容易,湮灭黑洞所会吞噬的对象是按照施法者的意愿来左右的。”乌玛将印记收起来,对菲恩低声道。
“那就是说即便是有认识的家伙在黑洞的范围里也没事了?”菲恩天真的问道。
乌玛笑了,“如果你不怕黑洞本身的引力将你的整个身体扯成碎片,那么你可以试试。那只针对纯粹的物品,而不是有生命的生物。”
菲恩摊摊手,“好吧。”
“你们在说什么?”米尔娜此时走了上来,她的脚步声在此刻乌玛的内心里完全犹如一个大恶魔在走路时所发出的声音,他立刻紧闭着嘴,并且祈祷米尔娜没有听到刚才自己说的话。
“关于那团恐怖的黑洞的一点……该怎么说呢……对于我这样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来说算是一种知识吧。”菲恩似乎并没有看出乌玛的顾忌,于是对米尔娜坦白道。
“是吗?”米尔娜拖出了很长的尾音,将视线投向乌玛,那让后者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什么也没说,米尔娜。”
“希望如此。”虽然这么说着,但米尔娜还是用力的踩了踩的乌玛的脚,也引得后者传来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