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来看看这个。”诺依曼走到克莱因的尸体面前,他的腹部有着一个恐怖的血洞,而在之前没有一个卫兵敢上前来查看这具尸体,光是看到那种惨状就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至少能够肯定的是,在当时几乎有一半的卫兵心里都在想这个家伙在死之前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看起来像是被手直接贯穿了腹部,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伊莱亚斯检查着那个伤口。
“鬼手。”诺依曼直接给出了答案。
“那么假设拥有鬼手的人与这个家伙发生了战斗,你看,”伊莱亚斯指了指在克莱因尸体旁的长剑。“长剑上有血迹,但是按照这家伙死亡的姿势来看,长剑不可能沾到他自己的血迹。那么就意味着长剑上的血迹是鬼神的,而对方则通过用鬼手直接贯穿腹部的方式杀死了他。”
诺依曼环顾着四周,想要找找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让我来看看这里还有什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伊莱亚斯陡然发问道。
“通常会用这种方式杀人的,只有那些被卡赞控制的家伙们。即便是鬼剑士,他们当中也很少有人采取这样直接暴力且血腥的方式杀死对手。有的家伙会利用剑术,有的家伙会利用鬼神,有的家伙会利用波动,他们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永远也不会采取这样血腥的方式杀死对手。”诺依曼回答道。
伊莱亚斯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克莱因的长剑凝视着。“你知道卢克西吗?”
“当然,真正击杀希洛克的人。”
“这家伙跟她一样,如果在奥森特没有其他鬼剑士的前提下,那么当时在这里与那具尸体发生战斗的是马费奥·弗莱。”
“我之前说过,鬼神出现了。”诺依曼回想起在黑市里,一直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后的马费奥。
伊莱亚斯不想将话题扯远了,于是他重新开口道。“能否查清这个人的身份?”
“给我一点时间。”诺依曼并没有否定。
“很好。”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伊莱亚斯再也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要放松自己的想法。作为奥森特的守备队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无疑是要担起全部的责任。尽管有人想要帮他分担,但是他们甚至都无法踏进城堡一步。伊莱亚斯父亲的助手朗格子爵向伊莱亚斯发出了警告,他认为伊莱亚斯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奥森特的事情。实际上,伊莱亚斯对这种贵族内部的勾心斗角十分厌恶,但他和他的父亲却无法从这个泥潭当中脱身。
尽管名义上朗格子爵是伊莱亚斯父亲的助手,但实际上他在奥森特的权利也与伊莱亚斯的父亲没有多少区别。可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朗格子爵只有奥森特一小部分士兵的调动权,但这对于任何贵族来说都无比的重要。他们时常想要一支忠诚于自己的军队,尽管这是绝对不被海因里希陛下所允许的。所以他们只能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但他们不会轻易的萌生出造反的念头,因为以往造反的家伙都成为了枯骨。
该有的礼节伊莱亚斯还是必须得保持的,所以他恳请朗格子爵再给自己一段时间。事实上,他心里明白的,朗格子爵一直想要让他的儿子坐上奥森特守备队长的位子。然后在逐步替换守备队中重要职务的人选,那样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奥森特的军队就属于他自己了,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这里的领主迈耶。
朗格子爵虽然骄傲但是不自大,虽说他用着十分缓和平静的语气与伊莱亚斯交谈着,但他的话语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如同一柄利刃一样直插伊莱亚斯的胸口。但伊莱亚斯学会了隐忍,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内心的愤怒而当面与朗格子爵产生任何的冲突,于是他依旧保持着对一个贵族以及长辈的尊敬。
诺依曼已经多次偷听了朗格子爵与他亲信们的谈话,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潜藏的危险最终会变成实质上的危险。伊莱亚斯一直在警告诺依曼不要在那么做,因为一旦被发现,他的最终归宿只会是绞刑架或者是断头台。
在伊莱亚斯父亲的调解之下,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就在这里了。伊莱亚斯和诺依曼继续负责处理奥森特的安全问题,但朗格子爵增添了一个条件——消灭革命军和盗贼公会。他一直都主张消灭任何与自己理念不同的家伙,从刚开始革命军试图与帝**议和的时候便是如此。可以这么说,当初奥森特的帝**和革命军几次谈判受阻都是因为朗格子爵在暗中搞鬼。自从鲁阿瓦号被圣谕军团劫走之后,这也终于不是他在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你真的要听那家伙的话?”城堡走廊里,诺依曼追上从议会厅里快步走出的伊莱亚斯。
“我没有选择,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消灭他们。”伊莱亚斯没有回头,继续保持着之前的步伐。
“你难道忘了革命军想要与我们求和吗?”
“老天,忘了见鬼的求和吧,诺依曼。他们如果真的想要求和,那么也不会劫走鲁阿瓦号然后甚至扬言要砍下我父亲的脑袋了,他们已经疯了。”伊莱亚斯很少像现在这样不耐烦,诺依曼知道那是朗格子爵给他施加了太大压力的原因。
但诺依曼坚持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嘿,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在想……”
伊莱亚斯还想发作,但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时候必须冷静下来,然后他注意到了诺依曼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有什么想法吗?”
“好的,首先,我认为革命军态度的陡然转变很荒谬,那一定另有隐情。我不相信在前一天还试图与我们展开新一轮谈判的他们在第二天的晚上便伙同圣谕军团的家伙们劫走了鲁阿瓦号,我曾经见过一些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家伙,但很显然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家伙不可能作为一群人的首领。”
“你的意思是?”
“再者,我认为一直以来有人想要将我们的注意力往盗贼公会的身上吸引。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人们只是一直在说盗贼公会想要反叛,然后说着那些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过的恶劣行径。我们有任何一个士兵见过他们吗?”诺依曼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那么袭击城堡东区……”诺依曼连忙打断了伊莱亚斯。“如果这只是一个骗局呢?你要知道,那天守卫城堡东区的士兵们在袭击者的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而且在那天晚上奥斯里斯的信徒也出现了,我可不记得奥斯里斯的信徒跟盗贼公会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一直以来都认为会反叛的是盗贼公会而不是其他的家伙们,所以我们在潜意识当中认为袭击城堡的人就是盗贼公会的家伙们。”
“这样说得通。”伊莱亚斯思考着诺依曼的话。“你还有什么其它想说的吗?”
“放弃盗贼公会,全力追查革命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在他们的身上得到答案。我可以明确的说,盗贼公会根本不存在,即便他们存在,他们也没有任何想要反叛的意思。”诺依曼斩钉截铁的说道。
伊莱亚斯点了点头,“虽然我们现在还是缺少足够的证据,但是我会将调查的重心放在革命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