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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魔鬼的到来

    马费奥从来没有见过卡赞失意的样子,准确的来说不能叫做失意,而是意外。对于它存在的一个意外,教堂内的布置与大多数地方的教堂都相差无几。只不过在经历长久没有人光顾的时间之后,这里显得无比的荒凉。里面所拥有的最完整的物件也只是尽头的那张布满蛛丝和灰尘的讲台。

    但令卡赞变得悄无动静的东西便存在于那个讲台之上——一个半圆形的铜盘,它的比例是那么的完美,即便是中间的宝石也碎裂的那么工整。马费奥可以确定这个玩意儿完整的模样是一个年代十分久远的圆形铜盘,只不过具体的年代他不可能知道。

    镶嵌在圆盘上碎裂成一半的红色宝石还留有一丝微弱的能量,马费奥感到了一丝与卡赞接近的气息,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现在,无论马费奥用何种方式呼唤卡赞,它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仿佛它本身在刻意回避这个东西,这令马费奥居然感到莫名的高兴。

    本来无比期待的它最终发现圆盘本身与使徒实际上毫无任何可能的关联,反而与自己扯上了关系,于是它将自己隐藏起来,拒绝再度开启与马费奥的心灵对话。而马费奥发现,这算得上自己与卡赞的“交锋”当中为数不多的胜利,所以他尽情的在内心里嘲讽着毫无动静的卡赞,用着一切能够想出来的恶毒语言攻击它。

    但显然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铜盘本身的吸引力比嘲讽卡赞要更加大,所以在丢出了几句侮辱性的语言之后,马费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铜盘上面。在抹去了铜盘上覆盖的灰尘过后,马费奥终于能够看清上面的字符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符毫无疑问的证明了它是已经被人遗忘的古阿拉德语,可惜的是,自己并不能够对其进行解读。但是这也同时可以证明它的年代十分的久远,马费奥并不是一个考古专家,所以在一顿胡猜过后,他推断这个铜盘至少有着五百年以上的历史。其实马费奥并不认为自己的答案有用,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无论是否正确。

    马费奥又搜寻了教堂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但一无所获,船长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在这个被他们视为无用之物的信仰之地终究存在着一张年代久远的铜盘,虽然只有一半,但他们完全可以展露出自己的无耻与奸诈将其在拍卖行里拍出一个好价钱。遗憾的是,马费奥已经得到了它,这座教堂同时也变成了真正的无用之地,除非它迎来圣职人员回归的那一刻。

    马费奥发誓自己不想再通过那条几乎能够摔断腿的路下山去,可这里没有其它的道路可走,除非他能够长出一双翅膀,如同雄鹰那样。于是他硬着头皮踏上那条唯一的石制道路,然后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愣了半秒钟,他确认那是从北部的海上传来的。他以为那不是冲自己来的,直到他听见空气被碾压的声音。

    那颗臼炮发射出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了教堂弧顶,然后气浪波及到了马费奥,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气浪撞向一旁的灌木丛,他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炮弹。当他从灌木丛中狼狈的爬回到石制道路上的时候,眼前曾经存在的教堂已经在炮弹的爆炸之下变成了一片废墟。它本就不坚固,再加上特制的炮弹轰击,于是它再也没有了恢复以往光辉的机会。

    几乎是在爆炸的同时,身处葡萄园里的科勒就如同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跃起,他的动作惊动了正趴在一旁打瞌睡的沃尔特,它发出吼叫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同时做出动作的还有菲特,她绝对不会知道这样的爆炸意味着什么。周围的路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岛上的最高点——悬崖上的教堂,但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个曾经耸立在那的建筑物。

    “是警告炮击,他们来了。”科勒只是简单的丢下一句话,随后抄起自己的武器开始集结雇佣来的佣兵,菲特紧跟在他的身后。

    马费奥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废墟,圣雷米迪亚的雕像已经成为了碎片,但它的头仍旧耸立着,仿佛是在控诉如此粗暴的行径。马费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他急忙的掏出自己腰间的单筒望远镜望向北部的大海,两艘桅杆帆船出现在了望远镜的视野当中。

    达蒙船长一定是一个喜欢标榜自己的家伙,他跟许多的船长们一样,喜欢将自己的权利与威严展现出来。所以他不会对自己的船只进行任何伪装,几乎带有十足侵略性的印有魔鬼图案的黑旗在桅杆上迎风飘舞着,马费奥不知道帝国海军究竟是如何能够容忍这样一个家伙在这片海域上横行霸道的。

    他们并没有选择港口的地方登陆,而是直接选择了荒无人烟的北部海滩,看起来他们想给葡萄园的人们送上一份大礼,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作风。马费奥并不能确定两艘船只中是否有一艘是达蒙船长的旗舰,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旗舰“恶魔号”。

    马费奥扔下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圣雷米迪亚教堂,完全的将其抛在脑后,沿着上山的路疯狂的向下奔跑而去。但显然他这样做是愚蠢的,在陡坡的地方,他失足一脚踩滑,然后就如同许多大厨们精心制作的鸡肉干酪饺子一样,向着油锅而去。“该死!”他惊呼一声,随后想要抓着枝草停住自己的身体,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那些被他用力过头扯断的枝草成为了装饰品陪着他一同下进了油锅。

    直到路面平缓的地带马费奥的身体才停了下来,他咒骂着该死的陡坡,该死的炮弹、该死的达蒙船长,然后用绷带将自己一路下来被划得皮开肉绽的地方给缠上。在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后,他愤怒的拔出了自己身后的大剑,于是卡赞理所应当的迎来了十几分钟沉默之后的再一次喧嚣。宿主的愤怒是它力量的源泉,它喜欢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