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简直都要气疯了,赵谌此举,不光是在打乱他的部署,甚至,在逼迫他这个君王,仗着他的‘召唤术’,用漠北十多万大军的生存,在威胁他这个君王。
往日,赵谌所需所求,便是再怎样,都还能就给他一点余地,可这次,赵谌竟然给他一点余地都不留。
李二气氛的,不光是赵谌打乱他的部署,更是在乎的是,赵谌这次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感到了威胁。
不管赵谌是不是仙人弟子,但只要是表现出,这种威胁的态势,那么,即便赵谌说的事实,是合乎情理的,李二也不会轻易妥协。
这是帝王的态度,也是帝王最大的忌讳,李二自赵谌从岭南回来后,向来便对赵谌包容,可这次,赵谌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无法容忍,李二的胸腔里,燃着一堆火,此时,他恨不得立刻便召回赵谌,当面向赵谌问一问,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非要逼着他背弃自己的誓言不成吗?
李二话音落下时,大殿里的其余几人,皆都是一片默然。
方才,他们在看到赵谌的电报时,便已经是震惊一片,赵谌这样做,已经有些触及帝王的底线了,便是陛下再如何纵容他,到了这时,也无法再容忍了。
而且,赵谌想要做的,在他们看来,也有点过于急功近利了,漠北如今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大唐一味的强势,逼的满世界都是敌人。
“发报!”李二黑着脸色,忽然望向一边的百骑,厉声说道:“长安侯既然想回长安,那朕便让他回来!”
“陛下,切勿着恼!”明知道此时的李二,正在气头上,可听到李二命令百骑发报。房玄龄‘噌’一下翻身站起,对着李二躬身一揖,硬着头皮劝道:“此乃关键时刻,万勿让长安侯离开漠北!”
“房相此言甚是!”房玄龄一站起来。一旁的杜如晦也坐不住了,跟随房玄龄一起站起身,来到李二面前道:“大军正在漠北,又赶上这等冰雪天气,一旦抽调回长安侯。那接下来,大军有可能便面临困境!”
赵谌本身有‘召唤术’,可以召唤出大军所需的粮草军械,这次李靖能够冒着风雪,硬是将颉利俘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赵谌的存在。
若非如此,恐怕真正要俘获颉利,那就不知猴年马月,大概就要拖到明年开春了。
而此时。整个十多万的大军,都在漠北,一旦将赵谌调回,那么,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粮草无法运送,大军就只能被困在原地,根本寸步难行。
“微臣也觉得不妥!”长孙无忌最后一个站起身,先是对着李二躬身一揖,等到直起身来。这才望着李二说道。
“那如何?”李二怒气冲冲,眼见得他最信任的三名老臣,此时,都齐齐反对将赵谌调回长安。顿时气哼哼的道:“难不成,还要朕反过来,再去求他不成?”
“如若不然!”长孙无忌大概也看出了李二心里的愤怒,听到李二的话后,禁不住微微沉吟一下,望着一脸怒气的李二说道:“这件事。便让微臣亲自去一趟漠北如何?”
“怕是有些不妥!”长孙无忌话音落下,不等李二开口,一旁的房玄龄便已经出言否定道:“如今朝中一大堆事情,左仆射这时候千万不能离开!”
长孙无忌亲自去一趟漠北,自然是再好不过,原本李二都觉得可以,只不过,这时候听到房玄龄反对,只好打消了让房玄龄去漠北的打算。
长孙无忌无法走开,房玄龄本身也是担负着宰相一职,更是不能离开长安,想来想去,能去漠北的人,也就只剩下杜如晦了。
“且容朕,再好好想想吧!”然而,李二却像是还没从愤怒中,缓过来似的,微微吸了口气,坐在御案后面说道。
下面的房玄龄几人,眼见的李二如此模样,沉默了一会儿,只得向着李二拱了拱手,跟李二道了别,这才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而就在,杜如晦几人离开大殿,并没有多长时间,刚刚还一片宁静的大殿里,随后,便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李二愤怒的咆哮声。
漠北,大军;
李二侧。的电报,赵谌倒是没等来,李靖要撤军的命令,却在这时候传了下来。
大军已经在这漠北,整整待了十多天了,颉利已经被俘,萧后此刻就在营中,说起来,大军继续留在这里,便是真正的浪费时间。
所以,李靖在等到士卒们,做够足够多的爬犁之后,安排了李绩派来的五百士卒,押送着赵谌从超市里拿出的食物,直接向中军所在的地方赶去。
而他们则在李绩派来的那五百人,离开前往跟中军汇合时,便在李靖的下令下,纷纷爬上爬犁,直往定襄的的大军营地赶去。
赵谌的感冒,似乎有点加重了的迹象,前些日子,他还说着身染风寒要回长安去,可这几天的功夫,感冒一下子加重许多,弄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了。
赵谌独自拥有一个爬犁,这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使然,而且,还是因为他是病号的原因。
爬犁上,铺了厚厚的几层毯子,将赵谌裹在里面,唯有头部那里,是可以掀起的,其余地方,则全被裹得很严实。
身体在发高烧,脑袋里晕乎乎的,好像总也睡不醒似的,上下嘴唇,则起了一层心火,冒出许多的水泡泡,稍微碰一下,就会疼的难受。
草原上的风雪,已经完全停下来了,不过,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空气还是冷。
呼出的气,刚刚出了鼻孔,便被好寒冷冻成数以万计的冰粒,黏在嘴唇上、鼻孔下,犹如戴了口罩似的。
“谌哥儿,现在好些了吗?”程处默身为飞虎军的校尉。在这样的行军途中,自然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可心里惦记着赵谌,不时会上来询问赵谌的状态。
“已经睡了好长一会儿了!”李靖的爬犁。就一直在赵谌的旁边,这时候,向来冷酷的李靖,突然变得富有人情味起来,这一路上。基本都是他在照顾赵谌。
“离着定襄还有一段路呢!”程处默的脸上胡子拉碴的,上面都挂着一层雪粒,看上去就像是白须老头一样,此时听到李靖说赵谌昏睡已经很长时间,顿时显得有些烦恼的说道。
“老夫也帮不上忙!”李靖皱着眉,望着旁边爬犁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赵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时候,能帮上忙的也就他自己了!”
李靖这话说的没错。此时,军营里头,也就赵谌的丹药之术最是厉害,别的军医,在赵谌面前,时常都会被赵谌骂做庸医。
没办法,都是在战场上,负责处理伤口的,能保证活下来,就已经是好的军医了。那里还能指望这些军医,能够妙手回春。
一路往定襄的方向走,快到傍晚时,李靖下令。大军原地驻扎,而这时候,从早上昏睡的赵谌,却还在爬犁上睡的正酣。
程处默从他的爬犁上下来,手在大腿上使劲的搓了几下,感觉已经没有那么冰凉后。这才小心的掀开赵谌头上的毯子,将手掌摸向了赵谌的额头。
烫!很烫!
程处默的手掌,放在赵谌额头上时,就感觉手掌是放在火炉上一样,而再看赵谌的脸庞时,就发现赵谌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明显异于常人。
不能再耽搁了,程处默看到这样的情形,目光中闪过担忧的神色,试着叫了几声赵谌,看到赵谌昏睡着,根本无动于衷后。
程处默撇下赵谌,便走向那边的李靖,几乎是哀求似的道:“大总管,给长安发报吧!赶紧让孙神医过来,俺带着人从现在起,就日夜不停护送谌哥儿前往长安!”
李靖皱眉沉思着,目光里闪烁不定,过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望着程处默道:“如今看来,也就之能这样了!”
程处默一听李靖这话,立刻便转身去安排事宜了,而李靖则低声叹了口气,向着那边的两名百骑走去。
然而,李靖的电报,还没来得及发出,刚刚离开的程处默,又再一次去而复返,身后居然带着让李靖唯恐躲之不及的萧后。
李靖见到早就变得物是人非的萧后,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的程处默已经兴奋的道:“大总管,谌哥儿有救了!”
萧后出自江南萧氏大家,自幼便是接触各类书籍,自然,对于医书,也粗通一点,跟军营里的军医相比,那就称得上是国医圣手了。
“试试吧!”李靖听到这个萧后粗通医术,双目中顿时便亮了一下,而后,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程处默心里,早就等的焦急了,这时候听到李靖答应下来,立刻便恭敬的带着萧后,走向赵谌的爬犁。
一时间,竟是都忽略了萧后的特殊身份!
盖在赵谌头上的毯子被掀开,露出赵谌一张红扑扑的脸颊,看到赵谌明显高烧昏迷的样子,萧后的眉头禁不住微微皱了皱。
随后,便在程处默以及独孤谋几人的目光注视下,从怀里忽然拿出一个绣花包,又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银针。
挑血!
十根手指、耳根处,用银针挑破,而后,放出来里面的黑血,等到黑血泛红,这才作罢。
当萧后拿出针线包,准备拿银针挑破赵谌的手指时,程处默也好,独孤谋也好,俱都紧张的握紧了刀柄,生怕萧后会对赵谌不利似的。
银针只在赵谌的手指上,轻轻一挑,一道黑色的血,便一下子飙射出来,溅的萧后的手心里满是血。
“兰…兰…”
“…我要来了…”
“兰…兰…”
“…他可能想家了!”就在萧后挑破赵谌手指的时候,原本昏睡不醒的赵谌,这时候,竟然禁闭着双眸,嘴巴一张一合,梦呓般的轻声叫着,萧后见状,微微叹息一声,望着身边的程处默说道。(未完待续。)
PS: 今天是除夕,太保给所有的兄弟姐妹拜年了,祝大家新春愉快,玩的开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