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川盘腿坐在席上,道:“倒也不是很多,只有一个而已。8『1中文Δ』网”
“哦,问吧。”药师淡淡道。
萧子川重重吐了一口气,才道:“被我从通脉塔里放出的那个老怪物,倒底是什么人?”
“他嘛。”药师扳了扳手指,皱眉道:
“我也记不清,他是我的师公,还是太师公,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他算是我们这一脉的老祖。”
“老祖?!”萧子川猜到了老怪物与药师等人有渊源,甚至是师徒的关系。
却没想到,对方的辈分,居然如此之高!
“难怪老怪······呃,老祖出通脉塔后,没对师父你们下杀手了,原来,是认出了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啊。”萧子川恍然道。
“认出我们这些徒子徒孙?”药师苦笑道:
“他在通脉塔里自我沉睡了不知多少年了,哪里见过我们这些徒子徒孙,之所以没真正下重手,怕也只是认出了山海北经这些他所留下的东西而已。”
萧子川眉头一挑:“自我沉睡?”
药师古怪道:“咱们这位老祖,要真论起来,是比李元武还要武痴的怪胎。”
“当年,他为开创自己的道法,欲要万法归一宗,以自身为烘炉,纳天下武学于一体。”
“而天下最巅峰的武学,又在哪里呐?七擘便是他第一个挑上的对象。”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老祖也不知修炼了多少武学,有一天,他忽然斩出自己的三条脉络,将自己封在通脉塔里。这一封,就是封到了现在。”
“而老祖开创的势力,经过世事变迁,几番动荡,逐渐地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最后,真正留下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一脉了。”
药师话音里满是唏嘘。
萧子川又是敬佩,又是古怪。
为开创自己的道法,纳天下武学为一体,再斩自身脉络封印自己,他们的这位老祖,还真是为武而痴的一代狂人啊。
“这么说来,当初被我吸收的三条塔脉,实则,是老祖封印自己的三条脉络?”
药师古怪地点了点头。
萧子川又道:“谈笑徕认出老祖的梅花三弄之招后,院长才突然起了杀机,看样子,老祖当年得罪天下七擘得罪地挺深的啊。”
“而师父你召唤出山海北经的时候,毒无师显然认出了经书的来历,这山海北经应该是药皇楼的经书吧?”
“至于剑老手里的那黑白双剑,还有阁老的那经文圣典······”
萧子川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药师身上。
药师干咳几声,道:“那也是七擘之物。”
萧子川苦笑道:“这么说,老祖至少已经得罪死了七擘里头的三擘了?”
挑战七擘,强行学习对方的武学功法也就算了,你强,他们也就认了!
可,把七擘的传承之物夺走,这仇可就结大了!
药师咳嗽一声,道:“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意外。”
“哪个能想到,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七擘的人居然还记得梅花三弄之招。而且,认出这招的,还是一个灵泉境的小修者!”
“啧啧,现在的七擘弟子,都这么好学吗?几千年前的典籍,他们居然也拿出来看!”
在别人脸上留下三瓣梅花,这般恶搞的招式,看上一眼,想忘记也难啊。
萧子川腹诽一句,忽得道:“广寒宫的人也看到了梅花三弄之招,这,不会有事吧?”
谈笑徕等人一死,苏遮月便与广寒宫的高手不辞而别,萧子川想答谢都没来得及。
药师迟疑了一会儿,才道:“看对方的模样,应该没认出梅花三弄之招。”
“而我们杀谈笑徕,只要是正常人,都会以为是为了杜绝后患,很难想到其他方面吧。”
萧子川拧了拧眉头:“但愿吧。”
他们两人却是不知,一出大周,苏遮月便立即下了封口令,嘱咐广寒宫的那位高手不得提及梅花三弄一事。
苏遮月这一举,算是暂时为知行院避过了一次死劫。
知药林里,萧子川、药师两人谈话结束后,青碧云扫了萧子川几眼,欲言又止。
萧子川朝她一笑:“青姐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青碧云装作不在意道:“我也没什么想问的。”
“就是好奇,你既然不是慕容襄的后人,那为何这般费尽心力,要为慕容襄平反?”
这个问题,不仅是青碧云心头的疑问,同样,也是金陵城许多人心头的疑问。
萧子川眼里闪过回忆,半响,他转了转茶杯,才简单道:
“我十五岁那年,出了一场意外变故,最后,被方伯,也就是当初带走慕容倾雪的那位老仆,收留了。方伯死于神侯府追杀前,我答应过对方,愿意守护慕容倾雪三年。”
“原来是这样啊。”青碧云心里松了口气,盯着萧子川面容看了一会儿,忽得伸手捏了捏萧子川的脸颊,道:
“你这也没易容啊,怎么就和慕容倾雪长得那么像呐。”
萧子川拍开青碧云皓腕,平静道:“因为我现在的面容,本来就不是我原来的面容啊。”
青碧云啊了一声,与药师错愕地看着萧子川,不是说没易容吗!
萧子川语气平静的可怕:“我十五岁的那场变故,不仅差点让我死了,更毁了我的肉身。我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从无到有,如婴儿般,一点一点塑造出来的。”
他看着青碧云,不起波澜地道:“而这张面孔,便是以慕容倾雪为模板生出来的。”
肉身被毁?肉身重塑?
青碧云与药师如听天方夜谭,满眼错愕与呆滞!
天下间,还有这般奇异的事情?
肉身都被毁了,居然还能不死,还能如胎生般,一点一点重塑!
“这般离奇的事情,很难相信吧。”
萧子川淡淡一笑:“我也没想到,在那场变故后,自己还能活下来。”
可,既然自己活下来了,就不能白活!
察觉出萧子川笑容里的痛苦,青碧云呼吸一窒,难受道:“子川,对不起,我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