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允许你动了么?”
声音不大,没有任何肃杀之意,甚至还带有些许的虚弱感,然而,就是这连后气都显得不足的声音,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僵在了原地。
而马丕巾更是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冷汗如争先恐后般从他的毛孔中脱离出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咕噜。”
马丕巾咽了口唾沫,浑身颤抖,机械般的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你……你……你怎么醒过来了!”
马丕巾抬起,指着那道单薄的身影,一屁股跌倒在地,不敢相信的看着后者,他那张马脸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此刻,他脑海中的场景全部是那些师兄被击败的场景,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他惹不起。
“回答我,我让你动了么?”
第二句话落下,白元眼皮微抬,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
马丕巾悲呼的同时,身体不断的向后扭动,希望借此来远离白元,可是,他朝后腿一尺,那白元就朝前走一丈,与他始终保持在一个特定的距离。
马丕巾看着那张有些稚嫩但却散发着寒气的脸庞,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身体发寒。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马丕巾身体颤抖,竟有眼泪落下,与之前那般凶狠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回答他的,只有那无声的脚步与白元冰冷的神情。
此刻,白元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从未感觉到如此愤怒。
即便是遇到罗欣儿的刁蛮,刘景程的强势,盖华的威胁,甚至是景辉师兄的蛮横,他都没有任何的愤怒,但是此刻,他恨不得将这马脸剥皮抽筋。
刚刚的一切,他自始至终都看的清清楚楚,王三炮的倔强,面对众多弟子的围殴暴打,他依然认为那些记分牌是自己的东西,虽然这种做法很傻,但是白元的心中却生出了感动。
第一次见到王三炮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小混混,甚至他还在王三炮的身上敲诈了不少灵石。
然而第二次见到对方的时候,王三炮却是信誓旦旦的要做自己的小弟,那个时候白元认为王三炮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是看上了自己的会员卡而已,为了拒绝,他还给王三炮顶下了一个可笑的规矩。
今天,只是他和王三炮的第三次见面。
但,这一次,王三炮的表现却是让他意外。
在他倒地昏迷的一瞬间,他没想到自己的神识居然还能自由掌控,那种感觉,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你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场景,也能看到趴在地上的自己,却是没法让自己做出任何动作。
然后,他就看到了王三炮以极快的速度抢到了之前自己没有机会去捡的记分牌。
刚开始,他还以为王三炮是想投机取巧,却没想到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之后,当他看到王三炮誓死都要保护着“他”的记分牌时,内心早已认同了王三炮,不是小弟,而是兄弟。
当他看到马丕巾将刀反转的那一刹那,白元的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时候,白元恨啊,他恨自己为什么还不能动,为什么自己的实力这么弱,为什么他还醒不过来!
如果他醒了过来,如果他能动,那马丕巾一定不敢这么做!
如果,他有高强的实力,他甚至不用醒过来,都不会有人敢动王三炮一根寒毛!
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折磨,而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之后,他只能努力的去感应身边的灵气,希望能恢复的更快一些,但是他的昏迷是因为神识与灵气使用过度,即便有各种会员的加持,依然是感觉不到苏醒的迹象。
在后来,当他有感觉的那一刹那,他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说出了那句让马丕巾停下来的话。
“我的东西,允许你动了么?”
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他想要拿回这些记分牌,而是在宣告,宣告王三炮的做法没有错,王三炮并不是在做傻事,而是在为他守护这这些记分牌。
走到水幕阵边,白元一挥手,那连甄玉泽都打不碎的水幕阵顿时如泡沫般崩碎,到了后山后,白元的身影第一次完全裸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苍白的脸庞,孱弱的身躯,似乎一碰即倒,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无人敢动。
“呐,你知道么,一大块肉被削掉的痛苦么。”
“别过来!你别过来!”
,马丕巾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白元的话,似乎他正在受到地狱般的折磨一样,惨叫着朝后挪动。
“呐,你知道有一群人来抢夺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时的心情吗?”
白元邪魅一笑,如同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你……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马丕巾强行将九环宽刀对准白元,颤抖的说道。
看到那柄宽刀还沾有王三炮的血迹,白元心中顿感厌恶,神情再次一冷。
“呐,你经历过绝望么?”
这句话说完,白元的身体忽然一个踉跄,似是没有站稳,但是看白元的模样,似乎没有丝毫在意。
出现这般模样,并不是白元故意如此,而是他现在刚才昏迷中苏醒,身体还有一些虚弱,体内的灵气是如同枯井见底,如同刚刚下一场雨在井底积累了些许水洼而已。
“绝望,绝望!”
马丕巾见到白元这般模样,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仅是他,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白元这是体力不支的情况。
也是,一个人独自淘汰了这么多师兄,若是还有余力,那才叫真正的怪物。
马丕巾心中恐惧,但是他内心的一个想法却是克制了他所有的恐惧。
杀了白元!
此时白元身体已经达到了嫉妒虚弱,正是击杀他的最好时机,而且如果在此刻杀了白元,他不仅可以得到之前的那些记分牌,还可以得到白元身上的记分牌,那时候,那绝对是小比的第一名,出去定能被长老收为弟子。
“拼了!”
马丕巾脸上闪过一丝狠历,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
强行压下内息的恐惧,马丕巾从地上跳起,举起宽刀朝着白元的脑袋狠狠斩去。
“给老子去死吧!”
白元见到此景,脸上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是笑了起来。
“真是不知死活啊。”
心念一动,原本跌落在不远处的碧玉剑忽然一声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