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孙越陵叹道,心想这登莱虽然靠近大海,但也离天津不远,如果他到了天津,那北京不就是近在眼前了,不就可以找机会去见沐宛了,想到这里,心中激动,暗道一定要见到心仪的美人不可。
阿琪把他吃完的碗筷拿走,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小姐还要来问你的话呢。”
孙越陵答应了一声,道:“多谢琪妹,你对我真是没的说。”心想这个小妹妹真是直爽,什么事情都对他全盘托出,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阿琪横了他一眼,虽然脸上不悦,但心中却是十分高兴。
到了第二天早上,果然袁宏道和楚欣莹又来看他,正好那个叶公炳也被张云彪差来对他进行仔细地问话,怕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真有什么别的企图。
孙越陵便当着众人的面,把他的事情从头到尾拣重点说了一遍,从他到南京应试,结识了李谪凡,因与花魁沐宛同游秦淮而得罪了金陵会,他受到了金陵会的迫害沦落天香院。后来花魁入阁天香院,却不料花魁反而对他更是眷顾有加,因为天香院要逼沐宛北上京师,他为了救美人脱困,所以才被打成了重伤。
众人等他说完之后,都唏嘘不已。
叶公炳叹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也有这样的艳福,竟然得到了花魁的亲睐,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就连楚欣莹都惊讶不已,眉目间也仿佛对他另眼相看。
孙越陵叹道:“我太没用了,虽然花魁对我倾心,但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她,否则也不会让闻香会把她带去了北京。”
“闻香会?”楚欣莹惊讶道。
孙越陵道:“不错,那个逼迫花魁去北京的妖妇就是闻香会的,叫丁梦瑶。”
袁宏道点头道:“从你中掌的情况来看,掌力阴柔,看来便是那个江湖上被称为‘小金莲’丁梦瑶的所为了,这荡*妇据说是闻香会四大会首之一,只是没想到居然跑到南京去搞风搞雨了。”
孙越陵连忙把金陵会和醉仙坊起了冲突,被天香院渔人得利的事说了一遍。
袁宏道点头道:“原来如此,近日江湖传闻‘惊天一剑’傲天行和钟不离为了争夺花魁而决战于文德桥,原来果有此事。”摇了摇头,又道,“真是英雄一怒为红颜,没想到他们两个江湖上久有盛名的人物,居然会为了一个美人而争风呷醋!可惜,却是两虎相争,反为他人作了嫁衣。”
孙越陵心想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却没有说出口来,这事要说起来可又要话长了,你既然这样理解那我也没有办法。
楚欣莹拿出了几颗血红色的药丸给他,道:“这是我们白石山城专治内伤的丹丸,你拿去服用,一天一颗,五天后应该没有大碍。这次多亏袁叔为你疗伤,否则你很可能因伤势过重而不治。”
孙越陵接过了药丸,连忙对袁宏道出言相谢,心想丁梦瑶这个妖妇果然不是好人,还说什么他的伤势会自动复原,如果不是被人相救的话,他很可能就魂归西天,再也见不到花魁沐宛了,想到这,心中充满怒意,更是坚定了去北京找美人的想法,一定要破坏她的计划,让闻香会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几日,孙越陵都在船上度过,每日都有人来给他送东西吃,再没有人来对他进行盘问调查,看来这些人已经对他放下心来,不再怀疑他可能是有所图谋之人。
他的伤势也日渐复原,楚欣莹给他的药丸果然很有奇效,吃了后不禁通体舒泰,还颇有凝神聚气的功能,现在他一口气可以从后舱走到前舱,还不带喘气的。
同时他也发现,这艘商船是一艘尖底的海沧船类型,正是长于远航的那种,整个船身长有六、七丈,宽三丈余,甲板上起楼二层,共竖二根大桅,船舷两边护栏都较高且开有跺口,可见略微改装的话,随时就可以成为战船。
张云彪总管曾差遣叶公炳来问他准备何时下船,他说打算随船远航去登莱,望张总管允许云云。
虽然当时叶公炳看上去略微有些不爽,但终究没有赶他下船,毕竟他是袁护法和楚小姐出面强留下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好拂了这份面子。
大船顺江而下,这一日拂晓到了出海的大港海门,船靠岸边,补充了足够的清水和米豆。大明巡检司有人到商船上检查了一番,并收缴了足够的海税后,大船便再次起碇张帆,终于往那无边无际的东海驶去。
孙越陵立在船上,举目眺望东方,一轮红日喷薄出海,天际远处被染成一片血红,大海仿佛铺就了层层锦缎似的,闪烁跳跃着金黄色的光芒,直映入人的眼帘之中。
呼呼的海风吹拂而过,时有海鸟在头顶盘旋啾鸣,天上晴空万里,白云悠悠,眼前大海碧波茫茫,无有穷尽,此情此景,更是让人胸襟大开,顿感豪情万丈。
船上的人们见终于入了大海,都发出欢快振奋的叫喊之声,一些船夫也都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在甲板上众人的欢呼声中,笑着捋了捋了袖口,擦了擦汗水,感受着凉爽的海风拂身而过。
众人欢呼过后,不知道哪个人提议,竟然有人拿了些刀枪棍棒来,散开在甲板之上,准备切磋比武。
不多时,便有两个人跃入甲板之中,在主桅下动起手来。这两个人一人身形高瘦,一人身板敦实,高瘦的那人使的是一杆长枪,敦实的那人拿的是一把长刀。
孙越陵来了兴趣,挨到一边观看,抬头看见楚欣莹和张云彪等人居然也站在了二层的望台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人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