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大感不愿,又不好推托,只得走到桌前,慢慢跪倒磕下头去。
蓦地,一只老鼠忽然从里屋蹿了出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直接往他头上撞去。由于他低着头没有看见,发现被撞时急忙抬头一看,见到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从眼前溜过,不由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倒,大叫道:“鬼……有鬼啊……”
玲儿“啊”了一声,连忙扶着他,道:“不用怕,是……是一只老鼠。”
小林子受了惊吓,登时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道:“早说了不要来,这样的老宅子,多少年没人来,吓死人了。”
“你给我闭嘴。”孙越陵见他胡言乱语,忍不住喝叱道。
“这里这么偏僻荒凉,说不定真有鬼魂,死而不散怎么办?”小林子大声叫着。
“你再叫一句,老子叫你血溅当场。”孙越陵踏前一步,双目怒瞪,不自觉地把双手按到了腰间李谪凡送他的长剑上,道,“李叔父他老人家一定是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你喜欢说鬼,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小林子见他手按长剑,心中惧怕,吓的一言不发,瑟缩一旁。
孙越陵见他神态,也是心中一惊,心想难道他按剑待发的架势气势十足么,竟然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不禁微微抬起下颚,学着电视里的冷峻模样,道:“给我爬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小林子连忙站了起来,再也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三人出了屋舍,只见外面已是夜浓如墨,漆黑一团,天上星云惨淡,马车仍停在巷子边等候。
三人按原样上了马车,往天香院而去。
在车厢里,孙越陵问起玲儿为何他父亲的牌位还放在老宅子里,玲儿说道他父亲逝后并未葬回家乡,所以家中便立了牌位祭拜,由于后来她被卖入青楼,那片老宅子所住之人大都搬迁,而云妈多年不让她归去祭奠,所以父亲牌位一直没动。
孙越陵听后当即表示将来一定要买一间好屋将他父亲的牌位移置过去,免得无人照看,玲儿听后道谢一声,说还是不要惊动他老人家的牌位为好,毕竟那是他的旧居,就算荒废了也好过其他地方,孙越陵一听之下也就不好勉强。
回到天香院后,已过戌时,孙越陵说到做到,一个铜板也没给小林子,气得他差点当众叫嚣,孙越陵也没管他,心想第二轮赏花大会也没有多久就要结束了,他一身的灰垢,便不去看了,回到了房间里,洗了一个澡,只感到一阵疲乏,又想今日是玲儿父亲忌辰,还是不打扰她为好,便没有叫她过来相陪。
一觉到天明,次日李谪凡又是一大早便过来敲门,进门坐下后说道:“你昨晚去哪了,人也找不到,我以为你独自乘画舫游秦淮去了,真是不够兄弟。”
孙越陵把昨日陪玲儿去祭拜亡父的情况告诉他后,苦笑道:“我有好事还会忘了你,昨日的第二轮怎么样,哪些楼子里的姑娘美女进入了第三轮?”
“孙兄真是多情之人。”李谪凡感叹一声,道,“昨日的比试那真是精彩绝伦,大开眼界,你又错过了一次盛会。”一边砌茶,一边滔滔不绝起来,道,“院子楼子里的姑娘们各施所长,都拼了命去争前三,琴声筝响,可谓是直入云霄,歌喉舞袖,更是令人沉醉。你猜,是哪三位名妓进入了前三?”
“半月楼的杨宛叔肯定是一个吧?”
“不错,还有二位你可猜得出?”
“我哪有这个本事。”孙越陵摇了摇头,“你就别卖关子,都说了吧。”
李谪凡笑道:“还有一位是梅妍阁的王修微,此女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容颜颇为不俗,看上去清雅脱俗,宛如清莲,气质十分独特,去年便进入了二甲,今年不负众望,终于进入一甲。”
“那最后一位,又是那个楼子里的?”孙越陵来了兴趣,问道。
“最后一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李谪凡喝了一口茶,道,“没有人会想到杀入前三的会是她,此女第一轮比试,才艺平平,不知道是故意隐藏实力还是本就如此;第二轮却突然风格大变,以一曲绝世琴音《广陵散》震惊全场,没人想到自魏晋嵇康临刑抚琴、广陵绝响后,世间还有人能弹得此曲,当时所有人欲罢不能,尽皆动容,是以,进入前三,此曲足以胜之。”
“绝对是一匹黑……胭脂马,她叫什么名字?”孙越陵问道,心想还有这样的海内奇女子,居然能弹绝响之音,有机会一定要结交认识一下,如果能够将她泡到手,那就真是不枉此穿了。
“妾名沐宛。”李谪凡闭着眼睛,仿佛还沉浸在那天籁仙乐之中,不能自拔,口中还在回味着那名美妓退场时所说的这四个字。
又过了几日,到了第三轮大会的这日午后,李谪凡拿着二封书牌伸到孙越陵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这……”孙越陵略微沉吟,道,“莫非是大会的贺帖?”
“不错,正是此物。”李谪凡一脸兴奋的说道。
孙越陵也大为高兴,问道:“哪里搞来的?”
“是我两位经商的朋友送的,他们有急事要走,所以把抽中的贺帖给了我。”
“真是太好了,我们岂不是可以坐到前面去观看了?还有点心吃?”
“是啊,这贺帖确实是个好东西。”李谪凡拿着贺帖在手中甩了甩,笑道,“贺帖,驾帖,差一个字,真是天差地别啊。一个观江南盛会,一个受囹圄之苦……哈哈……”
孙越陵陪着他笑了几声,道:“到时候是不是有荐书发,可以选喜欢的佳丽美女?”
李谪凡点头道:“不错,不知道今年的花魁得主,又会是花落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