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孝之一道,皇家也不敢无视。
黄四的孝道在见到老和尚过后,爆发出来。
跪地不起,痛哭流涕。
“皇爷爷,是孙儿不好,让您受苦了。”
黄四的自揽责任,揽错了。
“出家清修,是贫僧自己的主意,与你有何干系?”老和尚扶起黄四,说道:“何况清修乃是修身养性,何来受苦一说?”
黄四眼泪不断:“话虽如此,可皇爷爷较之当年,清减何止一二?”
清减了,也就是消瘦了。
老和尚的确消瘦,甚至有几分瘦得皮包骨头的意思。
当然了,主要还是老和尚太老了,年岁一老的,又有几人不见消瘦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和尚的精气神还是相当的足的,再活个十来年当时没有问题。
然而……此点就是问题!
老和尚当政之时,帝王威严可比黄四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是朝中文臣武将,繁盛如花。
文臣先不提,就提武将。
当年年纪轻轻已是第一勇士的鳌拜,在老和尚麾下绝对是忠君爱国的典范,而像开创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两大家业的贾家兄弟,合起来的实力和势力,即便是鳌拜也大有不及。
哪像而今,贾家兄弟逝去,荣国府和宁国府再未出过什么得力人才,鳌拜更是处处与他黄四作对,指不定还有谋逆之心。
一个对比,黄四这皇帝当得就太差了。
而老和尚居然还有十几年可活,万一有人提议他还俗称帝,黄四该如何自处?
孝道在前,黄四只有退位。
贤君在前,黄四唯有退位。
黄四或许能成明君,但他的心胸至少现如今还不够开阔,否则他也做不出派忠顺亲王前来送棍的错误一招。
石小侯懒得理黄四的想法,看向老和尚,说道:“老法师,既然你等的人到了,就请说说地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老和尚拍了拍黄四的手,示意他跟着来。
老和尚走到一处大坑旁,看向坑底的暗色金属,露出回忆神色,轻叹说道:“此物却是昔年贫僧和贾家的两位施主偶然所得,非是祥物,必须以帝王之气和威武之气镇压。”
“贾家的两位施主”自然就是荣国公和宁国公,“帝王之气”好说,老和尚身为帝王,身上不缺那玩意。
“威武之气”也简单,荣国公和宁国公可是大将军,震慑四方的,能不霸气威武?
“于是贫僧便有意安排,将此物深埋于地下,再在其上修建荣国府和宁国府,以他们两人的威武之气镇压,而贫僧则传位老四,剃度出家的住到了大观阁。”
大观阁是修建在荣国府和宁国府后院相连处的一栋阁楼,对外宣称的是供奉佛龛的地方,不曾想住着一位太太上皇。
石小侯不解了:“老法师,你说它被深埋于地,你看看现在像是深埋于地的样子吗?”
深埋的意思,少说得有十几米乃至几十米深吧?
现在不过炸出几个三两米深的大坑,就显出了暗色金属,明显有问题。
石小侯忽然又恍然,说道:“莫非是两位国公去世,威武之气不济,导致这邪物上窜?”
“阿弥陀佛!”老和尚点头道:“石施主所言正是事实。”
事实个锤子!
地底下的东西如果真的是邪物,在两位国公身外的第一时间就该找另外的大将军来顶替。
史老太君自责说道:“都是老身的错!老身当年并不知道地下有邪物一事,就没有同意夫君临终前所说的搬迁一事,以致如今酿成大祸。”
荣国府和宁国府终究是国公府,府中主人不搬,旁的大将军哪能随随便便的入住?
而像贾赦的将军之职,就一虚职,他又那般无用的,就不可能具有威武之气。
“还有便是……”老和尚微有悲戚:“老四被刺客割去头颅,死都不得全尸,贫僧因之动了嗔忧,带着与贫僧一同出家的护卫满天下的寻找真凶,忘记说出真相。”
黄四行四,巧合的是他的老爹也行四。
父子都是行四,又父子都当皇帝,且为父的又是被人割去头颅而亡……
“黄四的老爹是雍正啊!”
民间传说中,雍正就是被割首而死,而那凶手,似乎是吕四娘。
“等等!那这个老和尚岂不就是顺治?”
好吧!世界不同,帝王也不同。
可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地底下的东西绝非劳什子的邪物。
阿拉伯数字都出来了,还邪物?说它是飞船还像那么一些。
飞船?石小侯再次跳入大坑,伸手抚摸暗色金属,别说!还真像电影里的飞船外壳!
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地底下有一艘飞船?
智能手表抖了抖,上头显示的工作进度“1/3”,证明石小侯猜对了。
“猜到它是飞船,‘查明大观园最为深处的秘密’完成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难道是弄清楚飞船的来历?”
石小侯认为是这样,跳出大坑,问道:“老法师,能说说地下的邪物是怎么来的吗?”
老和尚不愿多谈,他叫人喊黄四前来是有目的的。
“此邪物缺了贾家兄弟的镇压,又意外暴露于外,若不早做处置,不日便会破土而出,危害天下。”老和尚宣出一声佛号,说道:“黄施主,贫僧想借你之力一用。”
借什么力?帝王权力吗?
老和尚答道:“正是此力,贫僧是请黄施主召集文武百官,于荣国府和宁国府各摆道场,而后诵经三日,以镇压邪物。”
“这……”黄四有犹豫,文武百官都来,政事政令谁去处理?且为帝者,传喜不传忧,邪物之事便不宜外传。
再有……黄四不怎么想让文武百官见到老和尚这位太太上皇。
他不想,鳌拜却想。
恭敬的跪地领命,鳌拜起身就要去把老和尚交代的事情办好。
黄四心底暗怒,到底谁才是皇帝?!
南安太妃是要顾及黄四的帝王面子的,虽领了命,却没做出相应的动作,反而在等黄四的圣言。
黄四的话却非圣言,是阻止。
“鳌卿家,止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