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识短量小、好酒贪花、不务正业,是个典型的纨绔废物,甚至因此?32??因他都不能在荣国府中居住,而只能住在别院里头。
可再废,贾赦也知道南安太妃凭子仗兄的已为当朝几大权势之一,是不能得罪的。
能被她看重的人,且还是亲自出面叮嘱史老太君定要好生招待的人,又哪里是能开罪的?
“都怪贾政!明知有这般一个重要人物随大妹一同来京,却不告诉我这个大哥!”
贾赦又怒又急,匆忙赶到荣国府正门前,见到了被他暗骂不知多少回的二弟贾政。
见到贾政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贾琏也在当中?还衣冠楚楚,早作打扮的模样?
“好个混账!”贾赦走近就骂:“既然早就听到消息,为何不知会你爹我一声?”
贾赦明里骂着贾琏,也的确有在大骂贾琏,可暗里更有指桑骂槐的大骂贾政的意味。
对上自家父亲,贾琏不敢不敬,躬身说道:“孩儿也是刚刚知晓,而孩儿一听说此事便有叫下人去通知您。”
显然是贾琏派去通知的下人走在了贾政派去的下人的后头,以致错过了。
贾赦却不消气,走到贾政面前,沉声质问:“二弟,你为何等事情临了了才告诉你大哥?”
贾政相较贾赦,那可好了太多!端方正直,谦恭厚道,除了迂腐了点,也算个不错的人。
贾敏写的那封信,贾政是有看过的,有个重要人物石小侯的同行,他也清楚。
就是呢,他觉得此人即使重要,也无去到码头相接的必要,因为那样一来,与讨好巴结有何区别?而那等事情,他不屑于做。
哪怕得知此人有得南安太妃的看重,贾政依旧如此想的。
因此这荣国府大门前的迎接队伍并不大,仅为他们这些男丁与相应的正室,乐师礼炮,鲜花红毯,一概没有。
“这如何能成?”贾赦对此大感不满,“府中又不是没钱置办,怎能一点排场都没有?这让人家到了之后,如何看待我们荣国府?”
时间紧迫,现在才去置办根本赶不上。
贾赦灵光一动,对贾琏道:“你去宁国府找贾珍,要他把他府中最好的排场给我拉来!”
贾琏抬步就要朝着宁国府跑,视线扫到一处,顿步退回,苦笑说道:“父亲,打头的马车已经到了。”
打头的马车已到,其余马车紧随其后,他们再做什么都迟了。
贾赦狠狠的瞪向贾政,冷哼道:“二弟,这次要是惹了人家的不满,我定告诉老母,要她拿你是问!”
贾政轻轻一笑,不应不答,摆正姿态,静等马车的驶近。
马车去时不止一辆,但回时绝对有所增多,且仔细一看,增多的马车基本都是载的箱子。
贾赦表情不好:“这全是行李?大妹这是在婆家待不下去,想要搬家搬回荣国府住?”
不好的表情,于下一刻被惊色取代。
原来那些箱子几乎都是礼箱!而且马车车队的中部,也就是史老太君、石小侯等人所在的几辆马车的两旁均有披甲挎刀的侍卫相护。
贾赦面显惊色之余,也有羡慕:“想我一个一等将军,出门在外也没这么威风。”
贾政也起愕然,仅此而已。
不卑不亢,刚正不阿,方才有祖上之风!方才是贾政的追求。
贾赦与他完全相反,一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奴才样。
如此弟,如此兄,太好分辨,石小侯一眼辨出,摇了摇头。
贾政是有祖上之风,但终究不是打下偌大家业的荣国公,非但没能引领荣国府重归辉煌,反而连阻止它的没落都办不到。
贾赦?如果懂得当个好奴才,出路或许不错,历史上和珅不就那般一个人物?奈何奴才都还没当好,恶事却做了许多,典型的吃枣角色。
王熙凤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滋生了一抹不安。
……
……
荣国府的规矩多,这一点从“林黛玉进贾府”一回即能看出。
石小侯最烦这些规矩,当然,他是贵客,不必事事遵循规矩。
小师师有样学样,也不按照规矩来,没几天就闯了大祸。
她个小妮子毁了荣国府的一处花圃,害得贾政的小妾赵姨娘哭哭啼啼,伤心欲绝。
“这样顽皮的师师,长大以后还能成为那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吗?”
石小侯得了消息,满是轻叹,随即在贾赦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处花圃。
一片狼藉不说,连花圃的泥土都像是被人用着锄头乱挖了几遍!
石小侯刚要沉下脸色,小师师那边就先来告状:“公子先生,她们种邪忧草!”
“什么玩意?邪忧草!”石小侯脸色沉下了,却不是想要责骂小师师,是沉着脸的看向贾赦,冷声问道:“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们荣国府不认识邪忧草!”
贾赦猜到一二,可不说真相,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是二弟贾政管教无方”。
石小侯冷笑:“管教无方?贾赦,看来你是不怎么喜欢你的二弟啊!”
荣国府的人不可能不认识邪忧草,那么这花圃之中种植的邪忧草极有可能品种不同的观赏类型,否则即便要种,也得是偷偷的种,哪会种在这处风景不错的赏花之地?
不理想要解释的贾赦,石小侯喊过小师师,敲她脑袋一下,拉着她来到赵姨娘面前,抱歉说道:“探春娘,小妮子没弄清楚就毁了你的花圃,是她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还有造成的损失,我会赔的。”
赵姨娘畏惧石小侯的身份,可更心痛花圃的毁去。
“赔?你拿什么赔?”赵姨娘嚎啕大哭,边哭边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托人从西域花商那里买到的草籽,费尽心思才把它们培育出来,想在老太太今年大寿的时候拿来为她贺寿,结果……结果现在全没了。”
小师师到此也意识到被她毁灭干净的邪忧草与在扬州城南门外遇到的邪忧草是不同的,不禁无措,随之想了想,说道:“我赔你!太妃送了我不少宝贝,我拿它们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