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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贫僧还请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参与者不止霍启一个,还有葫芦庙的某个小沙弥,但主谋者却没有。

    “没有主谋?”石小侯疑惑了:“他们是自发的参与?”

    甄士隐轻叹说道:“他们还真是由心而发的参与其中。”

    心有三忧,或贪,或嗔,或痴。

    霍启因为贪忧,就想让人拐了小英莲,以便卖了分到钱财。

    甄士隐再叹:“那个小沙弥因为嗔忧,就想拐了小女的报复我,也做了参与者。”

    又贪又嗔还又痴的,这是佛家说法所指的世间一切痛苦的根源的三毒。

    贪嗔痴三忧?此说法还真新鲜。

    就是这小沙弥,还是葫芦庙的……

    石小侯眉头一扬,那个后来还了俗,且还充了门子的小沙弥?

    那可是个人物!因为当贾家失势,贾雨村落魄,其人反而当了大官。

    甄士隐没把那般一个小沙弥放在眼里,即便是霍启,他也不存记恨。

    也是,之前甄士隐叫那些远远偷看的婢女家奴随他去另处的时候,霍启是不在当中的,结果听到甄士隐的“唯天下至诚”,霍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爬到甄士隐那里交代罪错。

    小沙弥在以后或许厉害,现在却还不行,却是霍启说了,本要拐了小英莲转手卖钱的人是小沙弥,哪知他被拐子罗一瞪眼一威胁,就被吓得慌忙的逃到一旁躲了起来。

    甄士隐忌惮的是“邪忧草”。

    石小侯不知道这邪忧草是什么东西。

    “石先生不知道?石先生居然不知道!”

    甄士隐既觉惊讶,又觉奇怪,毕竟以石小侯五车富学,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见石小侯确实茫然的模样,甄士隐还是作了解述。

    邪忧草是一种诡邪之物,心有三忧者遇上了它,其人的或贪或嗔或痴将会放大,因之就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不过放大一个人的心中三忧的并非邪忧草本身,是它的花蕾、花朵和果子。

    花蕾引人贪忧壮大,花朵使人嗔忧增长,果子令人痴忧狂升,故而邪忧草又名“携忧草”。

    邪忧草不仅诡邪,还极难对付,因为它的草叶草茎以及蕾花果皆是刀剑难破、水火难伤。

    “而且邪忧草上面长着的‘莫贪蕾’、‘离嗔花’和‘忘痴果’愈多就愈是难以对付。”担心石小侯不理解,甄士隐解释道:“莫贪蕾、离嗔花和忘痴果就是邪忧草的花蕾、花朵和果子的名字,虽说这些名字与它们的本性不符,但先贤既然定下,必有道理。”

    甄士隐言归正传:“邪忧草还是不详之物,所到之地,往往血流成河,而它也是杀戮之物,本身极度嗜杀。”

    石小侯听到这里,也猜到甄士隐找他商量的目的,问道:“甄老哥是想要我出手除草?”

    甄士隐摇头说道:“是想请石先生在甄某人除去那株邪忧草时,为甄某人保护府中家眷。”

    石小侯不懂:“什么意思?”

    甄士隐说道:“邪忧草虽是草属,却也能像动物那样挪窝和逃窜。”

    石小侯双眉高扬:“它会动的?”

    何止会动?还会偷袭,还会记仇复仇!

    见着甄士隐将那邪忧草越说越说邪乎,石小侯好奇心起,很想找一株来见识见识,就说道:“甄老哥,不如你留下保护他们,我去除掉它?”

    甄士隐说道:“这不妥吧!石先生又不曾见过邪忧草……”

    石小侯咧嘴打断:“正因为我没有见过,甄老哥才应该留下来,你想啊!万一它来了,我却不知道它是邪忧草,这府中家眷不就有危险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邪忧草真的不好对付。

    石小侯笑道:“放心好了,我的实力很强的。”

    甄士隐再三相劝,石小侯不作动摇,甄士隐只好作罢的去到书房,捧出一卷古本《中庸》。

    “石先生,此卷《中庸》乃是宋朝仁宗时期的印刊,还请石先生带在身上,以能做驱邪降魔之用。”

    宋仁宗即为宋朝第四任皇帝赵祯,也就是“狸猫换太子”那位北宋皇帝。

    他在位的时期距离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可有些久,那这卷《中庸》便是古董!

    石小侯不敢接,他怕弄坏了赔不起。

    他不敢接,他的身体却想要他接,就仿佛接了它,能为他带来某种好处一般。

    然后他更不敢接了。

    因为某人吸走某样重宝中的力量,使之变成废品的桥段,十有八九即为他接过它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除草要尽早,石小侯拒绝了古本的《中庸》,问明了邪忧草的所在,就离了甄府,向着与甄府相邻的葫芦庙走去。

    邪忧草就在葫芦庙里,霍启和小沙弥也是在当中一起遭遇了它,才有了贪忧和嗔忧的大起以及自发的参与。

    小沙弥肯定不在葫芦庙了,甚至可以说葫芦庙里再无一人。

    空寂死寂,的确无人,准确的说,有着的活人都成了逸散血腥味道的死人。

    死人的死法约莫三种。

    一种是被人用刀砍死的,一种是被人用棍抽死的,余下一种则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钎捅死的。

    “邪忧草的杰作?”石小侯觉着不像,“也就是说有人跑来杀人灭口了?”

    随即石小侯见到了一个人,那个高大壮硕的癞头和尚。

    浑身有血,大砍刀和月牙铲也都有染血,像个刚刚做了杀人灭口之事的凶手。

    翻江倒海棍入手,石小侯看向他,说道:“不解释一下吗?”

    癞头和尚说出相似的话语:“施主或许也需要解释一下。”

    石小侯笑了:“我解释什么?我又没有杀人。”

    癞头和尚也笑了:“贫僧只救人,不杀人,倒是施主你所造杀孽太重,若不皈依我佛,必坠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石小侯背后有着大圣做靠山,即使坠入了地狱,相信也能几下投个好胎。

    癞头和尚自是不知石小侯的靠山,却半知他的来历。

    “施主,你们非是此界之人吧?”一语道破这般真相,癞头和尚一宣佛号,止笑严声:“既然如此,贫僧还请你们从哪来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