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
顶壁的玻璃灯盏亮着白炽的光芒。
苏晓坐在书桌前,在书桌上,摆放着两个册子,左边的一本较厚,黄旧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右边的一本很薄,看起来只有二三十页,封面上甚至没有书名。
门忽然“吱”地一声被推开,张铮走了进来。
苏晓正在出神,好像在想着什么,听到动静,她轻轻甩了一下漆黑的长发,抬头看向张铮。
“你真打算和赵晗上决斗台?”
苏晓轻声问道。
“当然!”
张铮合上门,淡淡道。
“你可知道赵晗现在正在炼化着一颗黑灵蛇的内丹,等他完全炼化,他的肉身和意念力都会大幅度增强,到时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苏晓一反常态的静静道。
“我听铁雄提过这事,不过那又怎么样?”
张铮走了过来。
现在离上决斗台只有十天时间,黑灵蛇的内丹想要完全炼化,起码要两个月左右,就算赵晗设法炼化,肉身和意念力全都增强,但是他的意念力也无法跟自己相比。
经过跟黑袍中年人一战,张铮对自己的意念力有了崭新的认识,在修士之下,应该已无对手!
“你好像很有自信?”
苏晓笑道。
“你好像很关心我?”
张铮走到书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在苏晓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也笑道。
苏晓白了张铮一眼,撩了一下长发,对桌子上的两本册子努努嘴,道:“我知道你的意念力很强,但是如果赵晗当真不顾后果的炼化黑灵蛇的内丹,他的肉身会在短时间内激增到三阶,届时你的肉身就不会是他的对手,到了决斗台上,他定然会千方百计的要用肉身和你对决!我已为你准备了两套肉身功法,你只需修炼其中一种,即使赵晗到了肉身三阶,你也完全可以和他一战了。”
“喔?”
张铮扬了扬眉,看向桌面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两本册子,不过他却并没有伸手去拿。
“这两套功法应该不是学院里的功法吧?”
张铮笑道,“如果你狮子大开口,我可是付不起代价。”
喝一碗粥就二千多两,追杀令付给中介的费用就十万两,张铮算是见识了苏晓的财大气粗,这两本册子多半是苏晓的私人之物,苏晓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交给自己,其代价估计也相当骇人。
不料苏晓哑然一笑,轻轻摇了摇螓首,淡淡道:“这两套功法并不需你付出任何代价,不过却需要你在其中做出一个选择。”
“什么意思?”
张铮问道。
“这本名为‘乾坤风啸掌’,是准修士境界顶级的肉身功法。”
苏晓指了指黄旧的那本厚册子,缓缓道,“修炼了这套功法,即使以你现在肉身二阶的强度,也有能力跟修士勉强一战。”
张铮一惊。
“而这本名为‘排风掌’,是从乾坤风啸掌里精简出来的一套功法,也算是高级的肉身功法了,修炼这套功法,足可以越出一阶进行肉身交战。”
苏晓继续道,她看向张铮,微笑道,“所以需要你选一门。”
“这还需要选吗?”
张铮笑道。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当然会选乾坤风啸掌。
“不是这样的。”
苏晓凝视着张铮,“排风掌是我家族内任何弟子都能挑选修炼的功法,我传给你,只要你不外传,自然可以修炼,而这套乾坤风啸掌,却是我家族的秘传功法,只有至亲之人才有资格得到传授修炼,如果是外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此人是我家族的媳妇或者女婿。”
苏晓盯着张铮,一字一字的道。
张铮一下子怔住了。
他就那么跟苏晓对视着,两人良久无言。
厅内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你想嫁给我?”
良久,张铮忽然道。
“我就是想嫁给你。”
苏晓凝视着张铮,眼神瞬也不瞬,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是如此自然,显然,这个念头不知在她脑海里已转过了几百上千次。
此时,两人的话题已经偏移。
张铮没说话。
“你敢娶吗?”
苏晓忽然又问道。
张铮还是没说话,却低下了头。
过了很久,张铮抬起手,落下时,拿起了那本薄薄的没有书名的册子。
他选择了排风掌。
苏晓盯着张铮的手,她的眼神里忽然就掠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厅内一片安静,玻璃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
从苏晓搬进张铮的洞府内起,两人从来没有这么气氛异常的安静过。
张铮没有去看苏晓的眼睛,手一翻,将排风掌收入到了手环中,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拉椅子,转身向洞府外走去。
苏晓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
走出两步,张铮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转头,问道:“比我好的人很多,为什么选我?”
“我是见过不少家世、天赋、相貌都远远超过你的人”
苏晓静静的道。
而在她刚说完相貌远超过张铮的人时,张铮霍地转过身来,断然道:“那不可能!”
苏晓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他们对我献殷勤,我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晓接着道,她的眼神变得幽怨了起来,“只有你,不但不对我好,还想着法的撵我走,跟我要什么补偿费,连十文钱一斤的炒栗子都不肯买给我,处处跟我做对,但是我却偏偏喜欢上了你。”
“或许我就是喜欢上你的坏了吧。”
苏晓叹了口气,她似乎在喃喃自语,“你什么地方都赶不上那些世家子弟,我却偏对你着了迷,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喜欢吧,我曾听人说过,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是最好的,而是,无论你有再多不好,我只喜欢你!”
她凝视着张铮。
张铮却扭过了头,不去看苏晓的眼睛,他脚下顿了顿,再也不做停留的推门走出了洞府。
天色已黑,一轮圆月挂在天边。
合上门,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张铮站在门外,低头半晌,长长吐了口气,迈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