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仙庭的法规衡量,现在蝗王的确是魔。因为他利用邪法让蝗虫迅速成妖魔,并占领尘世县城。
但有一点还不确定他为妖,因为他只有危害尘民之言,却没有行动。比如下通知要童男童女练功,但没实施,所以还不成妖。
也就是说,魔是一种思维,可罚可不罚。妖是一种违反伦理的行动,是必罚。但没有魔心,不会有妖的行为。所以仙庭千方百计控制魔心,原因在此。
对于有魔心这类事,如果仙庭运转正常,仙庭可以调查并下结论。现在仙庭已经关闭,当然无法对蝗王的行为做出权威的判断。地仙们的定论那属于舆论方面,当不得真。
红火苗讨伐蝗王,那是根据万魔复活乱时伏魔星的职权而为。这次行动相当于预防犯罪,并没有真凭实据。
此时红火苗并没有公开身份,是以一个普通地仙身份出现。所以蝗王发问,大家都回答不上来。
红火苗看到师傅们都被蝗王问住,站出来说:“蝗王,你哪有资格和我师傅们对话,由我回答你。”
蝗王一看是一小姑娘站出来说话,心里很不舒服,但形势不容他挑剔,只好问:“你是谁?难道你有资格和我说话?”
红火苗笑道:“我叫红火苗,是灵狐无极的徒弟,我替师傅回答你的疑问。”
“红火苗?”蝗王重复着,脑子似乎想起来,曾经听谁说过,地仙界出现五个小年青的,领头的就叫红火苗,到处惹祸,谁都敢对付对付。难道就是她?
看灵狐无极他们的表情,蝗王明白过来了。这小姑娘肯定有特殊身份,要不然她调动不了这些高级地仙,从狐仙们对她恭敬的态度,她至少是五狐令主。
从能快速判断出红火苗的身份这点上来看,蝗王还真没白在神庭混几千年。
知道了红火苗身份,蝗王当然不敢轻视,因此问:“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
红火苗冷下脸说:“在南海午郡制造蝗灾,让千万亩良田绝收,残害千百万尘民,还差点杀害灭蝗地仙流星闪。可有此事?”
蝗王不在乎地说:“我是奉神庭之命制造蝗灾,有什么错?这事也是你这小地仙能管的吗?”
红火苗反问道:“你可有神庭的令旨?别告诉我,你弄丢了。”
蝗王不讲理地说:“这事你管不着。看你小姑娘挺有本事,你去神庭查去。查出问题,我愿意领罪。”
蝗王不怪是浸淫三界的高手,熟知仙庭与神庭的关系。如果需要调查蝗王行为是否违法,那必须是天仙持仙庭的手令,否则神庭不会接待。现在仙庭已经关闭,神庭不会接待一个地仙的调查,即使你是五狐令主也不好使,除非你是伏魔星。
红火苗还真被蝗王的狡辩给拿住了。她可以暴露自己五狐令主的身份,却不敢暴露伏魔星身份,没这身份就无权过问蝗王在南海午郡行为的正确性。
红火苗只好另辟蹊径,又质问蝗王:“那我问你,你违反仙规,利用邪术,制造和训练妖兵,带领妖兵占领县城,击杀尘世军队。还下告示要拿童男童女练功。可有此事?”
蝗王依然不在乎地说:“万物皆可为仙,这是道法的约定。我将家族渡化为仙,不可以吗?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是妖魔?此县县官为害尘民,我将其驱逐,有错吗?至于你说拿童男童女练功一事,我不清楚,有苦主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仙庭,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红火苗看到蝗王拿不是当理说,非常生气:“既然你不讲理,哪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武力解决。”
红火苗转身对灵狐无极他们喊:“各位,********,将这伙妖魔彻底消灭。”
蝗王挡在众蝗妖身前,高喊道:“你们敢,我是蝗王,有错有神庭和仙庭管着,你们无权管。”
红火苗真的生气了,对准蝗王就是一火焰刀,嘴里说道:“没工夫和你逗嘴,拿命来吧。”
“住手。”天空中传来声音,红火苗听到声音,火雷没有发出去。抬头一看,头就疼起来,怎么又是他们?
来者是红微星君和文法真君,喊话的依然是文法星君。
红微星君一落地,一眼就看到红火苗,嘴里突然嘣出句:“怎么又是你。”
红火苗也不客气地还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你。”
然而这句话,只有红微星君自己听见,因为四周传来“参拜红微星君”的声音,将红火苗的话掩盖住。
红火苗可以无视红微星君,苍鹰大仙、灵狐无极他们可不能缺礼数,也不敢缺礼数。看到红微星君驾到,一齐跪接,包括蝗王。
红火苗看到此情景,只好也跪下来。
红微星君一摆手,示意众地仙起来。他看了一眼不情愿请安的红火苗,真想教训几句,但又怕红火苗口无遮拦,说出让他尴尬的话,只好对蝗王问话:“蝗王,这是怎么回事?”
蝗王表情非常无辜,苦情地狡辩:“红微星君,你老可得给我作主啊。我在青龙东郡执行神庭的命令,却被这伙地仙围住,还杀死我这些兄弟。”
凭着红微星君的法力,能看不出蝗王和他的手下都是妖魔吗?可是为了找红火苗的茬,为了查明红火苗的具体身份,红微星君就是不点破蝗王的谎言,反而责问红火苗:“又是你带的头吧?”
红微星君责问完红火苗,不待红火苗回答,直接质问灵狐无极道:“你这个师傅是怎么当的?竟然放纵徒弟胡闹。”
蝗王拱火道:“红微星君,现在有一些地仙目无仙庭,胡作非为。你老可得管一管啊,不然就乱套啊。”
红微星君讨厌地对蝗王说:“你闭嘴,我有分寸。”
红火苗看到师傅要赔罪,急忙抢先说话:“红微星君,你指责我胡闹,在我接受你这一指责前,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不知星君是否教我?”
如果别的地仙如此放肆,红微星君早就火了,只因为他知道红火苗的五狐令主的身份,所以才淡淡地说:“请讲。”
红火苗也不客气:“第一,仙庭规定地仙必须降妖伏魔,这一职责是否取消了?”
红微星君回答道:“无论何时,地仙都必须履行降妖伏魔这一职责。”回答完,又反问道:“这与你胡闹有关系吗?”
红火苗不温不火地继续问:“请问第二个问题,蝗王将蝗虫渡化成魔,率领妖魔占领尘世,驱逐县官。攻打尘世军队,致使军队伤亡惨重。下通告要求尘世献童男童女。这些是不是妖魔的行为?请你老给我们一个结论,蝗王到底是仙还是魔?”
红微星君听完红火苗的话,当时语塞。原来还有这些事啊?我又上文法真君的当了。今后这小子再来找我汇报情况,我真得事先调查好,不然总是被动。
红火苗接着问:“第三个问题,我发现蝗王如此恶行,报告师傅,师傅出于正义招集地仙剿灭蝗妖,还尘世一个太平。我们真的做错了?错在哪儿,请星君指出。”
红火苗最后悲情地说:“如果星君能说出一个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理由,证明我有错,我宁愿受罚。”
文法真君看到红微星君被红火苗问住,只好替他出头:“红火苗,你一个小小的仙品级的地仙,有什么资格和红微星君如此说话?太放肆了,简直目无尊长。”
红火苗更不怕文法真君,口气强硬地顶撞着:“文法真君此话让小仙诧异。小仙出道以来就听说红微星君一直提倡平等民主。他曾经说过,无论天仙还是地仙,无论是星君还是仆从,他们都是平等的,都可以平等对话。我不知道是红微星君修改信条了,还是你想让红微星君搞独裁?”
红火苗这句话还真点到红微星君的软肋上了。红微星君为了制约中天黄道帝君,经常把平等和民主放在嘴边,并以此要挟中天黄道帝君与之谈判。
今天被红火苗提出来,红微星君当然要维护他的形象:“这个信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改,我也没怪你的无礼,咱们以理服人。”然后对文法真君说:“文法,说话注意方式。”
文法真君这才感觉红火苗不好对付,假装咳嗽一声说:“星君,我听你的。平等对话,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说:“红火苗,蝗王他们是魔还是仙,这得由仙庭调查判定,不是由你决定的。再有你说他们攻击尘世军队,有证明吗?”
“我来作证。”李耀庭带着手下走进仙群。原来红火苗带人攻打蝗妖,李耀庭早就接到报告,也带着军队出了城。
李耀庭的想法是帮助红火苗一把,然而看到蝗妖与地仙打的如此惨烈,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是多么侥幸的事。
当然不敢上前添乱,一直在远处观战。直到文法真君要证明,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