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闻言后,面色微变,叹道:“原来娘子心里还是没有我。”三娘诚恳的说道:“保正哥哥,我知道你待我如何,但我这里只待你如兄长一般,只有敬佩之意,并无儿女私情,就算答应嫁你,我也是这般说来,还请保正哥哥见谅。”
晁盖苦笑道:“也罢,你喜欢如何做都好,我便一直听你的便是了。”三娘心头微微感动,忍不住玉手握住晁盖大手,柔声道:“保正哥哥,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妻子,更不会再有别的男子。”跟着俏脸微红,嗫嚅道:“只是婚后,夫妻间行房之事,保正哥哥能否依我?”
晁盖道:“你但说无妨。”三娘低声道:“婚后那夫妻间行房之事,我不愿,你不能强迫我,如此可好?”晁盖道:“我敬娘子如天人,自然不会冒犯,便是成婚之后,也是如此说。我这里可以立誓,假若他日与扈三娘成婚后,未得娘子许可,晁某做出什么逾礼之事来,便教晁盖不得好死!”
三娘闻言,心头松了口气,又是盈盈一拜道:“三娘多谢保正哥哥成全,哥哥敬我之意,三娘永世不忘。”晁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这回不是也救了我性命么?我也欠你甚多啊。”
两个相视一笑,晁盖忽然问道:“那郦青是位女子,却不知是哪位江湖女豪杰?”三娘道:“便是陈丽卿。”晁盖恍然明白过来,却又说道:“娘子可是真心喜欢那陈丽卿?若是喜欢,晁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能教娘子心愿得成。”
三娘微微一鄂道:“保正哥哥,你不觉得三娘这假凤虚凰之事荒唐,已经实属难得,你还想成全我与丽卿?”晁盖微微一笑,握住三娘玉手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便都可以给你。反正你两个都是女子,也不算给我戴绿帽子。”
三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抽回晁盖握着的玉手,笑道:“愿闻晁保正有什么好主意,能教我与丽卿完聚一处来?”
便在客店榻前,晁盖微微直起身来,三娘扶他靠好,晁盖微微笑道:“想当今世上,就算娘子家中之人,再不计较世俗眼观,只怕也不能接受,娘子与另一个女子成婚。我有个馊主意,便是教你与那女子都嫁与我来,如此不就早晚都在一处了么?”
三娘笑容僵住,扯过手来,瞪眼盯着晁盖,只见晁盖目光清澈,丝毫没有欲念,才温言道:“你这是真心话?”晁盖道:“自然是,于外名义上,都是我晁盖的夫人,于内两位夫人亲如姐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来,岂不两全其美?”
三娘愠道:“看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你适才稍露色狼相,我便一掌劈死你!”
晁盖奇道:“为何?”三娘瞪眼道:“我还道你想借此机会,坐享齐人之福!你们男人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我?”晁盖笑道:“我岂会是那等人?我晁盖这一辈子,眼中便只有你一个。”
三娘闻言,微感尴尬,起身道:“方才醒来,一定饥渴,我与你取些药膳来,你这元气损伤,须得静心调理,吃我配的药膳最好。”当下转身便要走,晁盖却问道:“娘子,我这主意如何?”
三娘白了他一眼道:“真如你所言,就是个馊主意,以后不必再提了。”说罢转身便去了。
随后两日,三娘都悉心照料晁盖,第三日上,起了辆马车前来,将晁盖接回扈家庄内安心静养。到了庄内,扈太公见了晁盖,登时不乐,只冷笑道:“晁天王家大业大,瞧不起我这微落小村,如今又回来作甚?”
三娘急忙拉着太公,低声道:“父亲,此前是因我与保正哥哥有些误会,因此方才会有据婚一说。经此一事,我与保正哥哥已经冰释前嫌,相互已经定下婚约来,前事休再提起。”晁盖也由刘唐搀扶着,朝太公唱了个大喏后道:“太公莫怪,此前是我一时意气用事,胡言乱语来,今日特来赔罪。稍后我定会写下一纸告示,便向扈家庄道歉认错,广传江湖知晓,以释前罪。这里先受我一拜。”说罢便要拜下去。
太公闻言,面色稍缓,急忙扶起晁盖来,只看着三娘叹口气道:“你这婚事,一波三折,这趟当真能定下来,倒也是好,你两个都老大不小,切莫再耍什么小性子,你父年老,可经不起你两个耍花腔闹腾。”
三娘笑了笑,拉着扈太公道:“便听父亲言语,今后相敬如宾,再不闹腾了。”言罢太公见晁盖兀自病重,急忙命人安排了屋舍安顿。
安顿了晁盖之后,扈太公唤了扈成与扈成妻室时氏与三娘一同来到晁盖榻前。都到了后,太公自坐了一张杌子,晁盖卧病在床,太公教他躺着,口中道:“既然晁大郎与我儿定了鸳盟,那三书六礼之事,又是如何打算?”
三娘闻言,皱眉道:“父亲,保正哥哥这里还重病在身,他此趟伤了元气,须得静心调理三五个月,方能痊愈,你这里怎的便又开始催婚了?”扈成笑道:“小妹这还没过门,便心疼起自家官人来了。”
扈三娘瞪了扈成一眼,扈成登时低头,太公又瞪了三娘一眼,三娘连忙缩头,太公道:“还不是因你闹腾,险些教我扈家上下脸面不保,老汉我也是生受了一回,既然说定了此事,便早早将婚事办了,方为妥当。”
晁盖闻言道:“既然太公说了,自当遵命,我这里便差人回梁山,一应三书六礼便按礼数,妥妥备来,再挑选良辰吉日,便来迎娶娘子回山完婚。”
三娘皱眉道:“也不必这般赶,先订了婚事下来,等你身子将养好了,再论亲事,否则折腾起来,你这伤了元气,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扈太公却道:“不妨事,晁大郎便一直在我庄上养病即可,一应琐事,自有梁山来人与我庄上人操办便了,不会劳动晁大郎,如此可好?”
三娘尚未答话时,只听屋外黄文炳朗声道:“庄主,柴家庄来了紧急文书,须请庄主亲自定夺。”三娘急忙起身道:“都不是外人,进来说话。”
黄文炳急忙进到屋内来,将一份文书递来后道:“便是柴家庄那里传来书信,直说柴大官人有个叔叔柴皇城,现在高唐州居住,今被高唐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怄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柴大官人亲身前去。柴大官人想叔叔那里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遭,因此便在月前动身去了。却不想去了高唐州之后,柴皇城怄气而死,便在那时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又带人前来啰唣,一时口合之下,那殷天锡教随扈一众铁卫不忿打死。柴大官人如今只教一众铁卫先回柴家庄,他独自一个留下来提问官司。”
三娘尚未看书信,闻言后大惊道:“一众铁卫干什么吃的?如何不把柴大官人一同取回?反教他一个人留下?”黄文炳道:“书信上说,柴大官人只恐牵累出扈家庄来,又说那高廉虽是倚势欺人,但他柴家放着有护持圣旨,自不怕他来。”
三娘顿足道:“丹书铁劵、丹书铁劵,若还依得,岂会奸臣当道?!柴大官人好不糊涂,这定是官府奸计,便是诱他离了柴家庄,专对他下手来,便是有丹书铁劵在,也定他个谋反之罪,褫夺了那丹书铁劵去,又于事何补?”
黄文炳道:“正是如此,小人看了此书信,便知不妥,因此来与庄主商议。”三娘道:“且教郑鹰飞鸽传书往高唐州,只问那边情形如何。黄军师,你且吩咐庄内准备军马、粮草,这趟非得大军前去,方能救得柴大官人出来。”黄文炳应了,急忙去了。
三娘转回内间,太公问何事,三娘便将柴大官人之事说了,晁盖闻言大惊道:“柴大官人于我梁山多有恩惠,此趟出事,不可不救,我这里便下书回梁山,教梁山宋江兄弟点起军马,先往高唐州去救应。”
三娘闻言道:“梁山军马先去也好,我这里点起三千军马随后赶至。素闻那高廉有些妖法,破他还需请公孙先生前来。”见有大事,时氏便先扶太公回屋安歇,扈成自与黄文炳去准备钱粮。当下三娘唤来穆弘,吩咐他前去二仙山请公孙胜前来助阵。随后三娘看了看一旁呆站着的李逵,便笑道:“铁牛大哥也一同前去一回吧。”
李逵在一旁听了,登时跳出来道:“俺不去,俺要回山,前去高唐州一斧看了高廉那厮,去什么二仙山,请什么鸟真人,俺不去。”
三娘笑道:“此趟前去,缺了铁牛大哥可不成,非得你去一趟不可。”李逵兀自摇头道:“不去,不去。”三娘板起脸道:“如今我是天王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你不听我吩咐么?若是听了前去,此趟破高唐州,便是你的功劳。若是不听,便军法从事!”
李逵听了,方才怏怏道:“去便去,拿什么军法来压人。”当下穆弘与李逵两个收拾了行装,当天便离了扈家庄,径直往二仙山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