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愣在了原地,瞳孔越睁越开,最后凄厉的嘶吼了一声,整个身形都吞没在气刃之中。
“不!!!!!”
最后一丝叫喊之后,拓拔野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仅仅留下大片的黑沙,以及那凌空悬浮的精元。
骤然之间,所有的恶鬼都惊慌失措,吓得魂飞魄散。像是油锅中的蚂蚁,慌不择路,四下逃窜,。而相形他们,皇城一军的将士已是热血沸腾,战鼓连鸣,喊着口号便是杀向了那些恶鬼大军。
一时之间,所有的地阵师和高级将领都有如神助,将实力发挥到了极致,战火连天之际,已是大半的恶鬼大军已被歼灭。
庄邪静静地立在原地,望着战士们追赶的背影,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形犹如酒过三巡一般,摇摆不定,最后双眼一黑,倒地昏去。
………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庄邪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处在一间别致的卧房里。窗外暴雨如注,就仿佛是一道道密集的珠帘,隔断了楼阁与街道。
屋子里幽静昏暗,宛如黄昏,从后面一扇开着的门看进去,隐约有着一道倩影摇曳。
“我..我这是在哪.?”挠了挠头,庄邪在逐渐清晰的意识里,开始打量周遭的一切。
脚步声轻传而来,那道倩影推门进来,一双小巧精致的青鞋之上,那一袭素雅的白裙,精致的笑脸,红润的樱口,还有耳垂上那枚粉色的小珠,正是南宫盈。
一见着她,庄邪脸上便出现了笑容,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令人心悦,而是在这次的战役中,这位看似闺中的少女,所爆发出的惊人实力,以及她那无与伦比的强大妖兽六尾黄焰狐都让人记忆犹新。
南宫盈小步走来,轻轻拉起他,柔声道:“本小姐就知道是你,你是庄邪对不对?”
听似熟悉的语气,悦耳的声音,庄邪听得舒心,却也是能从她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你很厉害。”
南宫盈嫣然一笑,垂下了头,悄悄地问道:“说吧,你身负重罪,却潜入皇城大军,岂不是自投罗网?你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她的呼吸轻柔,指尖仿佛在轻轻颤抖,她的头发带着笔鲜花更芬芳的香气。
房间里开始弥漫着这股香气,让得庄邪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而没等他回话,窗外忽然传来的响动。
密如万马奔腾的雨声中,传来一阵密如雨点的马蹄声,十余匹快马,冒着暴雨疾驰而来,听到了战地之外两里地的小楼前。
马上任一色兵服,白斗笠,腰间佩刀闪着乌光,很快便退开木门上了二楼。
“副统领大人。”
十余人立在门外持剑抱拳,屋里的南宫盈嘟起了小嘴,回眸说道:“又有何事?”
雨点飒飒作响,屋外的人,在偶尔的雷光下渡上了一抹银白,显得阴冷而又诡异。
从他们身着的兵服款式,也不难看出他们要比一般的士兵高上几个阶级。而此时,后排几名士兵中,一个打扮文气的中年人,提着一个大箱子,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不是不同于这些人。
“副统领大人。”
“我这就来。”
听得南宫盈答应着,庄邪也是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是副统领?”
“是呀。”娇俏一笑,南宫盈仰着脖子,像是只骄傲的天鹅。而她旋即便是起身,隔着一扇门向外道着:“有何事情?”
“回禀大人,这位药师先生是从奥罗城中请来的。大统领极为担忧那位大人的伤势。”门外的声音有些沉稳,显然是个老练的江湖客。
“已无大碍。”淡淡的说着,南宫盈故作一脸的严肃,但偶尔一个回眸的间隙,却依旧俏皮地朝庄邪眨了眨眼睛。
“好,那属下们这就告退了。”说着,脚步声便细碎远离,那中年药师一声不吭的跟着一行人下了楼去,很快,屋下的马蹄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回到床榻上,南宫盈目光如水,视线在庄邪身上扫过,也是蹙起了眉头:“可是你真的好了吗?还有你的翅膀…”说着,她玉手便是扬到了庄邪的身后,轻轻抚摸着,试图探寻一下这其中的端倪。
被这冰凉凉的小手惹得痒痒,庄邪脸颊一红,也是挪开了身子,转眼问道:“南宫副统领,刚刚的问题,好像还没回答你呢。”
“喔对,说吧,你有何目的。”说着,南宫盈又是有些好奇又充满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庄邪。
庄邪干笑了几声,旋即便是在屋内看了看,道:“其实我已经死了,你看我的身子,难道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
听得庄邪如此一说,南宫盈先前的好奇似乎更加强烈的几分,上下细探了一番之后,也是瞪大了眼睛:“难怪难怪,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你的身子若隐若现,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呵呵,我如今是魂魄之体,从地府而来,要说目的的话,恐怕就是对抗这些恶鬼了吧。因为对于你们而言,我要更了解他们,这些恶鬼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说着,庄邪左右环顾了一番,问道:“那六尾黄焰狐呢?怎么不见你带它?”
“它也伤得不轻,这会应该在睡觉了吧。”南宫盈略显敷衍的回答着。
时间在两人促膝长谈间悄然流逝,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窗外一连串金属碰撞的清脆声不合时宜的传了进来,打破了久违的和谐。
走近窗前,投目下望,但见大片的黑影急冲而来,停在了小楼之下,他们身着黑铁战甲,身上脸上有着或多或少的伤痕。但见为首一身形高大男子迈前一步,抱起手中宝剑,朝着小楼正声说道:“禀报副统领大人,前方恶鬼已经撤离,皇城境内暂时得以保全。”
南宫盈半倚在窗前两眼一亮,嘴角浮起浅浅的笑容:“好了,你们退下吧。”
话音落下,那浩浩荡荡而来的兵士们便有整齐的离去。
厢房之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庄邪坐在床榻之上,稍稍沉思了半刻,也是起身抱拳道:“副统领大人,如今战势已经平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想我该暂且离开了。”
“何必如何着急离开,虽然战势平息,但谁也难料下一次,恶鬼大军是否会再度进攻皇城。再则说来,你可是身负重罪之人,何不随我上殿禀明大帝,将你此次大功抵过呢?”
南宫盈说的诚恳,让人难以拒绝,但庄邪似乎只是浅浅的感动,并未太过在意,微微一笑,便再也没说什么,转身步出了门外:“若皇城有难,我将第一时间出现。”
话音落下的一刻,庄邪已然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一阵不经意闪过的风。
距离庄邪初到皇城,已过半月之久。自从十五层地狱主阎明,和拓拔野战败之后,恶鬼大军明显收敛的许多,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再生波澜,更是连影子都实难看到,只是偶尔在山野深林之中,还能发现一些鬼鬼祟祟,刺探敌情的恶鬼小兵。
风波逐渐平息,皇城再次回归到久违的和谐之中。这让庄邪要打道回府的心意更加坚决。
在秦岚月与灰猫的挽留之下,庄邪依旧不为所动,就连大统领长风,要给他爵位兵马,也是被他婉拒。
他就像一阵风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但却给人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这日烈阳高照,打在人的身上,透着衣袍,也是倍感灼热。
来时的庄邪和尹雪,搭着小船,摇曳在江面之上。过了这江,对岸便是风清城了。
这条大江宽阔无比,小船已在水上行进了一些时辰,对岸依旧在朦胧的天线那头,看不着半点轮廓。
宽大的帽檐之下,庄邪的脸庞躲在阴影里,感知着周遭风速的走向,并不是用手拨动着船帆。
平静的江面一马平川,一叶孤舟就这般孑然前行,显得辽阔而又凄凉。
忽地,一声鹰啸划破长空,翱翔在烈日之下。庄邪抬手挡住阳光,定睛看去,也是察觉这雄鹰飞舞的姿势极其的怪异。
再次地皱眉看去,庄邪的眼睛便是眯成了一条细线,乃见那悬空飞舞的雄鹰,赫然是一只断翅之鹰,而它的断翅并非是在林中穿梭被尖锐的树枝折断,而明显是被人用利刃齐肩斩断!
心头涌起一抹不安,庄邪只感觉前方危机四伏。
正在这时,庄邪忽然察觉到周围的风向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目光锐利的扫视周遭,乃见船后竟是有着两道人影,形如疾风,箭步如飞!而那两双脚,竟是能在江面之上飞驰疾行,踏水无痕!
手松开帆绳,目光向后斜视而去,庄邪双目忽然紧闭,周身上下瞬间凝聚起一股加强的气流。
霎时间一股无形的空间向外荡漾而去,让得小船周遭的水流顿时停滞,那两名疾步在水上的人忽然也是被这种无形的压制感震开,斗篷扬起,露出两张惊愕的脸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