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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法杵之谜(一)

    夜深人静,庄邪平坐在床榻之上,眉宇宁静,体内充盈的灵力混杂着妖气开始逐渐散发着。

    自从达到灵源觉醒的胎源期后,那灵源觉醒的黑龙又比先前大了数倍,庄邪细想着,若是伴随修为逐渐的提升,那黑龙的体积,莫非也跟着变大,甚至堪比丘壑?

    若真是这样,他就真的不惧怕任何一切了。

    越想越有些兴奋,庄邪很快沉下心神,进入了修炼的状态。每逢深夜,是修为最好的时刻,因为此刻的环境是最为静谧的,同时空气间也弥漫着修炼最佳的元素。

    他紧闭双目,额间的汗水顺着他脸颊滑下,浸湿了他的衣袍。而伴随他修为的进程,那鹰王纱衣逐渐也发生了变化,一缕缕泛着淡光的青丝,开始变化着色泽,由深入浅再由浅入深,轮转交替。

    色泽,鹰王纱衣呼吸式的节奏下变化的光泽与颜色,而到了后来,庄邪能够明显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正被这诡异的衣袍所吸食,一缕缕的灵力顺着他毛孔灌入这纱衣之中,但见纱衣之上的光泽越来越亮,庄邪体内的灵力也在逐渐消逝着。

    “这是怎么回事?”庄邪微微一怔,试图脱下这鹰王纱衣,但却不料,此时此刻,这纱衣紧紧贴合在他的肌肤之上,彷如一层与肉相连的皮,稍稍扯下便剧痛无比。

    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的庄邪,也是急忙停止了修炼,而那鹰王纱衣也终于在一阵光芒的闪动之后,暗沉下去,那股吸食的力量,也缓缓消失。

    “呼~”庄邪拍着胸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这鹰王纱衣还真是诡异得很。

    也就在这时,当他望向窗外的时候,有着一缕清晨的光射入了窗柩之中。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夜。

    清晨过后,深苑之外,响起了锣鼓之声。门外来来往往的婢女家仆端着红缎,红糕,脸上挂着喜庆,莺莺燕燕,宛如市井。

    推门而出。两名家仆从不远处挑着箱子而来,时不时交头接耳,交谈甚欢。

    “两位,今儿是什么日子?”四下瞧得房梁,长廊皆挂着红缎,灯笼,庄邪不禁也是好奇的问道。

    “嘿,今日乃是国主公子正式上门提亲的日子呢,王府上下啊早就布置起来咯。”两名家仆相互对看了一眼纷纷乐呵的笑着。

    见着朱红色的木箱子,用红缎缠在竹担上。几乎要把这竹担压完了,可见这不大不小的箱子里定是沉甸甸的珠宝玉石。

    庄邪摸了摸鼻子,让开了道,两名家仆晃头晃脑地朝北苑的库房走去。

    听了这两家仆的话,庄邪也是不禁想起在护国宝寺山下的时候,那里的和尚也曾说起过,下月便是郡主大婚的日子,掐指算来,也的确是该来提亲的日子了。

    “若今日是提亲之日,那想必护国宝寺的住持也该在场吧?”庄邪暗自细想。眼珠一转,也是即刻朝着正堂的方向赶去。

    日头越升越高,照亮了府院之内的绿叶,顺着长廊看去。数十名家仆婢女一次排列,手中端着捧着各色各样的上等的贡品,瓷器,其中不乏一些价值连城的金雕玉璧,绫罗绸缎,有序的出入正堂之中。不到半刻的功夫,正堂上下已是堆满了聘礼。

    此时此刻,正堂之内,除了渡尘师徒三人外,还有柳王爷与郡主柳素莊,他们翘首盼望,却只见聘礼和提亲的队伍,却是没见提亲之人。

    时辰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屋内已聘礼如山时,那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让得柳中原当下有些恼怒起来,悻悻地坐回位上,用力拍着扶手,端起茶来一口饮下。

    “提亲之日,这飞鸿连个人影也不见得,真是不像话!七哥也真是。”柳中原气氛道。

    渡尘双手合十,慈眉道:“王爷息怒,这人未到而礼先到素来也是王家的规矩。不妨再等会。”

    此刻,柳素莊心思却不在这些聘礼甚至即将来的人上,而是凝望着面前的空念,美眸中略带一抹迷离之色。

    柳中原却以为柳素莊因提亲人未到而心生郁闷,微微扬了扬手道:“莊儿不必失望,一会儿等那飞鸿来了,父王定为难为难他,哈哈。”

    柳中原豪笑着,而柳素莊似是丝毫没有听到,依旧凝视前方,眼神空旷。

    柳中原察觉不对,顺着她视线看去,但见她凝视着垂眸诵经空念已是失了神。

    “莊儿?”皱起眉头,柳中原呼唤道。连唤三声,不为所动,他这下可就怒了,拍椅而起,喝道:“莊儿!”

    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之中,柳素莊猛地回过神来,也是连忙欠身道:“父王。”

    柳中原怒哼了声,正要指手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一位家仆送来书信,他接来一看,顿时容颜大怒,愤愤地将书信撕碎洒了一地都是。

    渡尘大师见状不妙,也是不禁发问:“王爷,这书信里写着什么?”

    虽然当下雷霆暴怒,但见身份尊长的渡尘大师询问,他的气焰也是稍稍低了些,叹声道:“大师有所不知,那柳飞鸿借故不来了。”

    “这.....”渡尘长眉微微一蹙,若是迟些来已经是失了礼数,而直接送信告辞,无疑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哼,什么军中告急,本王乃岭南王,真有急军之事,本王如何会不知?这飞鸿年纪轻轻,气焰如此之高,真像他的老爹。”柳中原气声怒斥,胸脯一阵起伏,气坐回位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无心挪了挪嘴,放眼望着周遭的聘礼,一双眼睛很快盯上了排成塔状的红糖糕,舔了舔嘴唇,推了推身旁的空念。

    “嘿空念你瞧,是红糖糕!自从来这大丰国,我可都没吃过呢。”无心摸了摸肚子,嘴馋得不行。

    空念手中佛珠停下,睁开眼眸之时也是瞧见那柳素莊正朝着他看来。他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方才经柳中原这么一说,心下也是能体会柳素莊郁闷的心情,不禁站起身来,朝着柳中原微微双手合十道:“柳王爷,素问郡主才貌双绝,琴艺过人,不知笛艺如何?”

    “笛?呵呵,小女笛艺更胜古琴。”柳中原满眼自豪地看向柳素莊,但见这时的柳素莊笑靥如芙,翩翩起身,扶腰行礼道:“小女音艺欠佳,只是略懂而已。”

    “郡主。”身旁的婢女媚眼明理,旋即递上一支精致的翠烟玉笛。柳素莊大方的接过来,悠扬的笛声连绵回响,令人心旷神怡,不禁也是陶醉在这笛声之中。

    空念听着美妙的笛声缓缓合上双眼,而坐上的无心鼠目环顾,忽而也是发现这聘礼之中,有着一扇精致古檀排箫,眼珠一阵机灵,也是拿来递给了空念。

    眼睛微微睁开,望着这精致的排箫,又见柳素莊动人的笛声,不禁心弦摇动,也是将他手中的排箫吹奏而起。

    骤然之间当这排箫的音律穿插而入,与那笛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之时,柳素莊眼眶忽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脸颊滑落,万千世界,茫茫江河,他正是她所要寻找的人。

    字如其人,音律更能识人,他的箫声,气如浩瀚的江河,又时如山间静流的小溪,迂回天地之间,轻落田园一叶,这样的排箫造诣,真不像出自一个小和尚。

    下一刻,排箫与玉笛终于在曲声激昂间缓缓画上的句点,两人放下手中的乐器相视对望,眼中皆是有着寻常人看不透的心心相惜,知音相遇。

    柳中原鼓掌起身,也是豪声笑道:“殊不知护国宝寺中竟然来藏着一个音律造诣颇高的才子啊,渡尘大师,您这徒儿,本王真是太喜欢了。”

    “王爷过奖了。老僧这徒儿自幼喜好乐器,寺院内一些铜钟笙箫,皆是他平日里喜好之物。”渡尘大师笑着道。

    柳中原不在说话,静静地望着空念不再说话,脑海中忽然闪掠过一个念头,若空念不是和尚,这样的才子,若收为己用,但真是羡煞旁人。

    他不仅相貌过人,昨日的斗虎已突显他的睿智冷静,而昨夜出手相助勇斗恶人,更是彰显了他的勇,可谓是智勇双全的绝佳人才。

    正在这时,敲门声起,在家仆的通报之下,庄邪走入大堂之内,见着满堂的聘礼,而堂中却无生人,不禁眉头一皱,猜想道了什么。

    “是少侠啊,昨日睡得可好?”柳中原道。

    庄邪笑道:“谢王爷,昨日睡得香甜。今日来此,乃由一事相求,今日听府内家仆说起,护国宝寺的住持正在府上,当下求知之心翻涌,这才忍不住到此来寻住持大师,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柳中原一听哈哈大笑:“哪里,渡尘大师的名号方圆百里谁能不知?年轻人既有心求学,也是乐事。”说着,他便看向身旁的渡尘道:“渡尘大师,这位小兄弟昨日仗义相救,替我王府驱赶恶人,更是救下了您的徒儿,您看,既然他有心向您请教,您就不必推辞了。再则,今日本是诵经祈福,那飞鸿不知好歹,这祈福之事就另择他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