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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亡灵天灾之后,西大陆仅存的少数几个战略基地,中州城吸引着来自各方的人士,每日人流量十分可观,既有来此寻找机遇的冒险者、佣兵,也有壮志踌躇,一心想要加入军队讨伐亡灵的勇士,也有来自各地,失去家园的流亡者,当然,也不乏来自其它基地,甚至其它大陆的商队。
来来往往的人潮使得中州城格外地热闹,最近,更是因为巴诺出征归来,带回剿灭了大量亡灵的好消息,中州城里更是喜庆万分,歌功颂德的吟游诗人乘机编纂了诸多关于巴诺神将的英雄事迹,在全城各处传唱,就算是生活一般的平民,也免不了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之余,携家带口地出来,点上一两盘价格合适的小吃,泡上一壶清茶,聆听英雄的传说——比起那些存在于遥远历史中的人物,巴诺神将可是实实在在生活在他们这个时代的,所以,故事听来,自然更加具有亲近感,就算是听了不只一遍,也不会觉得腻味。
西维亚与克莱儿所在的茶馆自然也有吟游诗人在歌颂,简单的三弦琴弹起,边吟边唱地讲述着,描绘的文字十分直白,却又独具韵味,既能让没有受到什么教育的普通平民听懂诗歌中的意思,也不会显得太过粗俗,当真做到了雅俗共赏,只是,经过了文学处理之后的故事便显得十分失真,增加了诸多令人颇为啼笑皆非的元素。
“一招魔法就消灭了上万亡灵大军?这说的是历史上传说的传奇级的法神吧?亡灵如果这么好消灭,西大陆哪里还能落到如今的局面?”西维亚一脸囧然地听着吟游诗人的弹唱,几乎无法将那被形容得无比光辉伟大,无比神奇强悍的人物与自己的恋人联系在一起。
“呵,这些歌颂的诗歌自然要往夸张里来说,你没见其他人听着都津津有味?”也许是因为对诗歌中的主人公存在着一定距离感,所以克莱儿倒是比西维亚更适应这样的吟颂。“而且,在当真局势情况下,也需要有这样的夸张来鼓舞大家的精神——你没觉得中州城的气氛比我们离开时要更加地积级向上?”
“好吧,你说的也对,”西维亚耸耸肩,“我就当他说的是神不是人吧——这样的话,比较能接受得了。”
两人很是悠然地在茶馆里坐了半晌,反反复复听着吟游诗人歌颂着赞美巴诺,赞美这次出征军人的诗歌,同时。也听着周围来往的客人对远征军的讨论,发觉大家的关注点更多的在于巴诺与本杰明这对兄弟的组合档,以及对中州基地未来走势的期许。倒是没听什么粉红色的绯闻。
当第五次听到类似的赞美诗后,克莱儿首先受不了地起身道:“西维亚,既然你都听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西维亚慢悠悠地喝了最后一杯茶。起身,跟随其后向外走,就在克莱儿半只脚踏出茶馆大门的时候,西维亚耳尖地听到了自己此行归来最关注的消息,为此,她一把拉住克莱儿。两人倚在茶馆门边又站了一会儿——
说话的是茶馆最靠边的一桌客人,两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相对而坐,看打扮。应该是前来中州城的外地商人,虽然从衣饰上看来,他们的生活水平只是中等,但从一些动作习惯上依旧可以看出他们拥有极其良好的教养,应该曾经是贵族出身。
“蒂尔琳娜殿下已经带着吉坦维亚旧部入城了。自从吉坦维亚亡国之后,各方势力都向蒂尔琳娜殿下伸出橄榄枝。可是,她始终拒绝,这次入城,也许,就是想借光明教会的力量复国吧?”
“本杰明大人曾经向殿下发出过邀请,可是,殿下拒绝了,这一次,应该是因为战神大人的救助,殿下才愿意入城整顿的——听说,殿下这次受了重伤,恐怕需要好好在城里修养一段时间。”
“哎,可怜的殿下,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吧?如果陛下还在世,殿下应该早就在一位有教养有家世的绅士的呵护下过上幸福的生活,哪里需要像如今这般四下奔波?”
“前段日子,老查理已经在召集流亡者,希望能够支持蒂尔琳娜殿下复国,只是,如今的时机似乎不太好,恐怕,他的努力得白费了。”
“老查理就是太喜欢意想天开了,以现在的局势,就算复国了,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武力夺回旧都。”
“是啊,据说,王都现在已经被一名亡灵黑祭司占据,就算是战神出马,恐怕也收复不了。”
话题于此一转,便转向关于亡灵局势的的讨论,西维亚站住脚,多听了一两分钟,确定他们的对话已经跑得没边儿了,她才拉着克莱儿走出茶馆。
“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克莱儿无奈地向西维亚一摊手。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西维亚冲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挥挥手道,“好啦,我知道你早就想见阿尔瓦了,我就不再耽误你们相聚的时间了,你回去吧,我也回拉德艾德城堡。”
拉德艾德城堡,中州城的核心区,光明教会的驻扎地,本杰明在这里为西维亚和巴诺安排了一间风景绝佳的房间,只是,无论是西维亚还是巴诺在这里住的时间都极有限,并且,两人共同居住在这里的日子几乎是屈指可数——纵然如此,城堡的卫兵们还是记得住西维亚的身份,所以,当她四处畅行的时候,卫兵们并没有阻拦,也没有特意通报,甚至还根据她的要求为她指明前进的方向。
西维亚的目标是第一议事厅,因为本杰明与巴诺正在那里商量事情——虽说在克莱儿和琼面前,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儿女情长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对巴诺并不想念,甚至而言,在进入中州城,进入拉德艾城堡之后,随着与巴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思念之情越发地汹涌起来,直到如今,她几乎是要特意控制着,才使自己不至于激动地奔跑起来!
一路快步走进第一议事厅的院门,迎面便见八名守卫牢牢把持着议事厅的各个入口,其中四名是城堡卫兵的打扮,而另外四人则是一身西维亚没见过的制服打扮,就在西维亚入门的刹那,这四名非卫兵当即行动,拦在了她身前,动作快速且略显粗鲁,几乎要撞上西维亚——
“咻~”天空之上传来一声尖利的鹰啼之声,几道劲风冲着这四人扑面而来,逼得他们连退数步,紧接着,一只羽翼宽大的白颈鹤鹰俯冲而下,停在西维亚的头顶上方,盘旋着,向院子里的守卫发出十足的警告。
被逼退的四人没敢再向前,他们并不是打不过这只白颈鹤鹰,而是不想伤害它——这只畜生随军多时,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巴诺对它的重视与放纵,如非必要,他们不想因此与巴诺,与光明教会结仇。
双方彼此僵持中,四名同样守护在议事厅门前的城堡卫兵向前一步,冲西维亚行了一个骑士礼,算是居中缓冲了一下冲突的气氛。
“除了菲尔斯和本杰明,还有谁在屋里?”西维亚一边戴上护臂,抬高手臂挥了挥,示意白颈鹤鹰停靠,一边向卫兵提问。
“蒂尔琳娜公主殿下也在,大人吩咐过,不许打扰。”城堡卫兵十分谨慎地回答道。
西维亚闻言,略一挑眉,便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休息。”
说着,她转身,抬脚便要走,当此之时,众人身后的议事厅大门却是突然打开,本杰明迎了出来,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地调侃道:“哟,小嫂子,你怎么回来啦——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整个中州都走一遍才舍得回来。”
“克莱儿想阿尔瓦了,琼也说了,人手安排得过来,所以,我们就回来了——怎么,正在忙?”西维亚面上一脸无谓,眼睛却是有些控制不住地直往本杰明身后瞟——只可惜,大门只打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无法从中窥视厅内的情况。
本杰明自然是捕捉到她的这个小动作,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道:“怎么,只有克莱儿想阿尔瓦了,你就没想我大哥?”
“这关你什么事儿?”西维亚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有这闲功夫关心我想不想菲尔斯,还不如多下点心思把朱丽叶-迦追回来呢——路易丝婶婶可是放话了,如果你再这么没效率,她可是要亲近去迦蓝城提亲的哟。到时候,你说,朱丽叶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被她这么一说,本杰明脸上的表情当即僵住,而后,不自觉地沉下脸来,整个人的气质由阳光转而阴郁——这种风格的本杰明实属难得一见,很有几分巴诺的气势,全身上下,冷气嗖嗖地,令人不敢招惹。
不过,西维亚对此却早已习惯,甚至更向前凑了两步,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道:“好啦,这是你的**,我也不多干涉,别绷着一张脸,最近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有你大哥这个‘天然冷气制造机’已经足够了,你就别在这里添热闹了。”
说完放,西维亚摸着白颈鹤鹰,很是自然地穿过本杰明,向议事厅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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