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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平定东海

    李斯叹了口气,缓缓走入望夷宫。

    二世皇帝的脾气,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想当初,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一言九鼎,威风赫赫,普天之下,谁人不怕?然而他李斯偏偏能摸准皇帝的脉,在朝堂中口若悬河,挥洒自如,混得如鱼得水。可以说。诺大的天下,除了皇帝之外,便是他李斯了。

    现如今,始皇帝已经故去了,换上胡亥这个资历深浅的年轻人。可是李斯却发现,自己弄不明白这年轻人的心思。

    他的建议,他的主张,他的奏折。秦二世没有任何兴趣,对他也日渐冷淡。这让李斯极其失落。他觉得人还没有走,茶就已经凉了。

    李斯尝试着用他数十年的官场经验,想要找出问题所在,可是他什么也没找出来。

    最后李斯只能得出来一个结论,胡亥并不是官场中人,他从不按照官场中的那一套规则来。

    胡亥的性格虽然像极了始皇帝,狂躁易怒。但是始皇帝的怒,至少在一个框架之内,便是要大秦蒸蒸日上。而胡亥的怒,就有点由着性子来了。

    李斯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学习赵高,投皇帝所好。于是他费了极大的心思,得到了一块玉佩。这玉佩质地精美,上面的花纹尤其漂亮。想必胡亥会喜欢。

    只要皇帝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重新站在帝国的中心。

    当李斯来到宫中的时候,却被一阵哭声吸引住了。

    他循声看过去,见一人四肢和头颅都被绑住,绳子的另一头则系在五匹马上。

    这刑罚他听说过,乃是五马分尸之刑。死状极惨,看上一眼,都会不寒而栗。

    紧接着,李斯忽然发现,在附近有一个人正兴致勃勃的围观,而这人是郎中令赵成。

    李斯看到赵成,从心底中没由来生出一股厌恶。他转身想走,但是转念一想,又回来了,并且主动向赵成走过去。

    赵成乃是赵高的胞弟。随着赵高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赵成也精神抖擞起来了。

    这兄弟俩性格一模一样,贪婪阴险,刻薄寡恩,厚颜无耻,冷酷无情

    以往李斯见了赵高和赵成二人,都冷淡的很,大多假装没看见。不过如今既然要改弦更张,讨胡亥的喜欢,也就不得不亲近一下赵高的人了。

    于是李斯走了过去,热情的和赵成打了个招呼。

    赵成颇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斯一眼,然后也点了点头。

    李斯没话找话,问道:“此人是谁?”

    赵成说道:“淮阴县令。姓熊,至于名字,下官倒忘了。”

    李斯奇道:“淮阴县令,为何在此处受刑?”

    赵成说道:“这个,下官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县令将一颗夜明珠进献皇帝,或许想用这等稀奇古怪的奇珍讨皇帝欢心。而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大怒,下令将此人五马分尸。”

    李斯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颤,连忙将手中的玉佩藏了起来。

    他看见那县令躺在地上,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良久之后,那县令嘟囔了一句:“一生未雨绸缪,只疏忽了这一次。不料,便再无机会了。”

    远处的小宦官喊了一声:“行刑。”

    五匹马嘶鸣一声,向不同方向狂奔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地上那人已经四分五裂了。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淋淋漓漓撒了一地。

    李斯捂着嘴干呕了一声,掉头向宫外走去。

    赵成在后面说道:“丞相大人,何故离开?不去觐见皇帝了吗?”

    李斯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说道:“皇帝不喜见俗人,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宋鲲很忙,他在平定东海郡。

    和秦将预料之中的一模一样,当整个东海郡的精锐在淮阴城下丧失殆尽之后,其他的城池没有怎么抵抗,便纷纷投降了。

    于是宋鲲的义军,从占有几个村,变成了占有一座城,从占有一座城,变成了占有一个郡。

    地盘的迅速扩张,让义军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很不踏实。

    其实这种不踏实是正确的,东海郡地盘很大,想要完全消化,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义军在此地根基尚浅,根本无力控制这么大的地方,一旦有人挑起是非,到手的城池,转眼之间就会易手。

    所以宋鲲以淮阴为中心,将士卒分散出去。进入各城中、乡中,甚至村中。

    每一队兵卒都代表了义军。每一队兵卒都肩负着一个重任,即得民心。

    得民心的方法很简单,无非是让受欺压者,冤屈可以得到伸张。让衣食无着者,可以获得温饱。让对人生无望者,看到希望。

    义军一路走来,这种事已经做的轻车熟路了,于是很快就展开了强大的攻势。

    一时间,整个东海郡,像是一锅煮开了的热水,迅速的沸腾起来了。

    有无数的乡绅被义军抓住,宣布罪状,然后受到惩处。

    罪大恶极者,已经身首异处了。痛苦的是那些罪不致死,却又要受刑之人。

    他们白天的时候做苦工,晚上的时候,胸中恨意滔滔,难以入眠。

    这些乡绅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从豪强变成了阶下囚。

    以前自己在乡中随便咳嗽一声,那些该死的黔首都吓得心惊胆战。为何突然之间,他们如此大胆,全部都造起反来了?到底是何人在给他们撑腰?

    是那些义军在撑腰吗?不可能啊,村中只来了十个义军,最大的军官,也不过是个伍长。难道就凭这十个人,便把自己延续数百年的豪族一脚踢倒了?

    有这样疑问的乡绅并不是一个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老实巴交的黔首们为什么会像是疯了一样,胆大包天至此。

    不过还好,那些义军还算讲道理。哪怕将自己的金银、土地分给黔首,也是有依据的。

    自己早年间确实做了些错事,用财富来赎罪,也完全说得过去。何况这些义军定罪的时候,颇有条理。重罪重罚,轻罪轻罚,倒也没有乱来。

    只要这些义军讲规矩便好啊。待劳役结束,只需要勤勤恳恳,未必不能再把家底攒起来,只是日后不要再仗着富贵,随意欺压百姓便好了。

    那些乡绅虽然怨恨义军,但是义军毕竟给他们留了一丝希望。所以他们的反抗,远不如宋鲲想象的激烈。

    整个东海郡,在迅速的沸腾之后,又开始迅速的降温了。它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过后,它再也不姓秦了。

    所有的黔首都知道,他们乃是宋鲲治下百姓。他们很乐意这样,因为只要宋鲲的义军还在,他们便有土地,便不会再受到繁重租税徭役和的盘剥。

    可以简单地说,若有人进攻东海郡。郡中百姓或许没有胆量拿起武器上战场,可是暗中给义军提供帮助,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