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8点半，小小的办公室被挤得水泄不通。
“都扫一下这个小程序，”黄经理晃了晃手里的二维码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明天一早结账，现在先来验小票、取证件！”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排队交小票、签名、取回证件。
何莳这一整天就只喝了一杯奶茶，她的微信钱包里也只剩下了0.05元！
轮到她的时候，何莳微蹙着眉、可怜巴巴地看着黄经理：“我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现在就结账？”
黄经理斜了她一眼：“不行，甲方给我结算了以后，我才能给你们工资，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赶快签字，这么多人等着呢！”
虽然不是很放心，但这么多人都一样等明天结账，她也只能暂时放下担忧，当即签字、扫码、走人。
……
来到超市门口后，何莳眉开眼笑地迎向老板：“大爷，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就能发第一笔工资！”
正举着手机的超市大爷摘下老花镜眯眼看看何莳说：“哦哦，那可太好了太好了。”
“我今天光上班，没来得及吃饭，再赊点吃的行吗？明天一起付钱！”何莳开心地说道。
“哦哦，行，来，来记个账，”超市大爷说着从磨得黑亮的木桌下面掏出个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递给何莳，“先把昨天的签个名。”
——
“2020.6.10
方便面：4元
火腿肠：2元
6.10入住”
何莳“吧嗒吧嗒”眨了一会儿眼睛，几秒钟后乖乖接过一支油光锃亮的中性笔，在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要买啥自己拿，然后写上就行。”超市大爷戴上花镜又举起了手机。
……
何莳把泡好的一碗“明麦郎弹面”抱在怀里，左手捧着“搏动维生素饮料”“鸟河榨菜芯”“噢哩噢饼干”，腾出右手拧门锁……
“这么晚才回来呀。”隔壁的光头小哥抱着黑猫打开了门，温柔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沙哑。
何莳刚刚上楼比较急、脸有些红，她扭头看了光头小哥一眼，忙又转过头来打开门，讷讷地说：“嗯，是啊，你早点休息。”说完进屋关好了门——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如果他催债，自己又没钱吃饭了！
回到房间收拾停当，一边看着《无畏真君》一边吃面吃饼干吃咸菜喝饮料——简直不要太爽哦！
“叮咚”微信消息——
“我的朋友-添加朋友
氢化钛：
我是隔壁的”
点开头像看大图——一位眼镜小哥抱着大黑猫——哈，有头发的时候还挺帅的。何莳点击“通过验证”。
21:15
氢化钛：你好，在干什么？
在看！：何时
21:30
氢化钛：你的网名很有趣。
嗯。：何时
21:46
氢化钛：睡了吗？
看呢！：何时
22:30
氢化钛：还在看？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