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拉开了车马车帘,然后看着我问道:“相公,这离陵县还有多远呀?”
我也拉开了车帘,见此时的街上人来人往,再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样,想必这是离陵县外的那座比较近的一座县了吧,看完窗外的风景后,回道:“玲儿,快到了,你再等等下。行了这么远的路都累了吧。”
玲儿笑着看着我,道:“好。就是有点颠簸。”
“李易!”,我朝窗外喊道。
李易正架着马车行驶在这离陵县比较近的一个县城的街道上,听到呼喊声后,回道:“诶!老爷,有何事?”
看了玲儿眼后,再朝车厢的门看去,回道:“李易!慢点!马车太颠了。”
玲儿听到我这番操作后,急忙喊道:“相公,不用。颠点儿没事。”
李易又道:“老爷,要不要再慢了?”
“听我的!”,我道。
“好。”,说完,李易便降下了马车的速度。
玲儿看着我,表面上说不用,其实内心早就受不了这颠簸了,包括我也是。
“相公,一会儿到了家,你第一件事想干嘛?”,玲儿朝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手里紧紧的握着玲儿的手,然后看向了玲儿,搓着玲儿的脸,道:“干嘛,当然是让你吃饱穿好啊。你可是我夫人。”
在我们对面的便是婉儿和春雷,婉儿正探着头往窗外看去,不知再思考着什么。春雷则坐在板凳上发呆。
马车箱只有着我和玲儿的说话声,也许是他们准备到家了,因此心里便有些失落又有些激动,这才不说话吧。
玲儿笑着,然后道:“讨厌。这一路上你都说了多少遍了。那相公你不打算做官了?”
我放过了玲儿的脸,扒拉着她靠在我的肩上,这才回道:“玲儿,你相不相信等四年以后我定能回朝廷?”
玲儿靠在了我的肩上,回答道:“相信。不过相公为何这么确定?”
“凭直觉。”,我回玲儿道。
这时玲儿便不再回些什么了,看着我,然后看着马车里的一切。
婉儿听到我俩不再说什么话后,便回头来,道:“柳堂,刚才我想了想,以后我还是叫你老爷吧。总是叫你柳堂,不知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妻。到时会影响玲儿姐的名誉的。”
我看着婉儿,没想到她这么自觉,但突然又有点悲伤,有种感觉似乎说不出来。玲儿两眼看着我,等待我回答她,可我不知如何回答她。
“婉儿妹妹,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柳堂哥不会说什么的。”,玲儿道。
玲儿这么一说,坐在玲儿一旁的我,便只好应了玲儿的说法,点点头,回道:“是啊,婉儿。你这么叫我都习惯了。没事的。”
婉儿这时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坚定的道:“不行,老爷。以后就叫你老爷吧。毕竟玲儿妹妹才是你的正妻,而我只是个妾。该叫什么还得叫什么,规矩不能乱。”
看着玲儿这样坚定的说着,我和玲儿也不好再说着什么。
明朝可是在妻妾一块上,还是有许多的规矩的。
“那好吧。”,我不再劝了。
马车慢悠慢悠的行走着,玲儿靠在我脸上都眯着眼睛有些睡着了。而我此时无睡意,也不知该干嘛,便四处看看。
见春雷紧紧握着手一直看着马车地板上发呆,开始我本以为是春雷因为那事,因此对我很是抱歉才如此的,但这么多天还是一直这样,我担心坏了。
“春雷,你为何一直这样?是不是因京城的那事这才郁郁不乐?”,我小心且很尊敬的问道。
春雷一直朝着地板看,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到。
“婉儿。”
我朝婉儿道,然后用眼睛告诉她喊下春雷。
婉儿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用手在春雷面前挥挥。
春雷这才回神了过来,看着周围又看着婉儿,问道:“怎么了?”
“老爷叫你。”,玲儿道。
春雷看着我,接着问道:“老爷,刚才你叫我?何事?”
看了玲儿一眼,便回答春雷,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何这样子郁郁不乐?发呆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因京城的那件事?”
“没,没有。可能困意来了吧,这才发呆了。连老爷的呼喊声都未听见。”,春雷解释道。
看着春雷这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便知道了他的确有心事。
“若是因上次那事,我一点也不怪你。在这样的年代里,谁都会有点错的。莫要自责了,啊。马上就到家了,高兴点。”,我道。
春雷拉了下车帘,看了看,似乎在眨着眼睛试图抵挡要落下来的眼泪。
“春雷,你这是?”,我问道,但又想想春雷自从跟了我,已经整整两年没回家了,的确有些对不起他,接着便向他道歉道:“春雷,我对不住你和春雷,跟了我这么长的日子,受苦了。还害了你在京城大牢中受了好几天的苦。”
这时李易停下了马车,激动的说道:“老爷!柳堂哥!到了!”
“好,老爷,你不要这样,我们跟着老爷没受苦。老爷下车吧。”,春雷道。
看着正睡着的玲儿,有点不忍心打扰,便只能背抱她下马车后,再背回房间里休息。
“春雷,婉儿。你们先下。”,我道。
等他们下马车后,我这才双手慢慢的扶着玲儿,便一手搂着腰,一手搂着脚,低下身子慢慢走了出去。
辛亏婉儿还在马车旁垫了个楼梯,这样抱玲儿下车也跟方便些。
“春雷、李易,你们俩个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爹娘了,赶快回家看看吧。”,我道。
“嗯,好。老爷,我帮您把马车牵回您家,我这再走。”,李易牵着马绳道。
“老爷,那我先走了。”,春雷背着包袱道。
我点了点头,春雷便背着个包袱快速朝那差不多两年都未见到了家而去了。
婉儿见我双手抱着玲儿,便问道:“老爷,要不要我帮你把玲儿姐背在你背上?”
“不用了,一会儿会吵醒她的。”,我抱着我的妻儿和马车一起随着个泥土道而往家去。
走了大约几分,便到了那熟悉的分叉路口,往右而走便到了家。
此时的雪凝正跟着东楠学习着。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雪凝跟着东楠读了起来。
看来东楠很疼妹妹嘛,当然我也疼。
待雪凝停下来后,便喊道:“雪凝、东楠!”
听到那熟悉的声后,妹妹和弟弟跑了过来,看着我好奇的问道:“哥哥,姐姐这是怎么了?”
“姐姐啊,她睡着了。你们不要吵醒她哦。爹和娘呢?”,我道。
雪凝小嘴甜甜的应了声道:“好。”
“爹在后院劈着柴火,娘在屋里头做饭。”,东楠回答道。
“这样啊。”,然后看着牵着马的李易还并未走,道:“李易啊,马放在这儿就行了。你回去吧。这马交给婉儿就行了。”
“好。那老爷我走了。”,李易将马绳递给玲儿后,便在马车箱里取走他的包袱就跑着回去了。
“爹!娘!我回来了!”,我抱着玲儿走进了院里边走边道。
娘听到声后急忙放下了锅铲,飞奔着跑着出来。一头黑发中又带了许多的白头发,满是皱纹且喜悦的脸走了过来,增大了眼睛看了看我,接着道:“儿啊。儿回来了!”
然后看着我手里抱着的玲儿,慌忙的问道:“她怎么了?”
“她只是路上困了睡着了,休息下便好了。您不用担心。”,我道。
“好,没事就行。那带她进屋吧。”,娘道。
我抱着玲儿小心的跨过门槛,就放在那铺满稻草的木床上,然后拉了床被子盖了玲儿,便走了出来。
娘在门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出来时,问道:“儿啊。你为何回来了?春雷、李易呢?”
“娘,一会儿再跟您说。春雷、李易回家了。爹呢,他在哪?”,我道。
娘看着我,用那泛黄且连手背上一条一条都看得出来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摸了摸,掉了几滴眼泪,道:“瘦了。都累瘦了。”
“娘,您莫哭,儿啊这次回来不走了。过几年再走。”,我道。
“好,好,好。娘去炒几个菜。一会儿开饭时,叫玲儿起来吃饭。一路上都饿坏了吧?”,娘道。
“有些,那娘,我去找爹了。”,我道。
“好,好。”,娘答应道。
接着我便急匆匆去找那幽默的老爹,一走过去,见爹正在后院劈着柴,还未发现我的身影。
“爹!”,我喊了声便缩了回去。
爹劈着柴,听到后,放下了斧头,看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爹看了看,没发现后,道:“难道听错了?”
看着这老爹的样子就是逗,我走了过去,喊道:“爹!”
爹又回了头,结果这一幕很意外:爹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扇了自己一耳光,发现这不是梦后,道:“臭小子!回来连你爹都告诉,咋滴回来了?”
“爹,这不想你了嘛。”,我道。
爹逗着我道:“想我?我看你当个官没几个银两,回来找你爹要吧?爹也没银两,要不过几日,咱爷俩去街上乞讨乞讨?”
我笑出了声,道:“爹,你去外面牵下你马吧。那马可是我的。你可别打马的主意。”
爹放下的斧头,道:“你小子,连匹马都养不起了?”,然后看着我笑道。
无奈的我看着爹,道:“快去吧。”
“好。”
这下爹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