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中棉回来了,却呆在家里不上班,隔了三日才到他办公室,吃了两口茶就给他说云朵院长没了。
赵晓兵纳闷,问啥子意思?
李忠棉一字一句地说云朵为了抢救伤员,染病牺牲了。
赵晓兵握着的茶杯啪的掉到地上,摔得粉粹。
莹莹马上过来扶住他靠在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老李给他道歉,说他关心不够,没有照顾好云朵院长。
洛阳病人太多,云朵深入堡子为病人治疗,一个受了外伤的病人需要手术。
她在没有灭菌设施环境下依然不顾自己为病人手术,不慎划伤手背,感染后还叫大家保密,不许声张,直到去世。
同事们将遗体火花后把她带了回来。
良久之后,老李说请求将云朵安葬在安福塔寺,赵晓兵想了一下说还是去罗城吧。
三日之后,赵晓兵带着家人,李中棉带着文教部和医学院的同事出发去罗城,在忠烈园为云朵举行了安葬仪式。
他没有哭,连个孩子也没有哭,他抚摸着易昌云的头说他们的妈妈去天上享受生活了,将来我们都要去。
孩子还小,他不希望他们生活在悲伤之中。
葬礼结束后,他叫莹莹陪他去老虎口,那是他和云朵生死交心的地方,他在水坝上坐到天黑,把那《二泉映月》拉了一遍又一遍。
天已经黑了下来,莹莹说回去吧,两人才起身回到镇上。
易山不说话,只顾吃酒。
甄嬛婶更是在屋里不出门。
莹莹将云朵的遗书给他看,原来云朵已经晓得他在为她传功了,要他把孩子带好,不要只顾别人不管自己。
第二天,他叫返程,昏昏沉沉地坐着马车回去,什么时候到家的都不晓得。
老曹过来看他,夸奖蔡云朵是个好医生,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去做呢。
他点点头,只吃茶,也不说话。老曹陪着他换了两道茶才离去。
五日后易山来了,要他一起去看火井。
赵晓兵知道易山是在陪他出去散心,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向西,到了平乐才一起吃酒。
易山告诉他甄嬛婶都说了,是云朵没有福气陪他一直到老,叫他别太伤感了。
赵晓兵说云朵是他女人中最实诚的了,无欲无求,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没想到半道就离开了。
易山说我们男人知道女人的好就行了,谁没有个艰难的时候,必须挺过去。
两人来到火井前,易山高兴了,说赵晓兵果然说话算数,硬是将它给恢复了。
试验区内已经建起了盐厂,铁厂和酒厂,周围村子里的百姓用铜管将天然气接进家里,老百姓用上了清洁能源,这只是后世才看得到的场景了。
火井县令刘建国送了他们一人一大包井盐。赵晓兵不客气,收下了。
建国给他们报告,围绕新建的盐场,作坊已经招募三百余人做工,按照他的意思,将偏远山里的百姓优先招募,搬了过来。
易山和他都很满意,算是异地搬迁,安置扶贫了。能有机会解决这些问题,一定要做下去。
往回走,建国带他们去看白沫江边改造过的纸厂,规模扩大了,废水经过三级沉淀后排出,明显比那直排好了许多。
易山手里拿着新造的纸张反复搓揉,说这种竹浆纸的质量已属上乘,今后的纸币可以在这边选厂精制了。
赵晓兵点点头,两人坐着马车打已经开通的乐善桥上通过,易山说不错啊,平乐能有如此先进的桥梁,建造技术不一般咯。
五日后再回到家里,英英、穆欣和玉娇都带着孩子回来了。
莹莹说云朵的事传到马湖,他们就启程回来了。
赵晓兵接过这个孩子抱抱,又换过那个孩子抱抱。
女人们很团结,知道彩霞他爹遇到了困难,都把压箱子的银钱拿了出来,双双连榨油坊都抵押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帮女人,暗自愧疚。
莹莹叫他啥都不想,好好睡觉。
两日后召开国事会议,文教卫生部报告了此次北方四路疫情防治情况,建议完善全国的卫生防疫机构,大家一致同意。
军事部报告了沈州战事,已经完成对半岛反动残余势力的打击。建议设置高丽路统管半岛,大家没有意见。
接着报告了海军建设章程,有人提出看法了,认为过于超前,有空耗国力之嫌,最后对方略再做调整,分期分步实施。
跟着,军事部报告北方诸路实施军管已经三年,当下边境稳定,社会秩序良好,请求恢复行政管理。
这是改军管还政于民,组工部当然欢迎,大家也是一致同意,让组工部筹划组织安排。
接下来,修造部提出在鄂州建立中部地区水运物流中心,在洪州建立内河造船基地事宜,经过反复争论后都通过了。
礼部杜樊报告,一些赋闲在家的老人和书院的先生询问,朝廷大军节节胜利,为何不直捣黄龙救回被北蛮掳走的宋人?
老曹说军事行动属于新宋朝廷最高机密,时机不成熟不会随意公布。
赵晓兵叫杜樊回去请他们吃茶,告诉他们朝廷不忘国耻,一直在努力。
当下的新宋军已经前出解放区北进千里,粮草辎重运输极其困难,后方也不稳定,不宜行动。
还需要诸君协力同心,积极筹备呢。
随即,他将巡视江南的情况做了介绍,经历了长期的战乱,杭州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可以想象洛阳、开封这些大宋先前的富庶之地都还是一遍荒凉。
因此,朝廷当前的任务是整顿,治理,建设和恢复生产。
况且新宋军还在高丽清剿残敌呢。
东北之地只是打下来了,还需要守住,建设好。新宋国的军队不是强盗,是要对老百姓负责的,为老百姓做事的。
今后,朝廷将不再大举用兵了,必须休养生息,要将重心转移到国家的治理与经济建设上来,要让老百姓吃好饭,睡好觉。
众人都认真的听他讲述,安宁还拿起笔不停的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