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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章 事发

    济州府新上任的知府,名叫侯蒙,年龄已到花甲之年,曾做到知枢密院事,因对蔡京的当十钱坑民政策不满,被蔡京一党嫉恨,在赵佶面前给他穿小鞋,罢知济州。

    前些天,十万生辰纲在济州治下被劫,梁中书、蔡京纷纷派人过来施压,要求侯蒙限期查办。

    知州侯蒙亲自带着来府衙报案的两个虞候,到现场进行勘察,勘察过程中,侯蒙对两个虞候旁敲侧一番,轻易就把两个虞候套了进去,两个虞候慌忙说出了案情的真实经过。

    但是劫生辰纲的众人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杨志这个押运提辖也没了终影,虽然判断出对方使用是江湖幻术,但是懂幻术之人却多如牛毛,算不得什么。

    派人到附近村落进行探访,村民均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在附近出没。

    案件线索至此而断。

    若是旁人,对这棘手的案件恐怕无从下手,但侯蒙不一样,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老刑侦,他初始的升迁之路,就是因为破案精准率百分百,让想陷害他的对手查不到一丝瑕疵而成名,并因此而受到举荐重用,后来还做过刑部尚书,他的一生几乎都跟刑案打交道。

    别人看不出来线索,但是在他眼中,处处都是线索。

    能够使用幻术布下如此大的局面,必然耗费无算,有能力做出此事者,必是江湖中有钱有势之人;

    没有人看到劫匪出没,这些劫匪必是有人熟知当地地形,必是济州本地人参与其中;

    通过现场的脚印和山林中的车辙,侯蒙判断出了劫犯的人数……

    一条条线索,在侯蒙脑海中不断交汇,侯蒙不断发出指令,命属下人按他的要求,查证各条线索,济州缉捕观察使何涛的弟弟何清,是个赌徒,以前也曾投靠过晁盖,因识字,那段时间正好在黄泥岗一家脚店配合官府进行外第商旅登记,晁盖几人推车路过客栈歇息时,刚好被他认了出来,但是晁盖并没有认出他,还报上了假名,当时何清就怀疑晁盖扮作客商不简单,没想到过了两天就传来黄泥岗生辰纲被劫的大案。

    刚好他哥哥何涛负责这个案子,何清就把这个线索告诉了何涛。

    侯蒙得到何清提供的线索之后,脑海中的各个线索立马跟晁盖对照上了,一下子就被他锁定了劫犯。

    刚刚退出官衙的那名官员,便是济州缉捕观察使何涛,侯蒙一锁定劫犯,立马命他带人去郓城县,捉拿贼首:“托塔天王”晁盖。

    “府尹,呼延统制命人来报,他已带兵马从东平撤回,现离城十里。”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拱手向上首伏案书写的侯蒙报道。

    “哦,呼延统制可是击退了梁山贼寇?”伏案的侯蒙手中毛笔不停,依旧在埋头书写。

    衙役摇头道:“小人不知,探报并未详细说明。”

    侯蒙正在书写的笔猛然一顿,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若是打退了贼寇,呼延灼回城,必然使人早早送来捷报,现今人都快回城了,尚未有捷报传来,必是中途出了变故。

    想到此,侯蒙挽袖放下笔,向着衙役说道:“去备马车,我要去城门口迎接呼延统制。”

    当侯蒙坐着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呼延灼正指挥军队进城,看到知府侯蒙从马车上下来,对于这个曾在枢密院做过事的老相公,呼延灼不敢怠慢,急忙迎了上来,向着侯蒙拱手道:“劳烦相公来迎,呼延灼惶恐。”

    侯蒙上前一步扶住他,轻笑道:“呼延统制乃我大宋栋梁,不辞劳苦为我大宋剿匪,我自当亲迎。”

    说完,侯蒙开始打量进城的队伍,他发现这些将士虽然表面上衣甲鲜亮,但是各个神情有些无精打采,看到他这个知州相望,眼神不自觉地回避着。

    看到这番景象,侯蒙心中一沉,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呼延灼看到侯蒙眉头一皱,便猜到这个老知州可能猜到他们行程不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刚要开口向侯蒙解释。

    侯蒙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笑着请他先上马车,一同去府中赴宴。

    呼延灼点头应下.

    上了马车之后,呼延灼把他驰援寿张之后发生的事情,向侯蒙禀报一遍。

    呼延灼在寿张和董平一起摩拳擦掌,想要在明义军攻城之时,好好教训一下这帮狂妄的水贼,可是没成想,明义军毫无征兆就退了兵,东平知府派人送来了一些酒肉饭食,犒赏一番之后,要求呼延灼退兵。

    呼延灼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知府暗中跟贼寇达成协议,贼寇这才退了兵。

    按说贼寇退却,战斗结束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呼延灼心中总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他们流血牺牲,拼死拼活死了这么多人,就换来这么一个结局,他感觉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怨气。

    侯蒙听完呼延灼的汇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好生歇息,把此次战斗过程形成军报,报给兵部,请求兵部尽快为他们补充兵员,安排抚恤。

    话说两头,缉捕使何涛去抓捕劫匪晁盖一伙人,到了郓城县,向郓城知县出具了知府侯蒙、梁中书、蔡京三人下达的督办文书。

    知县一看三个大佬同时发来协查督办的文书,吓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丝毫不赶怠慢,立马喊来县内两个都头“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让他们点起一百名马步弓手,前去捉拿晁盖等人。

    此时,押司宋江拦住了两人,建议等到天黑之后再去悄悄拿人,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县令跟何涛听他说得有理,顿时夸了一通宋江,让都头朱仝、雷横二人按宋江说的办,先点了兵马,等天黑再去拿人。

    却不知,宋江跟晁盖是旧交,知道他们劫取生辰纲的事情东窗事发,提前稳住何涛,并亲自去给晁盖通风报信,至于让官军趁夜抓人,不过是为了给晁盖收拾行装,拖延时间而已,《水浒》原著中,施耐庵特意在这此一段,赋诗一首来嘲讽宋江,:

    保正缘何养贼曹,押司纵贼罪难逃。

    须知守法清名重,莫谓通情义气高。

    爵固畏鹯能害爵,猫如伴鼠岂成猫。

    空持刀笔称文吏,羞说当年汉相萧。

    诗中大意是说:宋公明只讲兄弟情义,而不守国家法度,徇私枉法,这只不过是对个人的小义,并不是对国家、对百姓的大忠义。

    诗中把宋公明比做猫,把晁盖比为鼠。两人之间就像警察和抢劫犯的关系,警察天天伴在抢劫犯身旁,帮他们做事,还算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吗?

    小伙伴们以为这就算官场黑暗了吗?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这两个负责保护百姓安全,专门负责打击黑恶势力的都头,同样是晁盖这个黑老大的座上宾,两人带兵到了晁盖院外,在墙外面咋咋呼呼一通喊,来个林外惊鸟,看到晁盖竟然还没跑掉,后门的朱仝直接光明正大的放水,让晁盖等十几人从他身边逃跑,朱仝则故意做戏,拖住属下,不然他们快速追击。

    晁盖跑远后,朱仝带着人装模作样一路追逃,随后把身边的兵卒都支开,上前来与晁盖等一帮人依依惜别。

    几人正叙话道别间,

    “休叫走了贼人~”

    追击官军的大喝声从远处传来,隐约看清晃动的火把,朱仝听出是同事雷横,急忙道:“保正快走,雷横追上来了,你们此去可投梁山,寨主“小李广”花荣是个奢遮的好汉,保正若去落草,必能周全保正。

    你们走时,只管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我会把后面的追兵支开,速去!”

    晁盖抱拳道:“都头救命之恩,异日必报!”

    吴用、公孙胜、刘唐、乔道清、孙安六人同时向朱仝抱了抱拳,表示谢意,带着十几个愿意跟随晁盖的心腹庄客,摸着黑向前方逃去。

    逃了一阵,看后方没了追兵,二十余人在路边小树林中歇脚。

    晁盖汗巾擦了擦满头大汗,向着几位兄弟道:“诸位兄弟,现在官军追赶甚急,我等兄弟必须找个安脚处,有什么建议大家不妨都说说。”

    赤发鬼刘唐精赤着上身,正拿汗巾擦拭背后流淌的汗水,听得晁盖如此发问,立马接声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梁山离此最近,而且好生兴旺,屡败官军,朝廷都不敢正眼相瞧,听说正在招募各路英雄,去投梁山泊,大块儿吃肉岂不痛快。”

    “幻魔君”乔道清最注重自己形象的道人,正在小心整理自己略显絮乱的道袍,拍打上面的尘土,听刘唐如此一说,顿时反驳道:“此言差矣,梁山屡次攻打朝廷府县,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虽此时声威无两,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梁山必不能长久,我等何苦白白误了性命。”

    “入云龙”公孙胜闻言皱了皱眉,不同意地说道:“梁山四州水泊方圆八百里,乃是绝地,寨主花荣雄才大略,属下猛将如云,朝廷想要灭之,恐怕不是一件易事,我意,去梁山暂避,未尝不可。”

    乔道清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一清(公孙胜道号)此言谬矣,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梁山此时正是气盛,我等势穷前去,只会让人看轻,我等兄弟皆盖世英豪,岂能受那腌臜之气,倒不如我等众人抢了一处山寨,聚起几千人马,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额认为,老道说哩对,额同意老道哩观点,宁为鸡头,不当尾巴。”乔道清说完,孙安立马跳出来力挺同乡,这一众人里面属他武艺最强,乔道清说的话,也最合他的胃口。

    吴用皱了皱眉头,低头沉思,没有说话,众人把目光都投在晁盖身上。

    “若是不投梁山,诸位可有好的去处?我们兄弟劫了蔡京的生辰纲,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等,普通绿林同道,怕不容我们兄弟。”

    听晁盖如此一说,乔道清顿时一喜,笑道:“贫道当初云游四方之时,在兖州边界,曾遇到一处险峻之地,唤做“青云山”,山势险峻惊奇,山后土地肥沃,难得的是,在山脚下一座堡城凭险而立,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峻之势不弱梁山几分,凭我等兄弟的本事,若招的万千兵马,官军同样不敢正眼相瞧。”

    “青云山倒是一处好去处,但是听说青云山寨主性子不容人,我们前去,恐他们难以相容。”晁盖倒是听江湖朋友说过这个青云山,知道那里盘踞着一伙儿强人,同样听说青云山的寨主为人心胸狭隘,难容好汉。

    “哈哈哈~”乔道清大笑三声声,得意地道:“说来也巧,在下当年在兖州时云游之时,有一个旧识,唤做“艾叶豹子”狄雷,也是一个武艺了得的好汉,我曾医治过他的老母,关系十分要好,后来因豪强欺凌,打死了人,在青云山坐第四把交椅,去年贫道还应邀在青云山住了些时日。

    青云山寨主确实不容人,但是极其爱财,我们把钱财多送与他一些,我和狄雷再使些手段,青云山必有我等一席之地。”

    “老道,额认为不对,到了青云山,额们不还是当尾巴~”孙安不等乔道清说完,就习惯性地跳出来拆他的台。

    乔道清顿时露出一头的黑线,很忒不成钢地道:“你个勺子,青云山除了狄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们去了,必受重用,而且,青云山隐藏着一个天大秘密。”

    “甚秘密?”

    “我观青云山顶隐隐泛出黄金云气,我猜山下必有金、银矿,若是我们能挖到金、银矿,到时招募几万兵马都不在话下,你们说那是不是个好去处?”

    听到青云山下竟然藏有金银矿,几人顿时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乔道清。

    乔道清看到几人不信的眼神,差点儿指天而誓。

    几人心中狂喜不已,若是真的挖到了金山银山,到哪儿都能拉起一支军队,何必还要去梁山受人篱下?

    刘唐、孙安当即改口,全力拥护乔道清的意见,吴用和晁盖两人同样下定了决心。

    唯有公孙胜,眉头紧锁。

    “一清,你可是怀疑我的眼光?”

    “兄长多虑了,在下对兄长的眼光一贯佩服,只是在下出山时,家师曾吩咐在下,说在下与梁山有一段尘缘,吩咐有空去往梁山了却这一段尘缘,在下正在考虑当如何与众兄弟作别。”

    听公孙胜如此一说,晁盖几人顿时变了脸色,晁盖大声道:“我等六人指天发过誓,有富同享,有难同当,既是先生坚持要去梁山,我等同去,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乔道清闻言顿时色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公孙胜拱手笑道“保正哥哥莫要如此说,在下与梁山的尘缘只属私情,决不能让众兄弟赔我,况且,我也只是去梁山了却尘缘,带了却了尘缘,便去找众位兄弟一起快活。”

    吴用也来帮腔道:“哥哥,一清先生只是暂去梁山,待我们于青云山打下一片基业,再召一清先生同去享福,岂不更美。

    再者,我等此去青云山福祸难料,一清先生在梁山,也算是条退路,若是青云山事不济,我等兄弟怕还要仰仗一清先生照拂。”

    听吴用如此说,晁盖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若是心中已定,我也不好多劝,只是金珠分我出四担,让孩儿们给你背着,你送去梁山,做个投名状,省的梁山之人看轻了先生。先生在梁山处理完尘缘,便来青云山找我等兄弟,必扫榻相迎。”

    公孙胜听晁盖竟然把金珠分出四担来给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急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不需要如此多的钱财。

    “推辞什么,这么点财宝,我们可看不上,我们可是要去挖金山的,倒是你,去梁山太寒蝉,不是连带我乔道清都要被人看轻?”

    “揍是,额们是去挖金山银山,这钱还是你娃拿着吧……”

    乔道清、孙安都摆出一副金钱如粪土的模样,但是公孙胜却见到,两兄弟住店时,为了便宜几文钱,都要跟掌柜的讲半天道理,几万贯钱说送就送,不过是怕自己在梁山受刁难。。

    不等公孙胜反驳,刘唐、吴用纷纷出来劝说公孙胜。

    公孙胜向众兄弟一一道别,在担子里随手抓了一把金珠,哈哈大笑着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