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攻寨官兵不能前进的防线,在重骑兵冲击下,不堪一击,要么被前方的呼延灼等猛人挑翻出去,要么被最前排的重甲骑兵连人带马撞了上去,为后方的同袍做开路先锋。
木栏掀飞,石块滚落,在防线后方,来不及躲闪的明义军将士,直接被铁骑撞飞,踏溅而过……
前方因强撞路障被绊倒的重骑兵,摔倒在地面上,后方冲锋中的同伴,根本来不及作出躲闪动作,直接纵马踏了上去,虽有一层铁甲保护,但是这些骑兵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一个个七窍流血……
战场之上,生命,显得脆弱无比。
明义军的防线可以说是一击即溃,瞬间被踏碎,重骑兵如一道破开河堤洪流一般,向着营内深处冲去。
正在建设的第二道防线,崩溃……
第三道防线崩溃……
路上所遇明义军,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被他们一冲既散,明义军将士们发出恐惧的呼喊,抱着头逃窜。
重骑兵这道钢铁洪流,根本势不可挡,通行无阻地直冲明义军的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前,党世雄已经聚拢过来几百名战兵,正在使用拒马等障碍组成防御阵型。
看到冲锋而来的钢铁洪流,党世雄一声令下,黑压压一片箭雨向着重骑兵袭来。
“叮叮叮……”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无往不利的箭雨,此次竟如给人挠痒一般无力,冲锋中的重骑兵竟无一人落马,冲锋之势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速向着几百明义军冲锋而至。
看到官军竟然刀枪不入,党世雄和属下顿时愣住了,随着重骑兵越冲越近,一股恐怖的煞气,如海浪一般向众人压来,呼吸困难的窒息感使得明义军开始色变,最前排直面钢铁洪流的战兵,手脚都开始发抖起来。
面对时速几十公里冲锋而至的战马,没有几人能够视若无睹。
“风紧~扯呼……”
一声绿林常用的黑话响起,众将士好像听到了之音,几百人好似瞬间活了过来,好似被磁石吸着走的铁末一般,瞬间一散而空。
冲锋而至的呼延灼,看到一散而空的贼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本以为梁山贼寇有多么厉害,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简直不堪一击,某些人竟然被这些贼寇打的屁滚尿流,还吓破了胆,真是丢尽了我大宋朝廷的颜面。”
呼延灼看到明义军一哄而散,并没有急着追击,而是大声呼喊,命令属下停下马速,调整阵型。
他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钢铁双鞭,把上面沾染的血水甩落。
一路杀来,明义军糟糕的表现,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些梁山贼寇和他平时剿灭的山贼并没什么两样,只要遇到强力的官军队伍,绝对比兔子跑的还快,虽然梁山众贼逃跑的速度是他见过最快的,然并卵。
钢铁洪流放缓马速后,自动调整混乱的骑兵阵型。
重骑兵一路杀来,还不忘把道路两侧的营帐点燃,此刻,剧烈燃烧的大火,把营地上方的夜空烧的开始发红,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两侧营地内,有无数惊慌失措的明义军,哭喊着抱头鼠窜。
在漫天焰火、喊杀四起的营地中,这些钢铁盔甲的重骑兵显得更加狰狞、可怕,因为他们代表着死亡和恐惧。
“统制,中军大帐这里没能抓到贼首,想必是刚刚趁乱逃入了营寨深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手提三尖两刃刀的“天目将”彭玘,走上前来向呼延灼请示道。
呼延灼在马上对着明义军的军营仔细观察一番,不屑地扬眉道:“贼营两侧营地有火光,而且在敲聚兵鼓,必是贼人在聚拢散兵,如此,倒也正合我意,省的咱们还要把这些老鼠一一揪出来。
彭玘、韩滔,命你二人各带五百铁甲骑,兵分两路,分别杀往东、西两营,击破了正在聚集的贼寇,本将带兵去贼军后营,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再与你们汇合。”
“韩滔(彭玘)领命。”两名副将拱手领命。
呼延灼转过身面对重甲骑兵,大声喊道:“诸位,梁山贼寇已经在官家心中挂了名,谁若是能抓了贼首,官家将会亲自为你们授赏,大好前程就在你们手上,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的运气了,随本将去杀贼~”
“活捉匪首花荣,回师领赏,冲啊~”“百胜将”韩滔看到加官进爵的机会就在眼前,顿时感觉热血沸腾,紧随呼延灼一声爆喝,率领一营重骑兵,向着东侧聚兵鼓响处,冲杀而去。
“天目将”彭玘同时领队往西营杀去。
呼延灼亲带剩余千名兵马,向明义军放置粮草辎重的后营杀去。
三路重骑勇不可当,路上昏头乱跑的明义军,尽皆成了他们的枪下鬼,蹄下魂……
在上空俯瞰便能发现,混乱的梁山大营中,东西各营指挥大帐前,燃烧着一个巨大的材堆,材堆旁近,几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正拼命擂响聚兵鼓,无数战兵聚拢在大帐周边。
三支重甲骑分成三个方向,向着东、西、南飞驰,像是三条抢夺功绩的火龙。
随着三条火龙走过,道路两旁的帐篷纷纷被点燃,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线。
另外两路不说,单说“百胜将”韩滔,韩滔本是东京人,武艺精湛,使得一杆枣木槊,兵法韬略娴熟,曾在朝廷选拔中,中过武举,在陈州做团练使(原著中韩滔在梁山泊排名第四十二,被封为地威星。)。
此次随呼延灼来济州防备梁山,本就是想找机会一展身手,说实话,他同样看不起这些落草的贼寇,因为这些年死在他围剿下的贼寇,已经不知凡几,对于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呼延灼剿匪带来来朝廷最昂贵的骑兵重甲,他更是亲体验了那无可匹敌的威势,对于围剿梁山这群乌合之众,韩滔更是信心倍增,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剿匪,根本不是打仗的,而是来捡功劳的。
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冲到贼军聚集地,多杀几个贼首,让他的官途再进一步……
一路上,虽有重骑兵不小心摔倒,再也起不来,但彭玘并未在意,战场之上情况多变,障碍重重,尤其是夜晚之中,视线极度不佳,看不清路况致使马匹崴蹄、摔倒,实属正常。
对于那些摔倒在地的属下,他并未多加理会,在他看来,这次战斗他们已经胜利在望,只要大败贼军,倒地的属下自然就安全了,若是此时停下来救援属下,拖累自己的行军速度不说,很可能让贼军组成防御阵势,给自己的军队造成巨大的伤亡,如何取舍,他心中有数。
但是当他发现属下跌倒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向前冲锋几步,便会有属下栽倒,而且一路上已经没有再遇到贼军,他兴奋的头脑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急忙抬头查看周边的情形。
这一查看,让他心中“咯噔~”一跳,他这才发现,一路冲锋过来,除了他们的马蹄声以及前方聚兵鼓的隆隆响声外,四周竟然再也没了一丝响动,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再上越来越密集的陷马坑,让他心底升起一阵极度的不安,他再次仔细查看四周之时,发现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
“调头撤退,快,掉头~”多年的厮杀经验,让他对于危险有了一些直觉,韩涛此时便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急忙大喝一声,驱使胯下战马,斜着在前方划出一道弧线,向来路回撤。
紧随着他的重骑兵也意识到情况不妙,慌忙跟随着自家主将调转马头回撤,但是后方的重骑由于战场嘈杂,没能听清撤退的信号,依旧向前冲锋,有序的骑兵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邦邦邦……”一阵急促的锣声自黑暗中炸响。
“杀~~~~”
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骤然响破夜空,数不清的手持钩镰枪、挠钩、套索、渔网、大斧、铁锤、大关刀……等杂乱武器的明义军将士,从营帐后方的黑暗中冲了出来。
一个个渔网、套索向着中间的重骑兵,把措手不及骑兵从马背上拉扯下来。
一个拳头大的石块下雨般向着重骑兵头部砸落,那些重甲能够阻挡刀枪箭矢等利器,但是石块所携带的巨大砸击力量,却无法防备,凡被砸中头部的,不是被巨大的砸击力砸晕,就是被巨大的声音震得头晕眼花,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摔落。
那些手持巨斧、铁锤等钝器的战士看到重骑兵跌落下马,纷纷涌上前去,用自己手中的钝器狠敲敌人的头盔……
手持挠钩、钩镰枪,大刀等长武器的战士,纷纷靠近这些重骑兵,兵器专找往马蹄子上招呼,配合的无懈可击的明义军,瞬间把这队重骑兵打懵圈了。
虽然重骑兵手中有专用的长枪可供刺杀敌人,但是没有了冲锋速度的优势,这些重骑兵杀伤力极其有限。
韩滔看到自己属下被拉下无数,心中愤怒无比,含恨出手的枣木槊快速出击,接连刺杀好几个向他靠近,想要捉拿他的钩镰手,口中大声指挥重骑兵快速掉头后撤,快速离开这个埋伏圈,去与另外两支队伍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