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诸事安派妥当,花荣、李卫罗等人准备启程回返,阿骨打带着群臣相送。
花荣先来到韩世忠、党世英、穆弘身前,真诚地道:“韩五,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一帮兄弟们的性命全都教到你手上了,不要让我失望。”
“冲锋在第一个的,永远是我韩五。”韩世忠斩钉截铁地回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党、穆弘,韩五的本事你们都知晓,我希望你们万事以大局为重,多多帮衬韩五兄弟,莫要让人小瞧了我们兄弟。”
“哥哥放心,党世英(穆弘)绝不让哥哥失望。”
花荣在三人胸口用力锤了一下,随后越过三人,走向了三人身后的两百精锐阵前。认真地向他们行了一个梁山军礼,宏声念出了《警世贤文》道:“
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
板橙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
给你们念这首文章,不是鼓励你们坐下来读书,我要你们明白,人生苦短,很多人碌碌无为了一辈子,死后在荒草堆中无人问津。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我希望我的人生在我老的时候,有故事可以给我的儿子、孙子讲。
你们是我梁山的骄傲,但是这些不够,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们一辈子都在小小的水洼中孤老终生,我想要的兄弟们能够娶妻生子,能够富贵荣华,能够光宗耀祖,能够都能够封侯拜将。
你们不能只是梁山的骄傲,我想要你们将来成为天下人的骄傲。
你们,愿意吗?”花荣的话很直白,并没有撤太多大道理,但是一直以花荣为偶像的将士们好似心中有一把火烧了起来,热血在沸腾,精神在狂热。
“愿为首领效死!”
党世英一声怒吼,顿时引起众兵齐声怒哮。
“愿为首领效死!”
“愿为首领效死!”
……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将士,其实最是可爱,他们不求别的,只是一句真诚认可的话,就能让他们豁出命去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这两百名将士,都是花荣从亲卫营和清风骑中,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
这些精锐将跟随着韩世忠、党世英、穆弘三人,在女真地界为商队组建一支护商团,当然,护商团只是一个掩护,花荣的真正用意是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兵团,否则哪会需要韩世忠、党世英、穆弘三名猛将同时留下。
这个时间段,在整个地球上扒来捡去,实力最强悍的骑兵,非金国建国之初的这支女真铁骑莫属。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梁山组建的两支骑兵,在宋朝境内也勉强算是精锐之兵,可是跟辽国的精骑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而见识过女真骑兵的实力后,花荣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双方之间的差距。
差距过大?
不妥帖。
根本不应该用差距来形容。
在女真骑兵面前,用骑着马的步兵来形容梁山骑兵,或许更妥当一些。
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不是会骑马的士兵,都可以叫骑兵。
有着如此强悍的骑兵在身边,花荣若还睁着眼睛视而不见,那真就成傻子了。
他从亲卫营、清风骑中挑选了两百精锐出来,让这两百精锐留下来,跟着女真铁骑这个强悍的教师,学一些在中原地区根本见不到的东西。
花荣不奢望这二百名勇士变得向女真铁骑一般纵横无敌,因为那是不现实的,毕竟女真骑兵从小便在生死边沿行走,一身本事都是在无数次的生死中学来的,不是靠勤学苦练便能成功的,那种斗天斗地的无畏精神,就够这些家伙学很长时间的。
他想让这两百人学成真本事后,能够作为火种,在他的梁山拉起一只真正的精锐,不会一战而溃的精锐。
想要完成脱变,练武场上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花荣给护商团定的任务,是跟随着女真铁骑,亲身经历血与火的淬炼。
希望经过血与火的淬炼,这些勇士血脉中的武魂能够觉醒,成为不惧任何挑战的百战雄狮。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护商团的统领,将会决定着护商团的成就,在满是虎狼豺豹的女真地界,护商团的对手是身经百战的马匪,成千上万的辽国精骑,亟待复仇的女真铁骑,这些对手对于护商团来说,每一个都是绝对的硬骨头,若是领队的统领不能有效处理各种复杂情况,护商团全体陨灭只在顷刻间。
韩世忠这个世之名将,就成了花荣的首选。
韩世忠虽未彻底投靠梁山,但历史上因功被封为“蕲王”的他,绝对是护商团统领的不二人选,自己的儿郎交到他手中,花荣也比较放心。
护商团人数被阿骨打限制在三千人,除了这两百精锐,韩世忠已经从新人中,挑选了二百余有一定武艺基础的新人加入护商团。
这些新兵都是弓马娴熟的壮汉,稍加锻炼,便能成为一支精锐。
这些好兵苗子让做过青州兵马总管的秦明都眼热不已,可是却被女真人丢垃圾一般丢给了梁山。
不是女真人不识货,而是这些新兵的实力,那些女真人看不上,连给女真人的正兵做辅兵的资格都不够。
除了韩世忠、党世英、穆弘三位头领,张所同时留了下来,一则张所作为梁山在女真的代表,为梁山势力进驻女真打基础,二者,张所被选为柳园商会的第一人商会总管,负责商会的组建,业务的运行,人员摊派等等事务。
跟自家留守兄弟告别完毕,花荣分别跟兀术、奔睹、卡鲁等人一一告别。
“花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否则我就没脸活了?”小卡鲁跑上来一把抱住花荣宽厚的胸膛,语带呜咽地脆声道。
花荣尴尬地举着双手,不知该不该落下来。
“小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胡说,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别让人误会了。”
“我哪有乱说?你对我又搂又抱的,你还想抵赖吗?我不管,你必须娶我,要不然我真不想活了。”
花荣一头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是你在抱着我好不好,我原想反抗的,不是怕伤了你自尊吗?
不说别的,自己要真娶了卡鲁这个小侄女,那不成乱伦了吗,在民间,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自己的大哥知道自己祸祸她女儿,会不会扒了自己的皮?
想到此花荣扭头向着一旁的阿骨打望去,却见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花荣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大声解释道:“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卡鲁这丫头什么事都没有,小孩子乱说的……”
“三弟,你若是娶了卡鲁,我这当大哥的没意见,卡鲁跟着你我也放心。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我阿骨打的女儿,只能做大妇,谁要是敢让我女儿不开心,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的头砍下来做成酒杯。”阿骨打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的那股霸气,却是让花荣后背阵阵冰凉。
“大哥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卡鲁……”
不等花荣多辩解,阿骨打低下头温柔地对卡鲁道:“我的明珠,时辰不早了,三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让他们启程吧,以后你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花荣,我等着你来娶我,你要是敢不来,我就让叔叔个哥哥们去找你算账。”小卡鲁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说着,脸上哪儿有一点儿伤心的样子,让花荣头上黑线条条再次出现。
被耍了!
阿骨打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跟花荣、李卫罗来了一个重重的熊抱,三人一番互勉、祝福,花荣、李卫罗带领着人马开始踏上归途。
花荣承诺阿骨打,当他们和辽国开始的时候,他一定带兵来女真跟大哥一起共面强敌,让阿骨打这个老铁心中温暖不已,眼圈微红。
花荣不是在安阿骨打的心,他是真的准备参加几个月后的那场辽金决战,那场关乎金辽两国谁为北方霸主的决战。
不是花荣媚金,一心要帮带给中原王朝无数屈辱的金国崛起,也不是花荣喜欢披上汉奸的外衣。
清朝那在炮口下立约的血泪史,是每一个华夏子孙心中抹不去的伤疤,每次触碰到那伤疤,都会是血淋淋的痛,曾经站在世界之巅的华夏儿女,百余年都抬不起头来,直到花荣穿越前,依然有国人感慨月亮外国圆。
清朝那血淋淋的历史每天都在警告华夏儿女:永远不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若是对比一下,其实宋朝后期的形势,跟清朝相差无几,只不过宋朝尚有士大夫们愿意为国尽忠,而清朝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按说宋朝在恐怖的对手攻击下,坚挺了几百年之久,应该算是有着不弱的实力,可是历史的评价依然是两个字:弱宋。
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仅仅看这个国家多有钱,科技多先进,武力是判断这个国家真正强盛与否的标志。
秦朝一统天下,人民连肚子都吃不饱,可是提起秦国,大家都心中暗赞,因为秦人用敌人的尸骸证明了他们的强大。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一句话就能诠释汉人的强盛,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底气和实力喊出来的。
唐朝更自不必多说,天朝上国指的其实是唐朝,在当时,皆以和唐人说过话为自谈的资本,别国女子以曾经和唐人男子睡过为荣,并成为炫耀的资本。
连后来的明朝,在对外战争中虽多有败绩,朝中更是魑魅魍魉轮番登场,却无人敢说明朝是弱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穷横,两个字形容明朝也挺好。
这些被后人提起来竖大拇指的王朝,要说论起财富、科技、兵力多寡,宋朝绝对能登顶榜首,可是依然被评为弱宋。
宋朝没有名将吗,狄青、岳飞、韩世忠、吴玠、孟珙哪个不是耳熟能详的世之名将,战功赫赫,随便拉出来一个在别朝都是顶级名将。
可是,赵宋当权者不管外界如何评价他们,不管对外战争输的有多惨,治下民众是否活的好,他们只关注一点,只要有武人起来,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压下去。
以文抑武,兵将不识,无妨战败,不见黄袍。
宋朝不仅只是打压武将,对于流淌在每个华夏子孙血液中的尚武精神,也进行着拼命打压。侠以武犯禁,这在每个王朝都有不同程度的打压,可是赵宋这样拼命打压,却是对尚武精神进行着严重的破坏。
这才是宋朝被称为弱宋的真正原因。尚武精神的破坏,那种扫清六合,席卷八荒的魄力,自此而止。
花荣不愿谈什么拯救世界的大道理,只愿以一己之力,能够让流淌在炎黄子孙血脉中的武魂再次觉醒。
让尘封已久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再次响彻这天地间。
而金国,就是再次点燃华夏武魂的药引子,花荣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这记药引子所带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