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泼皮、庄户,全是穆弘兄弟临时召集来的,干起架来手中武器毫无章法,对着敌人只是一通乱捅胡砸。
一个拿锄头的穆家庄客,把手中的锄头向着对面冲过来的李家渔户的头部奋力锄下,锄这种农具是庄客们天天接触的工具,对它的使用手法可谓熟悉至极,这种农具看似没有太大杀伤力,但是在高手手中使出,比一把砍刀杀伤力还要强悍,锋利的锄头一击能把人的头骨像除草一样掀掉,但是这个农夫明显不在高手的行列,一把一人多高的锄头,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根木棍一般向着对面的鱼户砸落下来。
对面渔户看着急速落下的锄头,咧嘴露出不屑的冷笑,脚下一划,身子急速跨进庄户的身前,,空着的手顺手握住内侧锄柄,使得下落的锄头无法再往下砸落,随后挥动手刀向着那个穆家庄客胸前砍落。
那个持锄庄客看着渔户狞笑挥刀,大惊失色,想要把锄头拉回来去挡刀锋,却发现锄头纹丝不动,持锄庄主绝望地闭上双眼。
“噗呲~”渔户高举的刀势猛然一顿,停滞在空中,鱼户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把肮脏的三齿粪叉,斜着捅入了他的腹部,粪叉的后端是一名年轻的庄客。
看着在自己粪叉捅入那个渔户的腹部后,鲜血顺着粪叉不要钱地向外喷洒,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年轻庄客,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一片,惊恐地松开那把饱饮人血的粪叉。
腹部被刺穿的渔户,双目中透出的绝望之色,随即眼中升起一股疯狂之色,临死他要拉一个垫背的,举起手刀就要想着那个被吓傻的年轻庄客砍落。
身后却猛然传来一股大力,鱼户整个人向前一趴,粪叉尾端随着他的前趴捣在地上,肮脏的鉄叉一下****,全部插入那个渔户腹内,渔户惨叫着倒在地上,手刀无力的掉落,脸上满是痛苦中,夹杂着深深的不舍,对家人,对生命,对兄弟……
那个年轻庄客看到无力躺倒紧紧等待死亡的渔户,心中完全被杀人后的恐惧充满,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带着他的身子急速向后退去,想要离这里远远的,后背一硬,好似撞到了东西,他下意思地扭头去看。
却看到一身李家渔户的打扮,不待他做出反应,那名渔户翻身一刀,在他背上砍出深可见骨血痕,那名年轻庄客被他刀上巨大的砍击里砍翻在地,趴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声嚎叫。
那名拿锄头的庄客完全被眼前着混乱的厮杀场景吓得肝胆俱裂,那名砍翻年轻庄客的渔户,对于他却丝毫不手软,举刀便向着这个被吓傻了的提锄庄客看来。
庄客下意识地举起手掌去抓下落的刀芒。
手掌猛然一轻,他看到伸出去的手,竟然从中间断裂开来,带几根手指的手掌像是断裂的木板一样,摔落在地上。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猛然从手掌上传来,庄客抱着鲜血狂涌的手掌,痛苦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一名庄客正准备偷袭那名连伤两人渔户,看到地上瞬间两残一死的血腥一幕,高举长棍的双臂在空中剧烈颤抖着,酸软酥麻,再也无力下落,看到那渔户充满杀气的双目凝视着自己,那名庄客好像感觉到了死神的来临,恐惧地尖叫一声,转身向后跑去……
整个战场完全混乱一片,没有战友的掩护,谁也不知道哪里就会递出来一个致命的武器,刀杨棍落间,起伏无常,前一刻还沉浸在打到对手的喜悦中,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递来的武器就重伤了自己,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穆家镇那边来的泼皮庄户首先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不断有庄户脱离战场向着后方逃离,但是更多的人依然在厮杀相斗,场中无数惨叫声,震破耳膜。
看着下方血腥械斗的双方,花荣心中却充满了厌恶,自己和兄弟们也杀人,可是他们是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不得不杀人,为了替无数枉死的冤魂而杀人,可是这些人呢。他们只是因为两个首领利益分配不均衡,而被迫来送死,死的毫无价值。
“哥哥,铁牛想下去打一架,让俺也下去杀个痛快吧。”旁边的李逵看到下方鲜血四溅喷洒,天生嗜血的血脉剧烈翻腾,战意升腾,双手提着两把新打造的板斧,呼吸急促,双眼变得血红一片,如一头亟待进食的嗜血猛兽,看到了一群肥美的羔羊一般。
花荣心中剧烈一跳,李逵这家伙可是天生嗜血之人,在原著中曾将多次无视军令,对着敌我将士进行无差别的屠杀,若是这个时候这家伙发起狂来,恐怕立马会对下方的两群人进行无差别的砍杀。
花荣心头一狠,右拳凶狠地砸在李逵脸颊上,铁牛被花荣措不及防的一拳砸的跌跌撞撞退了两步。
凶暴的李逵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狂声怒吼一声,身上煞气好似要凝固一般,一双血红的牛眼狂暴地盯着花荣,双斧举起一副要和花荣拼命的架势。
花荣身上同样升起一股煞气,争锋相对地怒瞪着李逵,沉声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的所有行动都要听我的,我让你杀人的时候,你才能动手,不让你杀人,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把两把板斧给我收起来,我为你打造这两把斧子,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狂暴的铁牛听完花荣的话语,猛然一愣,花荣的一番做派,让他心中升起一个久违了的身影,身上的煞气瞬间散了去,冷哼一声,把两把板斧插回自己腰间,扭过头去把双手抄到袖筒里,做出一副委屈状。
花荣却是一愣,这家伙被自己打了一拳竟然服软了,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狂暴蛮横的莽李逵吗,自己不会是找了个假货吧?他却不知,此时的李逵还未跟随宋江一伙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没有收到宋江领导下乌烟瘴气的梁山渲染,虽然依旧暴躁无比,但是远不像后来那样蛮横狂躁,完全没有半分道理可讲,就像戴宗介绍他时对他的评语:喝醉时也不虐待犯人,专门打强壮的小牢子,平时路见不平,也是好打强汉。要说现在的李逵勉强算是个好打抱不平的大侠,否则的话跟随着戴宗几年,早便被再次抓起来了。
不是花荣喜欢欺负老实人,动不动就揍李逵,实在是李逵脑子里并没有非常清晰的对错是非观,平时判断是非对错多是靠着脑袋发热,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这家伙撑着肚子长个胆,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管束不住,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在花荣既然收了他,就不能让他跟随着宋江那样,把这个单纯的黑旋风,培养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工具。
管束这样的人,说破天的大道理都不行,必须硬碰硬的让他服你,像宋江那样靠着个人的魅力吸引着他是不够的,李逵对于宋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情,只是感觉跟着这个大哥日子过得很舒适,所以平常愿意听宋江安排,但凡不合他的意,便是龇牙咧嘴,相信若不是梁山一众强悍的头领压制,李逵敢拿大斧头砍他。
花荣看李逵已经清醒,便把目光再次看向下方混乱一片的战场,看到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地惨嚎,花荣冷声道:“你们两个跟我下去,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铁牛,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出手。”
李逵瞪着牛眼瓮声道:“要是他们砍俺怎么办?”
“真有人砍你,你躲开就是了,要是这些泼皮、农夫都能把你伤了,我看你也别跟着我混了,干脆回家去养猪得了。
铁牛,到前面吼一嗓子,震慑一下他们~”
“全都给俺~住~手~”一声如霹雳一般的炸响,一下子盖过了喧天的打斗声,正在厮杀的双方纷纷震撼地望向霹雳响处。
却见一个凶兽一般健硕的丑汉,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对他们不屑地冷笑,从他后面走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龙行虎步地向着他们的战场走来,一股浓郁的煞气随着青年的走动剧烈翻腾起来。
一股浓郁的威压随着花荣的走近,铺天盖地压迫而来,正在纠缠的双方人马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大手分开了一般,在花荣身前让开一条道路。
正在打斗的穆弘、李俊也停了打斗,皱着眉头望着在刀光棍影中,如闲庭信步一般走过来的三人。
尤其是最前面的花荣身后形成的煞像,让他们心中大骇,对方竟然是一个天级高手,两人纷纷收了武器,紧紧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花荣来到两人身前抱拳道:“两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英雄,如今竟然为了区区一些身外之物,让属下兄弟互拼死搏,两位这样做,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吗?”
两人转身看到地上依旧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伤者,以及刺眼的鲜血,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只是想要出口气,并没有想那么多
暴躁的穆弘怒骂道:“我如何处事与你何干?哪儿轮得到你来教训爷爷,莫以为会两手功夫便可以充大爷?我穆弘不惧你。”
后边的张顺看到事情要僵,急忙走上前来,向两人抱拳道:“两位哥哥,这位便是山东“小李广”花荣哥哥,看到如此多的乡亲横死,心中不忍,特意来此劝解两位罢斗。”
李俊看到张顺先是一喜,听到花荣之名,脸色瞬间现出激动之色,恭敬地上前拜道:“却不知竟然是花荣哥哥当前,李俊多有怠慢,哥哥莫怪。”
而怒气勃发的穆弘听到花荣之名,脸色也是一变,看到花荣是和张顺一起的,却不依不饶地道:“你说他是花荣哥哥?我又不识得,谁知你们是不是合伙诓我。
李俊,少废话,若以后不来揭阳镇卖私盐,佛眼相看,若是不肯,叫你目前流血。”